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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阶级做派的洋医生拉拢腐蚀了,完全违背了主席的指示。双方闹得不可开交,院长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谁也不敢得罪。结果格委会成员的年龄普遍偏大,到底不比红未兵做事完全不计较后果。红未兵压根不理会革委会,直接动手,催着护士将那32个女病人直接丢进了大卡车,然后拉下门,咔擦上了锁,勒令司机立刻开走。革委会的人气得破口大骂,然而人哪里是车子的对手,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卡车离开精神病院。余秋坐在车上,有些忐忑不安:“教授,您说他们会不会秋后算账啊?”“随他们去吧。”穆教授无奈,“他们要斗法,哪儿都能找到机会。”卡车在夜色中行驶,因为天黑,来的时候花费了三个多小时的车程,回去的时候足足开了4个小时。等到他们将病人一个个送上安排好的包船时,月亮都已经升到了天空的正中央。余秋帮着护士搀扶最后一个病人,突然间觉得不对劲,是手,这不像是一个女病人的手。她转过眼,目光落在病人的脸上,顿时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是廖主任!他大概被用了药,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余秋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廖主任怎么会在这里?他难道不应该江县或者是市里头的精神病院吗?她突然间回过神来,不能关在县里头跟市里头,因为在那儿他应当有自己的关系网,很容易就被放出来。只有将他送得远远的,送进陈招娣的手伸不到的地方,李德发他们才能高枕无忧。陈招娣,对了,陈招娣。那个光着身子跑进精神病院的女人是陈招娣。只有那样她才能通过森严的戒备,进入到精神病院,从而才有机会带着丈夫离开那里。余秋的目光从穆教授转移到旁边的护士脸上。身穿护士服的陈招娣虽然人站在暗处,但余秋还是认出了她的脸。余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为了救自己的丈夫,陈招娣可谓是什么都豁出去了。女人的尊严**名节,她统统都不在乎。难怪李伟民会嫉妒廖主任呢,大概天底下没有男人会不嫉妒廖主任的好运吧。他何德何能,可以让妻子为他如此不惜一切代价。陈招娣也意识到自己跟丈夫被发现了,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子似乎要鼓出来一样,鼻孔都微微往外头掀着。船上负责看管病人的人已经开口催促:“动作快点,赶紧上船。”陈招娣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了地上,扑通扑通朝余秋嗑起响头:“小秋大夫,今晚你要是救了我们家老廖,大恩大德,我死都会报答你。”余秋的心脏跳得厉害,简直要蹿到嗓子眼里头。她张张嘴巴,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等不到回应的陈招娣拉下了脸:“小邱大夫,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杨树湾在做什么。我告诉你,有我们家老廖在,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你们在医院里头搞资本主义,早就被抓了关大牢了。李德发早就想对这件事情下手了,是我们家老廖一直拦着,不许他们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余秋咬紧了牙关,陈招娣那么精明的人能够看出李红兵他们给病人卖饭菜,不足为奇。夜风吹动山林,发出哗哗的声响。大江东去,船上的人还在催促:“快点儿上来。”余秋不由自主地握起了拳头,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怎样的选择。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herry31316850瓶;我有大咪咪30瓶;小小的凉风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胜利大逃亡夜风瑟瑟,吹得水波带动天上的月亮都在瑟瑟发抖。余秋的脸被陡峭的江风刮得生疼。她矗立在原地,没有喊叫,也没有动弹。还是穆教授过来疑惑地询问:“怎么了?东西落在精神病院了?”余秋哑着嗓子,示意她看廖主任跟跪在地上的陈招娣:“他们,他们跟出来了。”穆教授一见廖主任的脸,就立刻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也听说了廖主任的离奇遭遇。此刻,原本不可一世的革委会主任看上去是那样的落魄可怜。穆教授叹了口气,对着陈招娣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动作快点儿上来吧。”陈招娣大喜过望,当即下了保证:“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铭记于心。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总有一天我会回报你的。”穆教授摇摇头:“我不需要你回报,我只是因为不希望任何人被神经病。医学是帮助人类获得健康,改善人类生活质量的科学,不应当成为谋取私利的工具。既然是肺炎导致的神经异常,那就按照肺炎来治吧。”几人围着昏昏沉沉的廖主任,将他架上了船。那负责看管病人的守卫抱怨道:“怎么动作这么慢?”余秋赶紧陪着笑脸:“这人有躁狂倾向,晚上给她用了药,结果药效发了自己走不了,还摔了一跤。我们只好把她拖进来。”船舱里头的灯光也不明亮,看守的人草草扫了眼,小声嘀咕了句:“怎么看着跟个男的似的?”余秋立刻又发话:“他们这些精神病人长期使用药物,反应大,时间久了就会出现男性化体征。”守卫到底对这些事情没有什么兴趣,闻声只胡乱点点头,催促船员赶紧开船。他一点儿也不想接下这差事,他觉得那群红未兵挺无聊的,居然为这几个精神病人在哪儿开刀的问题,跟革委会都吵起来了。谁知道后面到底是谁吃亏呀?一个个的,脑壳不清爽。夜深了,江上静悄悄的,只听见浪花拍击船舷的声音。月光透过船舱玻璃,落在人的脸上,不仅没有照亮五官,反而跟蒙了层轻纱似的。守卫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自顾自地去睡觉。余秋跟穆教授却无论如何都不敢睡。虽然她们已经给这些精神病人用了镇静类的药。按道理来说,她们不会病情发作,要逃跑或者跳江。而且船窗关得紧紧的,没有钥匙根本出不去。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带精神病人外出检查治疗,本身就要打足了十二分精神。同样睡不着的还有陈招娣,她像一只受到了攻击的母兽,将丈夫当成幼崽,死死护在身后。任何潜在的危险因素,她都不打算放过。陈招娣警惕地盯着余秋,又一次开始许诺:“你放心,这一回只要你帮了我们夫妻,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