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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祝英台对梁山伯的感情早就藏不住了,眉目之间都带着爱意。祝老爷和祝夫人都是过来人,一眼就看穿了祝英台的那点小女儿的心思,便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起梁山伯的家世背景来。这越打听,祝夫人的眉头就皱得越深。祝老爷对梁山伯的学识谈吐倒是颇为欣赏的,但一听他们家的背景,也只得叹息一声,暗道:“可惜啊,可惜。”祝英台在家有些恃宠而骄。在看出双亲对梁山伯家世的嫌弃后,她干脆摊牌说自己已经将“祝九妹”许配给他了,这一生她非他不嫁。而祝夫人这一回毫不让步。她又惊又怒,当即将祝英台禁足,不许她再外出读书……众人这才明白其中的波折。桓是知和马文才对看一眼,心中皆颇为感慨。银心忙问:“那我家公……我家小姐,现在怎么样了?”“还能怎么样?”荀巨伯声情并茂地讲完故事有些口渴,自力更生地给自己倒了杯水,“被关在自己房间里。我回来的时候,她还嚷嚷着要绝食呢。”“啊?那怎么办啊?”银心急了,“我家小姐身子弱,哪儿经得起折腾啊。”荀巨伯润了润喉:“放心吧。我看到祝老爷和那位八公子,都偷偷地给她送吃的了。她喊‘放我出去’的时候,中气十足,我隔得老远都听见了,暂时应该没什么问题。”“那我家公子呢?”四九忙问,“他不会也被关在祝家庄了吧?”“那倒没有。”荀巨伯道,“祝老爷他们客客气气地把山伯送出门了,祝夫人还热情地要帮他做媒呢……”“她明明知道我家公子和祝小姐情投意合,还做什么媒啊?”四九嘟囔道,“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这不是人之常情吗?”马文才插话道,“这祝家庄虽然说不上富可敌国,可那也是实打实的一方富豪啊。就梁山伯的家世,跟庶民也没什么差别,只怕十辈子也赶不上祝家。我要是祝老爷,我也不能让自己的闺女这样委屈下嫁。”“行了,别说了。”桓是知推他。马文才无辜:“对事不对人。我陈述事实而已。”“你……”四九不服气地想反驳。但一瞥见马文才的眼神,便只得默默咽下不满,又转向荀巨伯,“那我家公子到底去哪儿了?”“山伯回家了。”荀巨伯叹气道,“之前,祝英台说要把自家‘祝九妹’许配给山伯,山伯应允了,便欢欢喜喜地给家里写了信。谁知道,这祝英台就是‘祝九妹’……而祝老爷和祝夫人又是这样一个态度。他说要先回家跟母亲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难道梁山伯就这么放弃了?”桓是知有一种在追一个连载的爱情传奇的感觉,急急地想听“下回分解”,“两情相悦,祝英台都没放弃呢,他一个大男人就这么投降了?”“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如何能在一起啊?又不是说书唱戏。”马文才看她,“我看你啊,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我看山伯和英台默契又投缘,很登对啊。”桓是知仍旧有着小女孩的浪漫心思,“况且还有牛郎织女呢?祝英台好歹还不是仙女呢。”马文才无语:“那你给他俩搭一座鹊桥吧。”“好了马公子桓公子,你们俩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打断荀公子说话了。”桓家和马家自然是门当户对的。银心早已从祝英台那儿得知了桓是知的女儿身份,也嗅到了二人之间的暧昧气息,“荀公子,你快继续说吧。”荀巨伯道:“山伯说,要等朝廷的选官任命下来。如果第一批有他,他一上任,就立即去祝家提亲。”四九和银心面露喜色,异口同声:“真的?”马文才又忍不住泼冷水:“提亲又不代表……”桓是知立刻瞪他。他立即改口:“提亲是好事啊。梁山伯不屈不挠,精神可嘉啊。我也正在考虑,等朝廷任命下来,向哪家小姐提个亲呢。”“真的假的?”荀巨伯禁不住好奇。好歹是同窗,久别重逢,他与马文才的彼此不待见似乎莫名少了些,“马公子也有心上人了?那岂不是双喜临门啊?”马文才笑着去看桓是知:“能不能双喜,就要问问是知,桓家是不是也有一个‘桓九妹’了。”除夕夜之后,马文才已经不下一次地提过近期就要去提亲之事,但桓是知一直在犹豫。如果要成亲,就无法不暴露她的女子身份,原本预计三年的书院生涯,就这样潦草收场,她还真是不甘心。如今祝英台已经被关在了家中,她可不想也这么早被抓回去。她皮笑rou不笑地回看他:“桓家没有九妹。我倒是听说,这琅琊王家,有一个娇滴滴的小表妹。”马文才被反将一军,只得讪讪一笑。半个月后,书院重新开课,而梁山伯也终于姗姗回到了书院。又过了半个月,督学陈子俊自建康归来,带回来了两道封官的旨意。梁山伯被任命为鄮县县令,而马文才则被直接封为了宁远将军。任命一张榜公布,围观的学子们便低声议论起来。有人低声私语:“诶,怎么回事儿啊?按品状排名,梁山伯好像还略胜一筹呢。怎么到头来,他就是个七品小官,马文才却直接是个五品啊?”“不光是七品的问题。”有人接话茬,“问题是,他这个县令,还是鄮县县令。”“鄮县怎么了?”“你不知道?那地方本来就穷得鸟不拉屎。连年闹水灾,闹饥荒,都快人吃人了。梁山伯这一去,别说捞油水了,有口粥喝都算不错了。”“这么惨啊?那当这官,还有个什么劲啊?”“那有什么办法?谁叫他爹不是太守大人呢?再努力读书,你也比不过杭州马家和琅琊王家的联合势力啊。”“你们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陈夫子不知何时,竟站到了众学子的身后,“谁教你们在背后,妄议朝廷的旨意,诽谤你们的同学的啊?”那两个带头议论的学生忙闭了嘴,低头行礼:“夫子,学生不敢。”陈夫子背着手,一脸严肃:“我知道你们心里不平衡。好好努力,还有两年时间呢。在结业之前,你们都还有很多的机会。”“夫子,我们没有不平衡。我们只是为梁山伯鸣不平而已。梁山伯的品状排名明明不比马文才差,但这官阶怎么就差这么多呢?”带头私语的那人见梁山伯和荀巨伯走过来,声音又大了一分,“山伯,巨伯,你们说,这是不是不公平?”梁山伯笑道:“哪儿有什么不公平啊。官位大小有什么要紧,只要能为百姓做一点事,别说是七品县令,就算是县衙里的小小差役,山伯也十分乐意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