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獠牙,仿佛下一瞬便要冲过来咬断跟前人的脖颈。锁在手腕涂银的镣铐将他灼得血rou模糊,再用力些怕是要深深勒出骨来。耳畔武器声铮然,是弗雷德拔了剑。他脸上的表情相当不好看。说得更细致些,从进门看见这吸血鬼的第一眼开始,灰瞳中便蒙了霜雪,手脚紧绷,却不是紧张,也不知出于怎样的身体本能反应,对暗室中的囚徒起了这样大的杀意。“伊丽莎白。”赫恩突然道。他第一反应是护住贝茜,这会儿却发现她往后退了一步,回头去看,只见她双目发直,柔唇微微颤着,一双碧眸不知何时也转了红,瞳仁收缩,一眨不眨地,好似看见什么极度恐怖的物事。面前再没有旁的人了。赫恩说话,贝茜也如同没有听见一般毫无反应,只在那镣铐锁链哐当作响之时又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出一步。心脏给无形的手攥得紧紧。过于仁慈的揉捏,不至于叫她失了意识,却仍旧逼迫得呼吸都困难起来。她是血族。这是早已知道了的事情,却在时隔多年再次见到同类时又乍然沸腾了血管中流淌着的红,每个细胞都疯狂叫嚣着。叫嚣着呼应他……真可怕。那吸血鬼还在挣扎,手腕滋滋作响却好像没有痛感,这样强烈情绪作用下又睁着那通红的眼去看弗雷德,神情一动,蓦地发现了些异常,又沙哑出声:“希里兰德大人……”话到一半,惊而改口:“你不是。你是谁?”同类威胁,贝茜已然伸长小尖牙,完全恢复了血族模样,弗雷德却连表情也没变,这么面对面近距离地对峙着,那种感觉根本一点也不对。他是人类。“你是谁?”问题得不到回应,吸血鬼简直要扑飞到弗雷德跟前,却连将军一根指头也没碰着,反而让突如其来的冰冷剑尖抵住了喉咙。他终于停下动作。“好吵。”弗雷德道。那吸血鬼愣愣看着他,逐渐没了表情,探到半空中的手也收回去。沉默。整个牢房里的人都沉默。赫恩还顾着状态异常的贝茜,握了她的一只手,只觉那五指都是冰冷的,眉头紧皱,已在打算带她暂时离开这地方。但那之前便听见冷静下来的吸血鬼一声嗤笑,语带嘲讽道:“你是冒牌货。真的希里兰德大人在哪里?”“轮不到你问我。”弗雷德的剑又逼近几分,令他喉咙见了红,压抑着额角太阳xue狂跳的不适,语气冷冷,“吸血鬼消失多年,你怎么会突然出现?”“什么叫消失多年?”那吸血鬼问。他久不见天日,大概还不知道时移世易,听见弗雷德的话表情又是多变,收敛脸上的嘲讽,将手背到身后去,到底没有先前那样激动,“其他血族呢?”他这句话问的是贝茜。贝茜哪里还听得见他说话,眼神空洞洞,无意识的一眼扫过来,竟令得他背脊一凉,反应过来时两腿都微微战栗着。这是一种近乎出于本能的生理恐惧,便如蝼蚁面临庞然大物践踏之前,先由四肢百骸都升腾起逃无可逃的冷意。某一瞬间,甚至觉得膝盖一弯,要冲她下跪。吸血鬼陡然明白什么,脸上经历极度震惊、平静、嘲讽多种色彩后,终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腾腾杀意,欺身而上,獠牙森森:“你偷了他的……你怎么敢?”万万没想到这次的欺身竟没了锁链的桎梏——那沾血的镣铐不知何时拆解开,当啷落地,代价是他几乎磨掉了一层的手指。他的动作如此之快,迅比疾风,不过眨眼间便出现在贝茜跟前,夺命是分秒的事情,纵使弗雷德与赫恩反应再快也来不及护。那一只血淋淋的手直冲贝茜心口,要活生生破开胸膛剜出她的心脏。弗雷德脸色突变,刷一下白了一层,大脑如受钝击,电光石火间一片混乱,下意识过来要挡。他的动作突兀,但一时没人注意。赫恩还要更快些,那吸血鬼到跟前时他已经攥紧了贝茜的手,那只小手却突然发力,力气出奇地大,一下子将他推开几步。饶是王子殿下平时处变不惊,此刻也被贝茜的举动惊得失了镇定,待要再将贝茜拉开,却还未伸手,便给眼前所见的一幕逼停了脚步。俊脸上也出现几分同那吸血鬼当初一般无二的难以置信。开膛破肚的情节没有发生。甚至来不及发生。因为在飞身而上那吸血鬼的利爪触碰到贝茜之前,他自己已经被贝茜伸出的右手食指轻轻松松抵住了额头。贝茜一张小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危险迫近连眼睛也不眨一下,那双已经转为猩红的眸子死水般平静。这么一下就制住了扑面而来的危险,旁人不知,唯独那吸血鬼知道,此时此刻她才最危险。周身的空气都化作利刃,刀刀入rou,一瞬间闻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不过沉闷得令人窒息的空气伴随着一点甜的血味。他突然笑起来。贝茜再看他一眼,那抵着他的右手转了一下腕,慢慢收拢五指,最后一根手指也握紧掌心时尤其用力,似将空气狠狠抓握,随即听得清清楚楚的骨骼碎裂声从他身体传出。这么一幕谁都没想到。那吸血鬼濒死之际,眼中猩红飞快消退,仍旧紧盯着贝茜的一双眼,仿佛隔着她在看另外一个人。唇边还残留着些痛到极致反畅快的笑意,他对她道:“你都苏醒了,他醒来的时候必定不远。偷过来的东西,总有一天你要还回去——”话未说尽,便给厉风卷成粉末,骤然碎在空气中,散开一大片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再没留下什么东西,死得干干净净。贝茜那一只手还紧握着,若抓握流沙,实则什么也没捏住,都从指缝里流逝得干干净净。“伊丽莎白!”赫恩近前来扶住她的肩,抿紧唇线再没说别的什么,抱起她要离开这地方往外去。否则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一个吸血鬼在几双眼皮底下被碎得连骨头也不剩,但还远远不及这表现异常的小人儿来得让人惊心。贝茜眼神还涣散着,这回却总算没像方才般推开赫恩,乖乖地给抱进他怀里。越过他的肩头,她对视上一双眼睛。冷漠漠的浅灰里锁着她的面孔,锁是强烈交织着的复杂情绪,忽而闪过一丝极其熟悉的强烈占有欲,看得她一个激灵,神识归位如大梦初醒,不由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