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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那保安把他一只胳膊扯住,“一中的是不是?现在是上课时间吧?!我认识你们教导主任,小心我给他打电话!”“……我,”付罗迦直到再看不到他的背影才转过头,深吸一口气,心跳还在耳边狂响,“是跟老师请了假才来看病的。……麻烦问一下,药房在哪边?”付罗迦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是一路摸到了药房。他到的时候许之枔刚排到窗口。拿药的队伍很长,排在最后的一个老人举着处方单拉住他:“幺儿帮我看看哦,这上面第三排写的是啥?”付罗迦接过来看了好一会儿——大半时间都用来聚焦散乱的视线——最后勉强辨认出前两个字“美托”,凭着一点对外婆吃的降压药的记忆猜测:“好像是美托洛尔?”“哦哦,谢谢你。”老人转身的时候前面的队伍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几个人。“还要排好久哟。”她嘟哝了一句。许之枔拿完药一回过头就很准确地看向了他这边。“怎么过来了?”“……没事,等久了过来看看。”付罗迦抿了抿嘴,“走吧。”“你还能坚持吗?先吃些药再走吧。”付罗迦其实只想赶紧离开医院,但在许之枔的坚持下他还是去拿了个纸杯,在药房旁边的饮水机那里接了水。许之枔帮他把药盒拆了,把不同的药片按说明从塑铝板里抠出不同的颗数,最后一并拢在手心里递给付罗迦。付罗迦接过来,就着一小口水仰头一次性全咽了,许之枔在一旁看着他。“你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要不要再找一下医生,在医院挂瓶水再走?”“不用了,回家就可以了。”付罗迦接过他手里的袋子。许之枔的车停在医院外的一棵刚死不久的榕树底下,旁边是一张长凳,上边坐着几个乘凉的老阿姨。老阿姨们穿着统一的荧光色制服,上边的字样是什么理疗中心。车从树荫底驶出来,后面跟着辆粉色的小电瓶。荧光色衣服的老阿姨手搭凉棚,笑眯眯地朝电瓶车上的人打招呼:“今天走得早啊?”电瓶车上的人回答:“是啊,今天早。”电瓶车跟得太近了,说话声近得像是在耳边。付罗迦手一抖,袋子里的药盒跟着一阵响动。他回头飞快看了一眼。脸不记得,只看衣着他又不太确定——县城里的中年男人打扮差不太多,一到夏天几乎都是T恤配黑色沙滩裤搭露趾凉鞋,更别说他根本没仔细看过大厅里那个人穿了什么。自行车稳健地掠过医院门前的花坛,沿着人行道往前疾行,电瓶车被稍稍拉远了距离。他扶着许之枔的后背频频回头。这个人好像也有些秃顶?他脸上好像也挂着个奇怪的笑。他是在看这边吗?但有人跟他打招呼。那个电瓶看上去像是一个上幼儿园的小女孩撒着娇让爸爸选的。万一他只是个下了班的医生呢?付罗迦脑子昏昏沉沉,无数思绪和情感搅在一起,完全无法分辨原貌。但其中之一是什么他很清楚——恐惧。不是来自于一个成年男性体魄上的威慑,而是来源于他自己,难以启齿、无法言说、莫名其妙,以至于草木皆兵。“怎么了?”菜市场门口,菜贩的卖菜担子把整条街摆得满满当当。自行车在秤砣与菜叶间穿梭,许之枔不得不放慢速度小心行驶,同时也发现了付罗迦的紧张。那个男人现在还在他们后边。这时他要是停下来买点东西付罗迦就会放松许多——至少能说服自己那个人只是碰巧顺一段路——但他一直只顾往前开,就像真的是在跟着他们一样。这正常吗?已经多久了?“……没什么。”付罗迦垂眼看着自行车的前轮碾过地上的碎鸡蛋壳。“你mama这几天不在家?”“……你怎么知道?”“我猜的,你没提醒我时间啊。你感觉怎么样,现在想吃东西吗?”不知道是付罗迦的紧张转移了注意力还是吃的药起了作用,感冒带来的反胃感好像真的淡了些。“还行。”“那想吃什么?我们在这边顺便吃了再走吧。”“……我妈其实准备了的,我热一热就好了。”“那你想吃那个吗?”付罗迦注意力终于都放在了许之枔这边,答得很快很笃定:“不想。很难吃。”“前面有一家日料店,去试一下?”出了菜市场许之枔就抄了侧边一条小道。付罗迦扭头盯着路口,电瓶车没跟过来。县城兼卖奶茶的寿司店很多,正儿八经的日料店很少——许之枔说了他才知道有这么一家。这家日料店比他想象的更像那么一回事。许之枔在一盏白色纸灯下停了车,付罗迦刚平复了呼吸,一仰头又被这家店的装潢震了一下。仿着正经居酒屋的样子,进门处有米白色的暖帘垂下来,暖帘中间有个被圆圈起来的汉字“柳”。整家店临街的一面都是玻璃墙,但是屋檐下竖着的原木柱冲淡了玻璃的现代感。掀了帘子进去,店里的音响放的是和风复古蒸汽波,墙纸由无数仿唐仕女图拼接而成。光线被调成了昏黄色,打在吧台前的一长列高高窄窄的木桌上。吧台里站着个穿和服围围裙的男人和几个穿相仿式样和服的年轻女孩——应该是店里员工。付罗迦看完一圈,觉得整家店的最大败笔可能就是明显影楼风,面料亮闪闪的员工制服了。但就算他们穿着便服,这家店跟县城都还是格格不入。这可能也是这里没几个客人的原因之一。穿和服的人跟许之枔打招呼:“小老板今天怎么跑这么远来吃饭啊?”“朋友去医院,回来的时候顺路。”许之枔朝他们一点头,“今天还该你们值班?”“老板跟新招的那帮人谈崩了,现在没人跟我们换班。”男人耸了耸肩。“小姑还是不同意?”“对,他们觉得只在外地进货光是运费就要把生意拖垮。说了会贴钱他们也不信。”许之枔没往下接,转头问付罗迦:“这里可以吗,那就在这儿?”“都可以。”许之枔就从吧台上抽了张菜单。“里面还有位置,我们过去吧。”他领着付罗迦进了一个竹帘隔出的小雅间,熟门熟路地按亮桌子上边的射灯。“小姑她在这里——”“——有股份。”付罗迦接上。“准确地说,是老板。”许之枔摆手,“没人愿意跟她合资做这个。”付罗迦瘫到竹椅上,很轻微地舒了口气。“医院那种环境会让你觉得不舒服吗?”付罗迦用手撑住太阳xue。“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