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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在迷宫似的村子里转了几圈,终于找到钟家,门都没进,又跟随岳母穿过半个村庄,来到小鞋匠的住处。原想给小鞋匠一个惊喜,谁知进屋就看见沈清源在睡梦里泪流满面,手舞足蹈得好像鬼上身,把贺总裁急得,行礼一丢跳上床,抱住人又是摇又是亲,总算是叫醒了。在确认了眼前人是朝思暮想的男票时,沈清源惊喜大发了,一头扎进贺景瑞怀里,以要把自己闷死的劲头抱着贺总的腰不放。贺景瑞又冷又累,肚子空空如也,被小鞋匠这么一撞,胃都撞痛了。他吸溜着嘴,笑道:“宝贝儿,你也不用这么想我吧。”手抚在沈清源的背脊上,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震颤。小鞋匠在哭?从沈母的三言两语、以及沈清源独自住那么个破房子,贺景瑞猜他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做梦都能做哭了?忍着身体的不适,贺景瑞哄孩子似的轻拍着他的背,嘴里不着边际地讲一些甜话,心里则充满了怨念——老爸干嘛要搞什么三年之约?把小鞋匠一个人支到这么远的地方,没自己在身边照顾,瞧这日子过的,跟只流浪的小狗似的。不行,回去以后怎么都得想办法让老爷子跟老大和好,不说天天在一起,至少也要多花些时间来陪小鞋匠。等沈清源伤心完了,贺景瑞去拿毛巾给他揩脸,结果没找到热水,只得拿湿巾来用。“你这屋怎么一点儿热气都没有?跟个冰窟似的,怎么住人?”贺景瑞越看老屋越不顺眼,开始哔哔地唠叨:“屋顶/破个洞你不知道修吗?湿气那么重,你看被子都是湿的,你也不怕得风湿?”他坐到床边一把扯过小鞋匠,杵着那颗有些凸凹的脑袋气道:“你这是过的什么日子?!你就不知道对自己好点儿吗?!让我怎么放心?”沈清源一边听他埋怨,一边抿着嘴笑。贺景瑞好像忽然出现在茫茫野地里的一把火,耀眼而温暖,让他在随波逐流的颠簸里找到了主心骨。“喂,你傻笑什么?我的话听到了么?!”贺景瑞板着脸质问。“听到了听到了!”沈清源捧起他的脸使劲儿亲一口,笑道:“你怎么变得那么啰嗦?”“咦?嫌我啰嗦,不想活了是不是?!”贺景瑞一个恶虎扑食扑倒小鞋匠,压在身下用手咯吱。小鞋匠笑着躲,被霸道总裁镇压了双手。没得意两分钟,贺总裁乐极生悲,让沈清源一脚踹到地上。贺总那么大个子摔到地上,声音可谓是惊天动地。沈清源在他着地的时候,只觉得耳边嘭地一声,全身都疼起来。“你……摔到哪里了?”沈清源跳下地赶着去看他。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动都不动,好像连呼吸都低下去了。把沈清源吓得,手脚都冷了。冷不防他伸长手臂将小鞋匠搂了个满怀。“我说你可真狠心呐,把我摔残了怎么办?嗯?”沈清源在他怀里焦急地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没事吧?”“反正死不了。嘘,别动,让我休息会儿。”说话间,他的眼皮真沉沉的往下掉,也不管地上又湿又冷。“别睡地上,会生病的。”沈清源爬起来,拖死狗一样把他拖上床,帮他脱了外衣盖好被子。感觉被褥确实湿冷,又想去烧热水,被他拽住再次拉到怀中。“你就别忙活了,陪我好好睡一会儿。”他翻了个身,用四肢裹住沈清源,轻声呓语道:“可想死我了。”小鞋匠满怀爱意地亲了他好几下,心满意足地抱住他。皮肤相触的热度温暖了漫长冰冷的夜晚。一夜好眠。沈清源睁眼时天已大亮。好久不见的阳光破云而出,在老屋里撒下一串金色的光斑,外面的鸟叫得欢快,更显得天光明媚而美好。在阳光鸟语中,静静凝视着枕畔的爱人,他有些做梦般的飘忽感——当然,这次是个美梦。他悄悄问自己,这么好的人是怎样来到自己身边的?自己是积了多少福气才会拥有这样的爱情?他轻轻往贺景瑞身旁靠了靠,让自己清晰地闻到他的气息,触到他的鼻息。唉,美/色果然消磨人心。平时比公鸡起得都早的小鞋匠,破天荒地赖了床,恨不得睡他个天长地久。门外传来几声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沈母低声问:“小源起了吗?”“起了。”沈清源快脚快手爬起来,披着衣服跑去开门。“小贺起了吗?”“没有,还睡着呢。”“哎,这孩子昨天累坏了。让他多睡会儿……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妈,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老太太不理他,转身径直做饭去了。沈清源便不好意思再睡。匆匆收拾好,他要到厨房帮忙,却看见外屋放着两个包袱。“妈,您这是……要出门?”他指着包袱问。“嗯,”老太太头都不回地忙活,淡然地回答:“我搬过来跟你住。”沈清源抓着头发,完全没理解老太太这句话的意思,呆呆地问:“和我住?那叔呢?”“哼,我不跟他过了!”老太太拿着锅铲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我要离婚!”“离婚?”“对,离婚!”花了三分钟,沈清源才领会了母亲大人这句话的精神,顿时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别说农村老人离婚是稀罕到不能再稀罕的事,就是沈母跟钟大富在一起也二十多年了,以前艰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如今日子算是风调雨顺的,怎么忽然就要离婚了?“妈,您和叔在一起那么多年,昨天吵个架就要离婚?您是气糊涂了吧?”“我清醒得很。我就是跟他过不下去了!”老太太态度坚决,说话的语气也确实很冷静。“过不下去就离呗!”贺景瑞从屋里伸出鸡窝脑袋,振臂高呼似的喊了一嗓子,“妈,我支持您!”“去去,你别添乱了!”沈清源把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货塞回屋,转身继续做老妈的思想工作。“您跟我说说,您对我叔到底哪儿不满,到了要离婚的地步?”“他对你不好,我就不满!”耶?这事竟然是因自己而起?!沈清源感到责任重大,把老太太按坐到板凳上,自己蹲在她脚边,劝道:“您要是因为我,那就太没必要了。我叔那个脾气我早习惯了,再说他对我也不算很差。”“他对你不差,但也不好。”沈母摸着儿子的头叹道:“我没想过让他把你当亲生儿子,可他也不能一直把你当外人。跟村里人一样嫌你,我就受不了!儿子,你不知道每次看你受委屈,妈心里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