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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好的环境,不是给穆士熙腾地方的!这件事情给桓琚提了一个醒。可恶,真是太可恶了,居然想利用皇帝。崔颖说得很有道理,穆士熙还有后篇,废后之后必有后篇。如果新后不是太子的母亲,就不能是任何一个人。他得打消所有人的妄想!包括凌贤妃母子,必须告诉所有人,太子只有这一个,谁也别想往前争!谁争削谁!【谁敢跳出来,就让崔颖收拾了他们,给他们一记狠的!贤妃怕是要伤心的,唉,我这也是在保全她。这些挑拨离间的小人真是可恶,一定要好好惩治!】桓琚终于想起来还有一个贤妃。桓琚给崔颖下了一道命令:“你去御史台吧。舍人,拟旨。程为一,宣黄赞。”黄赞也来得很快,桓琚简要说了:“穆士熙的案子移交给崔颖,他去御史台,先做御史中丞吧。”黄赞心中惊骇,御史中丞,正五品上,崔颖还不到三十岁呀!既没有显赫的背景,也没有什么海内闻名的令名,有的只是“酷吏”的骂名。不过……黄赞表示了同意,却又提醒桓琚:“圣人既要兴台狱,可还记得当年有一件事情?”“什么事?”“说起来,与梁满有关,他的第六子去年两个小官赌博昏厥,两名小官就是无声无息死在了台狱里。臣担心……”桓琚眼睛张大了:“不错,是有这么一件事!崔颖,你要当心,将这件案也一并办了。要是人手不足,你只管向我要,无论是卢会、王道安、何源,还是别的什么人,我都给你。”黄赞耳朵直跳,桓琚点的这三个人,名声比崔颖还要差八百倍,比起还算公正的崔颖,这三个人才是真正的“酷吏”。杜氏、赵氏子弟被参的案子,他们三人多有参与,弄得怨声载道。崔颖道:“请陛下容臣先梳理案情。”“要快!”“是。”“清理好了御史台,就从萧礼那里将人犯也提出来。”“是。臣请陛下,凡办案贵在神速,以防嫌犯销毁证据,这……”“去办!叫周明都帮着你,许你搜检穆士熙的家。”变天了。~~~~~~~~~~~“哎呀,要变天了,花儿得搬一搬了,衣裳也要收一收。”光线变暗了,阿蛮抬头看着大团的乌云涨满了天空,急急地说。桃枝年纪小些,关心的就是另一件事:“哎哟,就快开场讲书了,要是十五那天下雨可怎么办?真急人呐。”一旁扫地的张婆子拄着扫帚,笑道:“一看就是年轻人,这春天的雨呐,在京城是下不久的。我活了五十岁,连着下的春雨也只遇到过两、三回。”桃枝放心了,进屋给张婆子倒了碗蜜水请她喝。梁玉与吕娘子在书房里读书,吕娘子照本宣科地给她讲,原文不长,注释却老多。待吕娘子念完,梁玉道:“要不是先读史,听这个不但费力,还容易想错。”吕娘子问道:“三娘又有何高见?”“哪是什么高见呀。你看这些帝王说得都那么的不是人话,要是我没读史先看他们说的这些个,一准儿当他们是骗子。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再看他们说的,就知道他们真是骗子。”吕娘子捶桌而笑:“不错,不错,此骗非彼骗。”笑了一阵,梁玉问道:“今天的邸报送来了吗?”吕娘子道:“还要稍等一下。”邸报是史志远在门外递进来的,桂枝接着邸报的时候,史志远还额外说了一句:“有劳小娘子对炼师禀报一声,就说学生史志远在外面听候吩咐。”桂枝笑道:“先生不如去老君殿西厢里等着,站这里多累呀?三娘来了也一准这么讲。”“嘿嘿,要等的,要等的。”邸报上一句也没有提失火和穆士熙的事情,梁玉对吕娘子道:“那咱们去听听史先生怎么说?”吕娘子道:“我只怕他沉不住气,又要生事,如今咱们只管看戏就好了。”梁玉道:“先听听他要说什么吧,他到现在还没冷静下来呢。”西厢里,一如吕娘子所料,史志远又提出了一个建议:“搅了炼师的生日,是学生有失计较。”梁玉笑道:“这有什么?生日年年有,机会却不是时时都在的。”史志远道:“学生心中有愧,回去将炼师的生日想了又想……这个……发现一件事情。炼师虽与众夫人相好,但是在京城,您还算不得一流的人物。”说完低下了头,等梁玉反应。梁玉也没有生气:“这个我当然知道。”“不,学生的意思是,您交往的这些人也都算不得第一流的,京城第一流的,朝臣里数萧司空,外戚里得推杜皇后家。这两家人家,一家您得上赶着去巴结,另一位,以学生看,萧家还要霸道,上门都是自讨没趣儿。您说是也不是?”这还用说吗?萧司空看不起梁家呢,还能给指点指点安排安排。徐国夫人是薅了她去昭阳殿磕头。梁玉道:“先生想要说的是什么呢?”“不与他们平辈论交,您就算不得在京城站住了脚。”梁玉笑道:“谁要与他们论个什么‘交’?先生,要做第一流,只有一个条件——自己就是第一流,旁的都是虚的。他要接纳我,自然是好的,不接纳的,哈,那他就瞪眼生气去吧,气坏了我是不赔的。”史志远道:“不不不,炼师,接纳当然是好的,不接纳您也做得第一流,只要踩下第一流。”【果然是个闲不住的。】“先生的意思是?”“趁他病,要他命!”史志远果断地道,“穆士熙的事情翻出来,贤妃不能成事,那还要杜皇后干什么?您该是名正言顺的‘三姨’。”梁玉道:“圣人已经动手了。圣人做事,我们就不必再画蛇添足了。先生,咱们先把书场搭起来,认认真真说它几天书吧,朝廷大事与我一个傻吃傻玩的乡下丫头有什么关系?我算哪根葱?稍安毋躁,且等消息,看圣人派谁去审这个案子不就一目了然了吗?”她都不算根葱了,那自己算什么?史志远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浑身一阵冰凉,抬起右手猛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右脸上火辣辣的,觉得只有一边脸辣着不对称,又抬起左手照左脸依样来了一下。这下对称了,两脸火热,脑子却清醒了。梁玉与吕娘子都惊得站了起来,梁玉道:“先生这是怎么了?”史志远抬起头来,诚恳地道:“多谢炼师提醒,是史某急进狂躁了。我蹉跎二十年,太急了,太急了,这样不好,不好。”梁玉道:“我心里也急,可是先前有人告诉我,越人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圣人翦除太尉用了五年,我就不敢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