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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着复杂的心情，徐炽破天荒地一大早起床烧水洗澡和洗裤子。一连串的家务活终于让他的心绪成功地慢慢平静下来。

收拾好一切的时候就到了上工时间，徐炽绕开平时惯常走的小路，绕了个大圈子选了另外一条小道去集合点。

快到集合点时，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她堂妹聊天说笑的李敏柔。

人群中的李敏柔白得发亮，给冬天灰蒙蒙的早晨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徐炽不自觉地盯着她一动不动，正在说话的李敏柔似有所觉，转头看到他，嫣然一笑，随后点头招呼。

徐炽脸上发热，急忙转开视线，走向远离她的一处。李敏柔微微诧异，也没在意徐炽今天的反常。自她认识徐炽以来，他就是这样的脾性，要说反常还是之前那段时间对着她温声细语，时常露出足以溺死人的温柔笑容的样子更加令李敏柔不适应。看来今天徐炽是恢复正常了。

李家庄的蔬菜种植已经到了最后一个阶段，再过几天蔬菜就可以采摘。因此农田上的要做的事情并不多，昨天那场雨水最终只是吝啬地下了不到一个小时，雨量还不大。

所以李队长只安排了大家今天早上给地里浇浇水，下午就可以休息了。众人一片欢呼，虽然昨天才刚休息完，但是能放假谁不喜欢。更何况按照往年来算，这时的李家庄已经进入猫冬的时候了，要不是今年有钱可以赚，大家早就造反不干了。

徐炽却不是能休息的一员，到了集合点没多久，李队长就让他先在一旁等着，稍后有事跟他商量，徐炽知道李队长找他什么事，因此也就没多问。

果然，分配好任务后，李队长就拉着他和村里的老会计一起到了村委会办公室商量过几天的蔬菜销路行程安排。

虽然蔬菜种下之前，徐炽带李队长把省城的门路走通了。但是事情没有落实到最后一步，李队长心里总是不安稳。随着蔬菜成熟期一天天地临近，他心情愈加烦躁，这几天更是没睡好。

他拉着徐炽又一遍遍地商量：选那天哪个钟数采摘蔬菜、选谁比较巧手编织的箩筐工整美、借的拖拉机什么时候开到李家庄以及走那条路更快到达等等，零零碎碎的事情商量了一整天，中午的饭菜都是王婶差堂妹送过来的。

最后在商量派哪些人跟去省城时起了争议。按李队长的意思，知青那边派一个顾晨就可以了，只有他是看着可靠值得信任，不会到处乱说的人。

而老会计则认为，他去不了省城，只靠徐炽和顾晨两个人看管账务人手并不足够，应该再加多一个知识青年过去。知青那么多数人，都读过不少书，可以在增加一人进去。

但李队长并不觉得除了顾晨，其他知青可以胜任这个工作，也许他们的算数能力过关，但是人品却不一定过关。因而两人久久僵持在这个地方，没有谈拢。

最后，徐炽帮李队长解决了这个问题，“李敏柔同志不也是高中毕业的吗？”

“对呀，我怎么把阿柔给忘了，”李队长一拍桌子十分赞同这个人选，他对老会计说，“你看，阿柔第一，是我们李家庄的人，这几个月我们都有目共睹，干活利索，人品信得过。第二，她可是高中毕业，比知青点一些初中毕业的小年轻学历高多了。就一样决定了，阿柔也跟我们一起去。”

老会计点点头，没反对，显然也对这个人选很满意。于是，在李敏柔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就被安排跟车，一起去省城兼职做个小会计。

傍晚，堂妹把她拉到家里，李队长当面跟她通知了这个消息，李敏柔还没什么反应时，旁边的堂妹就拉着李队长撒娇也要跟着去长见识，最后被王婶教训了一顿才作罢。堂妹安静下来，两眼骨碌碌地看着李敏柔和李队长说话没有离开客厅。

等两人结束话题后，她一把拉住李敏柔，把她带到睡房。堂妹进到房间后，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大箱子打开，又从里面翻出来一个小盒子。她打开小盒子，从里取出了一堆纸币，那堆纸币以一毛两毛居多，偶尔夹杂着一两块钱。

李敏柔一头雾水地看着堂妹拿着那堆纸币数了又数，最后蹙着眉头，一脸不舍地把纸币全塞到她手上。

堂妹心痛地看着那堆即将远离她而去的纸币，对李敏柔说：“阿姐，这是我偷偷攒了几年的钱，你收好，不要让我阿妈看见。否则她会全部没收的。”

“你自己收好就行了，给我干什么？”李敏柔不解。

堂妹一脸你怎么明知故问的表情，“阿姐，你就要去省城了呀，我从小到大都没去过的省城。那里有那么多的好东西，这些钱是拿给你帮我买漂亮东西的。”

李敏柔笑喷，原来刚刚看到堂妹与她的零花钱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把钱塞回给堂妹，“钱你先收回，等我把东西买回来后你再结算给我行不？”

“不行，知道它们终会离我而去，还让我日日夜夜对着，我会悲痛欲绝的。”堂妹开始了戏精表演，推开李敏柔的双手，两眼紧闭，就是不看那堆纸币。

李敏柔无法，只好把钱收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李敏柔估摸着时间起来时，院子传来石子落地的声音。她打开院门，却看见李建军站在院门前，李建军看见她，咧嘴一笑，解释道：“阿炽昨晚有事不在李家庄，叫我过来帮你把蔬菜运到县城。”

李敏柔没有怀疑，掩下心里微微的失落之意，谢过李建军，两人一起到了自留地。有了李建军的帮忙，两人不到半个小时便把蔬菜采摘完。不过今天这一次产量足足比第一茬少了一半，李建军解释这是正常情况，如果隔天采摘一次的话，这块地每两天的产量就在三十五斤到五十斤的范围波动。

李敏柔表示明白，想不到小小的一块地还有这么多的知识在里面，令她受益良多。

既然只有一担子的蔬菜，李敏柔直接可以自己送去县城。本来李建军是要她待在李家庄，他帮忙送去县城的，被李敏柔拒绝了，她知道李建军是好心，但她不想事事依靠别人，徐炽已经帮她把销路打通了，剩下的就应该她亲自来做。

李敏柔按照前天的路线来到小院子，关伯依旧热情地接待了她，十分好客地让李敏柔吃早餐。这次李敏柔有备而来，谢过关伯的好意，直接拒绝说来之前已经吃过了。

关伯不再坚持，快速利落地称重结账，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