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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踏入宫中时,他便隐约猜到了。“我无心争夺这个皇位。”樊玺十分坦荡的说道。樊煜微微愣了一下,他笑道:“我知道,所以我才会站在这里和你谈条件。”若非看出了樊玺对朝廷的不满和厌恶,他断断不会来冒这个险,虽然他无心与他争位,但他背后的势力摆在那里,与他敌对自然没有好下场。所以他准备先下手为强,就算不能拉入自己的势力中,但至少不成为敌人。樊玺问道:“条件是什么?”樊煜摊开地图,指着天山下的一块山脉。“这里是梅雪岭,安乐大约是去了这里。”樊玺一挑眉。“曾经,比百里更早的一任丞相,你还记得么?”樊玺回忆了一下,他对这个人的印象并不深,似乎是一人任了两职,当时没有分左右双相,全权由他一人担当,十分的独揽大权,权倾朝野。樊煜接着道:“这人性情古怪,不热爱仕途,一人隐居山中,无人知晓了。”樊玺了然,“他在梅雪岭隐居?”“不错。”樊玺猛然想起安乐提及的那位师傅。“此人姓梅?”“不错。”樊玺忽然笑了,“他是跑去梅雪岭看望他去了?”樊煜道:“璇玑阁阁主曾经买过这个消息给我,他们是师徒关系。”樊玺道:“那么你的条件是?”“我想请他出山。”……安乐近日的日子过得越发的逍遥起来,有美景有美酒有仙曲,令人乐不思蜀。梅无隐却对他吃白食的行为十分不满。安乐问道:“怎么偿还?”梅无隐将一块棋盘摆在他面前。“……”安乐百无聊赖的玩着棋子,对梅无隐道:“快点。”梅无隐落下一子,栏去安乐的大龙。安乐一挑眉,“这颗莽撞了。”言罢,将手中的棋子落于一旁。梅无隐呵呵一笑,“看清楚了,小屁孩!”他飞快的将一颗子丢入,小飞。安乐脸色蓦然一变,他的气数竟被对方硬生生的掐断了,留下的一个假眼也无法施展。手中的棋子悬于棋盘之上,无处落地。梅无隐轻蔑一哼,“想赢我?小屁孩,再练个五百年吧。”安乐快速的扫视整面棋盘,为自己寻找着出路,大龙被拦劫,气数不足,仅留一个真眼,怎么看都无法翻盘。梅无隐笑眯眯的问道:“怎么样,认输么?”“哼,”安乐一撇嘴,“不认。”梅无隐赞赏了一句,“有胆量,”随后又讽刺了一句,“没谋略!”安乐的目光此时落在了一个角上,他嘴角一勾,“没谋略?”哒——指尖徘徊不下的那枚棋子干脆利落的落在他盯着的那方角上。梅无隐扫了一眼,“何意?”安乐笑着不语。梅无隐打量着那枚棋子,脑海里计算着这枚棋子的各种用意,联系大龙?制造假眼?还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或者是——梅无隐瞥了一眼安乐那气定神闲的微笑。陷阱?他与安乐对弈无数,见识过安乐棋艺的增长,最令他叹为观止的便是安乐机关算尽的布置陷阱,引人上当,一口吞下,当他终于学会如何破解这种陷阱时,安乐却又会制造出更多陷阱,并且环环相扣,令他防不胜防。那么这次……他暗中盘算着,决定不理那枚棋子,继续拦劫安乐中央的大龙。安乐嘴角的微笑不变,老神在在的接着落子。两人无声的对弈着,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梅无隐眼神变了。那枚棋子根本就不是陷阱!而是与安乐随后落下的棋子相互相应,他想放弃中央的大龙,转而占取目数!这既意味着梅无隐那几颗栏去大龙的棋子完全报废了。梅无隐十分竭力的挽回那些失去的目数,他们在沉默着争斗着,直至收官。半目之差。安乐赢了。梅无隐看着那盘棋局,心中是许久未有的畅快淋漓。“这招不错,哪里学来的?”安乐含笑道:“定安县里参透的。”“谁为你指点了迷津?你如何知道我定会上当?”安乐脑海里闪过樊玺的脸,他当时只是豪赌一把,赌他认为那是陷阱而不理,五成的把握,他赢了。如今他更有七成的把握,梅无隐会如樊玺那般上当。“因为我了解你。”正如他当时揣测着樊玺的心理一样,若是对方不知他会走陷阱棋,若是他不了解对弈者的思考习惯,那么他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第85章江南烟雨,花落两地(上)樊玺坐在马车里,肩上披着狐裘,指尖把玩着那枚玉扳指。黑衣男子蓦然的站在马车外。樊玺似是在沉思,良久不语,黑衣男子的双脚都站得麻了,樊玺方才开口道:“走吧。”黑衣男子便问道:“真的,回定安县么?”樊玺斜了他一眼,挑眉。“……是。”这次路上太太平平,没有人追杀,没有人跟踪,也不必赶路,只是樊玺终日对着那枚玉扳指沉思,叫人也不得好过。樊玺其实曾再次问过峨眉是否愿意一起前去江南,那位姑娘沉默了会儿,最终还是摇了头。“殿下的厚恩,终身难忘,所以还是在这里打理殿下的府邸吧。”他虽不知峨眉到底在回避什么,或者说是害怕着什么,但他此刻却有些能理解那位姑娘的心情了。樊煜给他的地图还安安分分的躺在他怀中,从他十分坦荡的告诉樊煜,他无心争位后,樊煜对他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顺带告诉了他定安县中的一些风起云涌的江湖之事。魔教的势力渐渐长大,在江南的分坛成长的意外快速,虽受到一些江湖正派的打压,影响最大的莫过于甄君子独闯分坛这件事情,但势力却不见削弱,反而如雨后春笋一般。看来当初皇上担忧江南局势也不是心血来潮,莫怅望劝他来江南看一看也不是毫无理由,那么安乐出现在江南,以及随后四鬼聚集一堂是否与魔教有关呢?想着自己初来时频频不休的盗窃案件,他知道十有八九是安乐所为,但这是否也与魔教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这次路上花的时间比先前多了几日,他们至定安县时已经接近冬末了。县府依旧那把模样,但樊玺却真的感觉到了物是人非,他忽然问道:“我不在,谁在打理?”黑衣男子随口道:“我自然是安排了人的。不然定安县岂不是要大乱?”樊玺踏入大门,他径直走向了后院,后院的几棵梅树长得还算不错,梅花傲寒的清香扑面而来,竟有几分醉人,樊玺看着枝头的梅花,情不自禁的想起安乐许诺的梅花茶,结果终究是——“恩?”樊玺快步走到一棵梅树前,虽然不是很明显,虽然这棵梅树枝叶还算茂盛,虽然梅花依旧开得很旺——但也无法掩盖这棵梅树被折去了一根枝干的事实!樊玺心中不悦,那个毛贼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