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嘱咐道:“云儿当心。”女子柳腰一拧,已轻盈落地。“尊夫人好身手!”小二发自内心地赞叹一句。半夏催促道:“快走吧,安置了马匹,给我们三间上房。”“好好好,掌柜的,招呼客人!”小二朝店里喊了两声。严半月已扶着装扮成女子的谢隐往客栈里走去。谢隐本来比严半月高出半头,却用了缩骨功将自己变成了弱柳扶风的娇娘,此刻依偎在严半月身边,虽一个改了相貌,一个遮了脸颊,却真像是举案齐眉一对璧人。掌柜张罗着打开了房门,晚饭自有半夏去安排。严半月关上房门就靠在榻上不想动弹了,倒是谢隐倒了一杯茶放在他手边。“多谢云儿。”严半月笑了。谢隐也不生气,摘下斗笠道:“严老爷,奴家失礼了。”话音未落便脱了女装上衣,只听几声分筋错骨的喀拉声,谢隐身形暴涨,已恢复到了原先的身材。严半月看得啧啧称奇,连忙上前握住谢隐肩膀,一路摸到了手掌。谢隐惊得一退,狐疑地看着严半月。严半月却略有所思:“书上记载缩骨功是要从小练起,无数次的脱臼错位才能成功,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谢公子,将来你老了以后必定要受风湿之苦呀。”谢隐从背囊里拿了一件轻衫披上,淡淡一笑道:“但愿谢隐还有老去的一天。”严半月自知失言,也不再接话,两人坐在榻的两边,各自思虑,好在片刻后半夏就敲门来送晚饭了。“老爷,夫人,管家已经备好了马车,一个时辰后,咱们就出发吧。”第13章第十三章露端倪谢隐看着严半月一声不响地吃完了一碟子甜枣糕,又端起一碟红豆糕,大有要吃到出发的意思。“夫人怎么不吃?”严半月咽下最后一块红豆糕,满足地说道。“老爷慢吃。”谢隐默默递过一杯茶,严半月接过来一饮而尽,叹气道:“要是有杏干水喝就完美了。”用过晚餐,谢隐又服下严半月配好的药丸,重新装扮成了“夫人”,乘上了嘲风备好的马车。临时备的马车比较简陋,嘲风和半夏坐在车外,严半月和谢隐挤在车厢里,好在初夏夜晚气温比较适宜,马车慢慢前进,严半月渐觉困顿,心里惦记着师父和师弟,人却已经靠着谢隐睡了过去。如此连续赶了两天路,嘲风是习武之人尚能支撑,半夏就累得够呛。但进度比严半月此前预想的快了许多,离云州还剩一半路程,不需再日夜兼程了。第三天傍晚到达城镇,几人终于可以找个客栈睡个好觉了。半夏去安排住宿餐食,嘲风安置马匹。严半月自然携着严夫人进了客栈,客栈里喧闹异常,一群鞑蒙国的武士占了大厅里最大的一张桌子正在喝酒吵闹。此地靠近姜国边境雁门关,有鞑蒙国武士出入也属平常。掌柜赶紧迎上来:“两位客官,令书童已经去厨房查看晚饭了,让我带两位去房间休息,楼上请。”说罢又忧心地往那群鞑蒙国武士望了望。严半月点点头,很自然地伸手将身边的夫人一带,便要上楼。这时,一个喝得烂醉的鞑蒙国武士朝他们摇摇晃晃走过来,说着半身不熟的汉语:“诶,这位晗八孩(蒙语:姑娘)一定很漂亮,让哥哥看看你的脸。”说着便伸手向谢隐的斗笠抓去。严半月一手揽住谢隐,阻止他运行真气跟对方动手,另一手轻拂过武士的手腕,已将牛毛细小的银针刺进了对方的xue位。谢隐被严半月带着一退,避过了武士的手掌,适才条件反射提起来的真气才消散下去。那鞑蒙国武士却开始倒地狂笑不已,涕泪横流,不能自控。一群鞑蒙国武士立刻围了过来,嘲风和半夏也闻声赶来。为首武士拔出弯刀指着严半月道:“你使了什么妖术害我兄弟?”嘲风伸手入怀,那里有一柄软剑,严半月拦住他,笑着摊了摊手:“如诸位所见,在下什么都没做,这位仁兄无理取闹,冲撞了我家夫人,后又倒地大笑,在下确实不知为何。”“你……”武士气急败坏,纷纷拔刀相向,一时间剑拔弩张,掌柜早已躲到了桌子下面。这时,又从门外匆匆进来一位鞑蒙国打扮的人,看样子还是个文官,见状一惊,又很快镇定道:“布和……”后面便是蒙语交谈,严半月等人也听不懂。两人低语一阵后,那叫布和的武士首领愤愤地收刀回鞘,用手隔空点了点严半月,命人抬起已经笑到几乎窒息的武士,迅速离开了客栈,留下一片狼藉。严半月看都不看,转向谢隐道:“我们上去看看伤势,嘲风善后。”进了房间,谢隐变回身形,摘下斗笠,已是脸色惨白。严半月一惊,赶紧扶他躺下,一摸脉象,谢隐体内真气流转滞涩,四处冲撞,十分凶险,当即取出金针为他施针,忙活了一刻钟,谢隐的脉象才稍有缓和。严半月疲惫地擦了擦脸,有点明白为什么谢隐对于死亡看得平淡,任何人若是生来就不断在生死边缘徘徊,不断尝试各种可能有希望治疗的方式都无功而返之后,可能都会变得淡然,淡然而无望。谢隐醒来的时候,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全身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麻木感。他试着动了动手指,知觉才一点一点回到了身体里,但随之而来的是肌rou的酸胀感,然后他发现被子下面自己没穿衣服。“你醒了?”严半月踱到床头,低头看着他。“严神医,这是什么治疗方式?”谢隐硬撑着坐起来。“你希望你醒来的时候还穿着女装么?”严半月眯着眼笑道。半夏和嘲风闻声进来,给谢隐端来晚饭和汤药。“严先生,我跟着那帮鞑蒙国武士去查探了一下,他们似乎是鞑蒙国皇室的近卫,我看他们回到驿站以后很混乱地部署了一番,似乎丢了重要的人,正在满城搜捕。”严半月不以为然:“那人笑死了没?”“呃,还没,不过快了,他们队伍里有个军医,不过好像也束手无策。”“笑死最好,便宜他了,横生枝节的莽夫。”谢隐却道:“此前略有耳闻,鞑蒙国的小王爷巴尔思似乎在和我朝商议和亲之事,但已被今上回绝了,不知现在又是何用意。”“今上不是退位了……”半夏小声道。“这么多话干嘛,还不去睡觉。”严半月打断道。“是,先生,您去我房间休息吧,床都铺好了,我和嘲风大哥挤挤,谢公子也早点休息。”严半月点点头,道:“今晚应当无恙,你们都安心休息。”说完正要推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