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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很是安静。“不重吗?”傅琛指指食盒。唐瑛赶忙放到桌案上,笑起来:“我怎么觉得公主恨不得把御膳厨房的点心都送过来呢?”假装之前没听到雷骁说什么“影部”的事情。外间传言,禁骑司只有凤部与凰部,既然名为“影部”,必然是些见不得光的人与事儿,她还是少沾为妙。傅琛似乎也无意让她知道,顺着她的话闲聊:“公主的手下欺负你了?”唐瑛故意叹气:“是啊。我之前就跟她们结下了梁子,况且又是从傅府出来的,不欺负我还能欺负谁?”还真是个小可怜模样。她揭开食盒的盖子,见最上面一层精细的碟子上面摆着粉色半透明花瓣状的点心,惊呼一声:“哇,真漂亮。”把食盒一层层取开,六个碟子摆满了傅琛的桌案,连上面的公文都不得不挪个地方。傅琛见她原本愁容满面,见到好吃的点心却展眼就将愁苦抛诸脑后,只觉她有种孩子气的可爱,原本因公事忙乱的心情竟然轻松起来。“想吃就吃吧。”他不大会安慰人,但自从得知她的真实身份,总是不由自主便对眼前的少女多一份怜惜。☆、第三十一章唐瑛一口一块点心,吃的高兴起来,还热情邀请傅琛品尝:“大人要不要尝尝?”傅琛鲜少见到有人为着点心而高兴起来的,他不觉连眼神也添了三分暖意:“真有那么好吃?”唐瑛端起碟子递到他面前:“大人尝尝就知道了。”傅琛其实不太喜欢这种甜腻腻的点心,但盛情难却,拈起一块入口,也没觉得有多好吃,不过是宫里常见的点心而已。他是皇帝身边的心腹权臣,每次在宫里候见或者轮值,从来不缺点心垫肚子。宫人们看人下菜碟,端过来的都是御膳厨房最好的点心,他偶尔垫两口都要灌茶水解腻:“太甜了吧?”唐瑛吃的两眼都眯起来了,满足的不得了:“不甜啊,刚刚好!”她随口说:“大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守城的时候甭说甜滋滋的点心了,就连草根树皮都要被啃光了。”她按着自己两颊:“我父帅瘦的两腮都陷……陷进去了。”话一出口她先自傻住了。当时她还按着唐尧深陷的两腮抱怨:“爹爹瘦下来都老了十岁,等敌军退了我定要买只肥猪宰了给爹爹好好补补!”言犹在耳,忽尔醒悟过来,人已不在,半口点心噎在喉咙里,竟是噎出了泪花,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有时候她都有点恍惚,离开白城越远,时间越久,就仿佛白城倾覆不过是梦中所见,好像在那个遥远的地方,父兄依旧活着,纵马驰骋。少女慌忙低下头,仿佛教人瞧见了自己的狼狈,终是不堪。她单薄的肩背俯下去,小脑袋可怜的垂了下来,捂着胸口不住咳嗽,傅琛迟疑了一下,终是伸出手,大掌覆盖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难得开玩笑:“你若喜欢,下次当值我从宫里给你带点心,着急忙慌我又不跟你抢。”却惊异于手底下她支棱的肩胛骨,好像两块张开的贝壳,尖瘦硌人。他目光奇毒,平日不曾细细打量未婚少女,除非那是案件之中的女尸或者女犯,那也是关注案情本身,而非女人的胖瘦。然而此刻再细看,少女腰肢不盈一握,没想到衣服之下的身子骨竟也只余一把倔强的骨头,瘦的惊人。“对啊,我就是怕大人跟我抢嘛。”少女好像找到了咳嗽的正当理由,抬头朝他灿然一笑。她看不到自己此刻的模样,皮肤细白如玉,透着病弱之气,好像久病之后并未休养好,一点点泪意眼圈便红了起来,眸光晶莹,面上坚强的壳子摇摇欲坠,她努力想要戴上伪装的样子让人实在想要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然而傅琛怕吓着了她。他久已不会关心无故旁人,连同那一点说不出来的怜惜心疼之意似乎也格外教他诧异,怎的碰上唐瑛便冒出头?也许是唐家铮铮铁骨在她身上流露太多,让人实在很怀疑这样纤细的骨骼是怎样撑起那样悲伤的过往,总有种下一刻她撑不下去,落得个骨碎魂消的错觉,才不知不觉间想要护着她一点。“宫里还有种点心,用羊奶做的,很是出名,下次我带一点出来给你尝尝?”傅琛缩回了手,然而手心仿佛还残留着那硌人的触感。少女很是捧场:“大人一言为定,可不许忘了啊。”她眼圈的红意很快褪去:“不然府里的伙食……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倒退回过去的水平。”傅琛这次笑的发自内心:“其实……我早就想说,老费做饭太难吃了。”他只是不挑剔,不贪图口腹之欲而已,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忙,并不是失去了味觉。唐瑛将各色点心重新装盘:“我义兄还没吃过宫里的点心呢,大人若是不喜欢,我就带回去给他尝尝了。”“随你。”傅琛见她找来油纸包,一样样点心包好,很是好奇:“你义兄……是你家的仆人?”她这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语调并无异常:“他是我哥哥的长随,很好很好的人。”能让她用“很好很好”形容的人,应该是真正的忠仆。傅琛在政治的漩涡里生存太久,每日醒来都是在算计或者被别人算计,闭上眼睛睡觉的前一刻脑子里都还是无数阴谋诡计,只觉得唐家人是种神奇的存在,单纯忠直到让人羡慕。他早就过了对一个人轻易下结论的年纪。身在名利的是非场,谁又能做到清如溪水,敢于让人直窥内心的游鱼细石,一点涟漪?*******元姝公主听说凤部借调春娘跟姚娘及其手下就算了,居然还要借调张瑛,顿时勃然大怒:“她刚入司,有什么本事尚不知,借过去做甚?”在她看来,借调就如同傅琛亲口告诉她:这是我要保护的女人!简直是奇耻大辱!阿荣添油加醋:“傅大人让奴婢滚出来,独留下了那丫头,孤男寡女也不知道避嫌。”她特意用了宫里的自称,以示亲近。元姝公主毕竟是在皇贵妃身边耳濡目染亲娘如何用尽手腕压制宫中妃嫔的,很快便调整心绪:“既然如此,去叫—春娘姚娘——算了,只叫姚娘过来吧。”姚娘是春娘的副手,生的一副妖娆妩媚的样子,打扮也走的是这种调子,分明四十出头,听说跟春娘年纪相若,却如同隔了一辈人。元姝公主嫌弃姚娘无论是打扮还是说话的腔调都透着一股风尘味儿,总觉得她是那种随时随地只要想,勾勾手指就能把男人哄上手的女人,年纪不是问题,身份也不是问题,故而很不待见她。但比起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