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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所以承受不住连续不断的咳嗽,所以咳出了血味。不用看御医顾元白也知道的,他知道自己这具身体的情况,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虚弱。他甚至知道了自己的大概命数。不甘心。手指想要攥紧,想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镇定无比的模样,可是心中疲惫,便不想要再装下去了,想要短暂地放松片刻。薛远抱着他,俯下身,在顾元白耳边道:“顾元白。”顾元白沉沉应了一声。他的面容被黑发遮掩,看不出是喜是悲,但应该是悲的,心有壮志和野心,怎么会为了身体的虚弱而感到开心?薛远轻轻拨去顾元白脸上的发丝,顾元白闭起了眼睛,却觉得薛远的手好像在发抖。他不由重新睁开眼一看,原来没有感觉错,薛远的手当真在发着抖。“怕什么?”他哑声,语气悠悠,“我这几年还死不了。”薛远倏地握紧了他的手,从牙缝中蹦出字眼:“几年?!”顾元白眼睛动了动,笑了:“难不成薛大人还想要我长命百岁?”只是他这笑实在勉强,唇角勾起都好似万分困难,薛远冷着脸,太阳xue鼓起,脖子上的青筋绷出。等马车到了薛府门前时,顾元白已经好了,他整了整衣袍,又顺了顺发冠,淡淡道:“朕去年在床上整整躺了好几个月,吃的饭从未有片刻是不带药味的。你或许会认为我如今已是孱弱,但在我看来,却已经好了良多。最起码像是刚刚那样的咳嗽,入冬以来,也不过四只手数得过来。”鼻尖一痒,或者喉咙一痒,就会咳嗽起来。顾元白的体质好像是只要一开始咳嗽,那就停不下来。说完后,顾元白朝着马车门扬了扬下巴,道:“下去扶着朕。”薛远沉着脸跳下马车,伸手将顾元白也扶了下来。但等圣上下来之后,他也未曾松手,只是低声又坚定地道:“我会找来神医。”顾元白笑了笑,“朕也在找。”放弃生命,原地等待。顾元白嘴上说得再好听,但私底下却从来没有放弃过。他斜瞥了薛远一眼,勾唇,这一瞬间表露了年轻人的冲劲和挑衅,“薛大人,看谁能先找到吧。”这种笃定能活下去的语气,让薛远紧绷的大脑一瞬间放松了下来,他松开了顾元白的手,风轻云淡地“嗯”了一声。顾元白会长命百岁的。神仙都同意不来抢他了。*薛府中能主事的男主子只有薛远一个。两位老少夫人派人来询问是否要过来请安,被顾元白拒了。而薛二公子,早在知道圣上亲临时,已经缩成了一个鹌鹑,躲在屋里一句话也不敢说。顾元白多半猜到了薛远会赢的结果,他之所以会答应薛远大着胆子求的恩典,只是想要知道薛远想要做些什么。今日休沐,皇帝也休息一天,政务没带一本,只带上了几本常看的书。薛远带着顾元白来到了庭院之中走了走,顾元白偶然之下,在薛远的院子中看到了上次前来时还未有的秋千。石桌旁都是被扫下的木屑,顾元白看了几眼,“这秋千是你做的?”“嗯,”薛远直言,“圣上坐在秋千上,臣坐在石桌上,臣想给圣上雕个小人。”顾元白稀奇,当真走到了秋千上坐了下来,“你上次送予朕的那把木刀难道也是你亲手做的?”“自然,”薛远唇角勾起,大马金刀坐下,让奴仆送上了匕首和木头,在顾元白的面前状似无意地耍了一手花刀,道,“臣其他不敢说,但玩刀这一块,还没遇见能比得上臣的人。”顾元白若有所悟:“倒是没听说过。”薛远咧嘴一笑,心道你听说过那就奇怪了。薛远怎么可能会木工活。还不是被褚卫曾给圣上画的一副工笔画给气的,君子六艺学不来,唯独耍刀是一绝,褚卫既然能给圣上画画,那他就能给圣上刻像。谁比谁差?作者有话要说:来啦!啊,没想到写相处写得意外的顺,嘿嘿第109章其余人等看圣上和薛大人如此有兴致,也懂事地站在院子角落里,以免碍了两位的眼。顾元白刚刚坐上秋千,对着他雕刻着手中木头的薛远就抬起了头,看了他一眼后,突然站起身大步离开,转眼消失在了卧房之中。这是要做什么?顾元白朝卧房看去,还未想出缘由,薛远又走了出来,他的手中拿了一个枕头和厚重的披风,走近道:“圣上,起来一下。”顾元白,“为何?”“坐的地方凉,”薛远皱眉,“虽是木制,但也最好垫个东西。”顾元白无奈:“朕身上穿的衣服不少。”“衣服不少也不行,”薛远站得笔直,语气柔了下来,“你觉得不凉,屁股觉得凉。”顾元白不想和他谈论“屁股不屁股”的事,站起身,让他给垫上软垫。只是薛远拿在手里的软垫也不是软垫,顾元白没忍住,问道:“这不是你卧房的枕头吗?”“沾一沾圣上的香气,”薛远嘴角勾起一边,氤氲意味深长,“圣上竟然知道这是臣卧房的枕头。”他的笑意深邃,余光在顾元白身上打转,顾元白心道,来了,勾引第一步。圣上脾性底下的那些恶劣念头跟着动了动,想起了薛九遥上次懵住了的表情,于是长眉一挑,慢条斯理道:“朕不坐你的枕头。”“圣上,坐一坐,”薛远低声哄着,“臣晚上枕着它睡个好觉。”枕着他坐过的枕头睡觉……顾元白一言难尽,抬头朝着田福生看一眼,田福生机灵跑来,将早已准备好的软垫放在秋千之上,跟薛远客气道:“薛大人,小的们早已准备好一应用品,无需薛大人费心。”薛远只好收了枕头,在顾元白坐下之后,又将披风盖在了他的身前,细细在脖颈处掖好。前有披风,后有大氅,手炉在手上,外有暖盆送着暖意,寒风只能吹动脸庞。顾元白呼出一口气,舒适道:“朕晒会太阳,你刻你的,等风起的时候就进房中。”薛远把顾元白脸侧的发丝勾到耳后,笑道:“是。”木头是一块长木,薛远拿着刀开始雕刻了起来,偶尔抬头看一眼圣上,再低头动一动匕首。顾元白在秋千上晒着阳光似睡非睡,等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知被谁抱进了屋子,躺在床上盖上了被子。他转头一看,薛远正坐在屋内的桌子旁,在专心致志地擦拭着一把弯刀。那柄弯刀的样子雍容华贵,不是凡品。顾元白掀开被子,正要下床,低头一看,哑声问道:“朕的鞋袜呢?”薛远听到声音回头,就看到他赤脚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