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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紧绷用力,就撑起了身子,在圣上的耳边道:“您白,臣却是有些丑,色儿有些深。您现在要臣说,臣脸皮薄,觉得自愧不如,也不好意思将事说出来。”他又补了一句,替自己解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与人总是不一样,臣自然无法跟圣上比。臣只期望着以后别吓到圣上,若是圣上嫌弃,那就灭了灯。”顾元白一头雾水,皱眉,“什么?”“没什么,”薛远收敛神情,“臣伺候着圣上起身。”顾元白想踹他:“朕的脚疼!你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臣已经说完了,”薛远心疼地执起他的脚,“臣已替您擦过两回药了,臣再看看。田总管,你那可有更好用的药膏?”上完药后,薛远抱着顾元白去用了膳,又抱着顾元白下了山去乘马车。心甘情愿地做牛做马,弥补自己的粗鲁。侍卫长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满头大汗道:“薛大人,让我来吧。”但他一说完这句话,薛大人的步子便会迈得更快,到了最后,手中没抱人的侍卫长已经跟不上了他的步子。“薛大人!”扯嗓子的呼喊越来越远,“慢点——”顾元白抬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疾步间的风都已将他的发带吹起,不由咂舌:“薛远,你还是人吗?”怎么抱着他的模样这么轻松?这已经下了半个山头了吧。薛远面色不改,连气息都没有急过片刻,他眺了一眼远处的路,“前方有些陡,圣上,您到臣的背上来。”他将圣上小心翼翼地先放在了一处干净的岩石上,又弯下了背,“上来。”顾元白趴了上去,薛远反手抱住了他,一步步地往山下走去。步伐稳当,好似要背着顾元白走一辈子一般。顾元白枕在他的身后,看着周围陌生的山林,日光撒在身上,不冷不热,正是晒得人骨头都泛懒的程度。他闭上了眼,心里头也在想着薛远,这人脑子是不是坏的,天天都在想着什么旁门左道,想着想着,嘴巴竟然没有经过允许,就擅自叫了出来:“薛远。”薛远侧过头,“嗯?”顾元白哑然,“我叫你了吗?”“叫了,”薛远转回了头,把顾元白往上颠了颠,“心里在想着我?”顾元白沉吟一下,点了点头。但薛远未曾见到他点头的这一下,他没有听到顾元白说话,便以为他是不想搭理自己,薛远笑了笑,“圣上比臣好多了,臣在北疆的时候,每日早上都得天不亮爬起来去洗裤子。”顾元白:“怎么说?”“臣梦里念叨的都是你,”薛远轻描淡写地带过,“年轻气盛,就得早起洗裤子。”顾元白恍然,他本应该生气,但只觉得失笑,在薛远背上埋着头闷闷地笑了起来,“薛九遥,丢不丢人?”“丢人,”薛远正儿八经地点了点头,“圣上不知道,臣每日在营帐前头晒着裤子的时候,营帐前来来往往的人都在背地里笑话臣。”“笑你打仗都是色心不改?”“笑臣心中竟也有可想的人,”薛远,“没人相信北疆那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薛九遥也会有连洗半个月裤子的一天。”顾元白撩起眼皮瞧瞧他的后脑勺,眼皮又耷拉了下去,不说话了。“也有其余的将领问臣,问我心中是不是有了人,”薛远的声音悠悠,好似是从北疆传来一般,些微的失了真,“您说臣会怎么说?”顾元白张张嘴,“实话实说。”薛远笑了几声,喉间震震,“臣也认为该如此。”“圣上,不若臣说一句,您也说一句,”薛远突发奇想,微微侧过脸,鼻梁高挺,“臣心中确实有人,您心中可有没有人?”顾元白手指动了动,“没有。”薛远:“臣就知道。”他抬头挡住头顶垂下的树枝,山脚就在眼前,后方的众人声响也跟着变得近了起来,这条路快走到尽头了。“连朕心中有没有人你都知道,”顾元白的语气懒懒,“那你说说,朕心中最烦的人是谁?”“我。”薛远乐了。顾元白勾起唇角,哼笑一声:“薛将军,不错。人贵在有自知之明。”“那臣也想让圣上猜一猜,”薛远语气平平淡淡,“圣上,您猜猜臣心中的人是谁?”春风从绿叶婆娑间窜过,转转悠悠,打着圈的吹起了顾元白的衣袍,吹向了薛远。日头渐好,万里无云,今日真是一个绝佳的好天气。良久,顾元白道:“我。”“你的心上人是我,”顾元白的手指又动了一下,“你喜欢我。”“不错,圣上,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薛远低笑,“但说错了一点儿,臣是好喜欢你。”明月昭昭,大江迢迢,那么多的心悦你。*马车入京后,田福生提醒了顾元白,该去和亲王府看一看了。看得自然是和亲王有没有将和亲王妃照顾得好。除了少数几个人,宗亲大臣们可不知道和亲王是先帝在兄弟府中抱养的养子,顾元白乐得他们不知道,如今和亲王妃的这一胎,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下一辈的长子长女,都能安了人的心,顾元白很是欢喜,觉得和亲王应当比他还要欢喜。但进了和亲王府之后,府中却比顾元白想象之中的要冷清许多。有人神情不对,想要提前进去通报主子。顾元白面无表情地扬起了手,身后的侍卫快步上前,将想要去通报的人钳制住。王妃怀了孕,自然顾不上照顾府中,顾元白看着路边花草中干枯的冬花,转了转玉扳指,但也不应该是如此这般荒凉。“和亲王在何处。”沉声一问。战战兢兢的下人小声道:“在书房之中。”顾元白每走一步,脚底都会敏感地感觉到疼痛。他压下这些疼,不急不缓地走到了书房前,看守在此处的护卫脸色骤然一变,正要进门前去通报和亲王,就已被张绪侍卫长带人将其压下,无法动弹半分。顾元白看着这书房木门,右眼皮猛得跳了一下,他揉揉眉心,推门走了进去。书房里一览无余,没有和亲王的影子,顾元白看了一圈,才看到还有一个内室,他抬步,率先朝着内室走去。内室之中有床铺被褥,床铺之上果然睡着一个人。顾元白上前一看,正是面色消瘦良多,因此显得阴沉非常的和亲王。顾元白皱眉,正要叫人,余光不经意往周边一瞥,却猛然顿住。只见床尾不远处的一面墙上,上头挂着一个同他身高无二的一副长幅画卷,画卷之中的人明眸善目,淡色的唇角含着几分病气缭绕的笑意,发丝湿透,衣衫从肩膀滑落一角,露出一侧圆润白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