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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白炽灯照射下,彭亮的脸色略显惨白。他沉默一会,慢慢开口道:“那晚夜宵,有我老婆最爱吃的藕片,我想起了她的笑脸,想起了她浑身是血的样子。所以我又去了许立峰家里,我一直希望他过得很惨,活在杀死我老婆的愧疚里……但他没有。我站在他家院子外面,想着不如一起死了算了。深夜,没有电,很黑,但屋子里有一束光,刚好让我看到了点东西。”他吸了口气,沉浸在回忆里,“透过窗帘,一个戴帽子的男人站着,身形高壮,但太黑了,我看不清他的脸,他跟旁边的女人说着什么话……”声音顿住,彭亮抿着唇,突然停了下来。沈文钦问:“那女人不是许立峰的妻子,你看到她的长相了吗?”彭亮却不回答,微皱着眉,神情十分抗拒,像是被触及到了什么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沈文钦眯眼,语气笃定,“那女人你认识。”彭亮垂眸,摩挲着戒指,一声不吭。“你不愿意说,那她肯定有什么很特别的地方,不能让人知道。”沈文钦观察着他的表情反应,转着戒指的行为,慢慢继续猜测,“比如说……她的工作。”彭亮呼吸一窒,还是艰难地点了头。“就是半年前左右,喝醉酒之后,我可能是疯了,在街上找到了她,背影和我老婆很像……但是,在宾馆开房时我就后悔了,逃了出来。我没有对不起我老婆,我没有对不起她……”他崩溃了一般,抬手掩面,哽咽着:“佳英……”不停重复着妻子的名字。“你没有对不起你妻子,你很爱她。”沈文钦安静地看着他,目光深邃,等他发xiele一会后,递上纸巾说,“你还记得那女人的相关信息吗?名字,就算是她报的假名,长相,身高,你遇到她的地点等等,任何细节你都不要遗漏,都说出来。”隐瞒了那么久的事,终于全盘托出,他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压在心窝上的巨石一点点地散去,找到了宣泄口。他想许立峰死,但隐瞒看到凶手的事实也让他寝食难安,半个多月来的深夜,总在睡梦中惊醒,满头冷汗,后背湿透。有时是妻子冷淡模糊的脸庞,有时是许家三口怨毒的目光,像是在说,你为什么不救我们!你杀死了我们!你是帮凶!一幕幕,戳得心口发疼。他想,这或许是良心在痛的感觉。终于,他沦落成他自己最憎恶的许立峰那样的人了,甚至比他还要恶心。所以身在警局,却宛如解脱一般。彭亮说的每一个字都被记录下来,总结整理,发给顺临市各个分局。在此期间,应深等人进一步细化凶手的心理画像。新人沈文钦和陈智杰都被自己的师父布置了作业。简迪收到写得满当当的a4纸时,粗略一扫,态度认真,中规中矩,总体来说分析得一般,对罪犯的心理把握不够深入,但胜在有上进心。抱着颗八卦好奇的心,简迪凑到应深旁边,想看沈文钦分析出来的心理画像。应深把手边的纸递了过去。简迪一看,惊讶挑眉——看不出来呀,还挺正经的,也写了那么多。可等认真一看,前面是有在好好分析——35-45岁,受过高等教育,童年家庭破裂,由母亲抚养长大,自大,渴望被关注,喜欢参与调查,挑衅警方的权威,一定在默默关注着案件侦查进展等。后面还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字,居然是在侧写应深。认识才几天,分析得还挺有模有样的,唔,不过主观性很强啊。说起来,当初她怎么没想到这招,拍前辈马屁啊!不过,就应深的性格,再怎么拍也没用。简迪饶有兴致地看完,放下纸,摸摸下巴笑着说:“如果随便八卦前辈可以扣工资的话,他未来一年都别想领工资了吧。”应深认同地点头。倒不是因为他侧写自己而怎样,只是单纯就心理分析而言,沈文钦有些地方分析得不太对。但仅凭几天合作相处,分析到这个程度,算是还可以了。根据彭亮提供的女嫌疑人长相和工作假名,警方将范围缩小到了南镇七街,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与皮条客站街女集中的混乱街道。但他们向来反感警察,处事世故老道,现在指望从他们嘴里挖出来一个涉嫌命案的站街女,恐怕只会得到各种扯皮的答复。为避免打草惊蛇,最终决定派人伪装打探消息。但这人选得很讲究,有能力不止,还必然不能长得过于正经,一看就是当警察的。局长扫了一圈,视线落在了应深的身上。长相符合,但体能不太行,一旦出意外的话……旁边,是笑眯眯的沈文钦,长得一脸正气,但笑起来又有点花,而且听说以前是丘城的精英刑警。恰巧他们又都是外来人,生面孔,去碰碰运气应该也无妨。人选便这么定了下来。沈文钦开车过去的路上,看了一眼平静淡定的应深,打趣说:“你这哪像是去找乐子的,开会的领导还差不多。”应深顿了一下,突然抬手将手指插入发间,随意捋了几下,又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个扣子,扯了扯衣领,露出性感的锁骨,眯起桃花眼,勾唇朝他笑了一下,“这样行了吗?”简直跟换了个人。可以说是将不正经的桃花脸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了。沈文钦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晃了眼,惊得差点没拿稳方向盘。他沉默了一下,忽的问:“这是你私底下的样子?我的侧写全错了?”但应深已经又陷入了案件的思索里,并没有听到他的问话。没听到回应,沈文钦转头,发现应深正无意识地拨弄着安全带。略显孩子气的动作,衬着一张花花公子的脸,让他又忍不住偏头偷笑。到了地方,他们走过去,试探性地问了两个身穿超短裙的女人,除了得到热情的靠近,她们并没有对小薇这个名字产生什么熟悉的反应。他们走向街边一个穿黑色连衣裙的女人,她手指夹着烟,漫不经心地吸着,视线在街上流转,媚眼如丝。她听到沈文钦的问话时,浓密的假睫毛微颤,掀了掀眼皮,巧妙地摆了一个诱人的动作,吐着烟暧昧说:“干嘛非要找她?你们看,我不够好吗?”末了,还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眼带怀疑,“况且,以二位的条件有必要来这里找女人吗?”应深勾唇笑了笑,隐晦道:“能来这当然有原因,我们两个人你应付得过来吗?有特殊要求哦。”女人了然,警惕心淡去,同时笑得更加艳丽,若仔细辨认,还能从她眼里看到一丝鄙夷,想来是把眼前二人当成了标准的衣冠禽兽。沈文钦浑不在意的样子,随口道:“做不来?那我们找别人。”说完,作势就拉着应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