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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动静。见小路子出了继德堂,消息就传到后面去了。等再过一会儿,小路子从前面回来,只他一人,面带喜色,是什么结果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了。太子素来行事有度,这种时候是万万不会打太子妃脸的。眼见夜越来越深,几个小院都熄了灯,只有一个小院门前的红灯笼还亮着,随着夜风轻轻摇摆着,绽放着晕红色的光。*玉萍从窗子里往外看了看,回头对赵曦月说:“姑娘,对面熄灯了。”这座小院共三处可以住人的地方,正房、东厢、西厢。也不知太子妃是装糊涂还是怎么,按理说赵曦月出身河南赵家,身份比盘儿高,可以住正房的,却被安排到东厢。盘儿住西厢,两两对望。就为了这事,赵曦月生了不小的气。本来她就因为二夫人故意打她的脸气得不轻。今日进东宫,她和盘儿一样只能带两个丫头一个mama,坐着同样的小轿,同样不能带任何嫁妆,只是几个包袱了事,同样只能封个最低等的奉仪。她竟跟个瘦马是同等待遇。不过二夫人的理由充足,哪怕是普通人家纳妾,也都是这般阵仗,难道进宫就不是妾了,反而为了不落人口柄,更要低调。好不容易在两个丫头的劝解下消了气,赵曦月又惦记今晚太子会去谁那儿过夜。今天东宫进新人,哪怕是图个喜庆,太子爷也该寻一处过夜。两个人,只有一个人能承宠,所以赵曦月憋着劲呢。谁知一等太子不来,二等还是不来,她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敢用膳,生怕被太子撞上了出丑,可是太子还是没来。“也许是有什么事绊住了吧?”玉霞小声说。玉萍道:“对面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竟早早就把灯熄了,估计是不敢跟姑娘争,主动退让呢。不过这样也好,更衬得姑娘您懂事乖巧。”就靠着这句话,赵曦月正了正早已僵硬的身子,继续等待着。*西厢那头,其实也经历了一番谈话。别说赵曦月这边计较着,盘儿那边也是,不过计较的不是盘儿,是香蒲和青黛两个丫头。香蒲历来是个开朗的性子,胆子也大,不像青黛话少,早就在盘儿耳边叨叨也不知太子爷晚上会去谁那儿过夜。就如同对面东厢的想法,香蒲也认为今天东宫进新人,太子总要选个地方过夜。早就知道彼此是对头,心里都憋着劲儿呢,尤其赵曦月素来表现得看不起盘儿,香蒲就憋着劲今晚太子一定会上姑娘这,好好的打一打对面的脸。盘儿也没说什么,让人服侍她更衣净面又散了发髻。为此,香蒲还有点不愿意,觉得盘儿应该打扮好,这样才能讨太子喜欢。见香蒲不大点小丫头,长着一张小圆脸,大眼睛,一笑起来十分可爱,说起这话来也不害臊,盘儿忍不住调侃她:“太子爷今晚不会来了。”这话可把香蒲吓得不轻,连着问为什么。当时盘儿刚被拆了头发,正让晴姑姑用梳子帮她通头。乌鸦鸦的头发,长及腰臀,盘儿长得是瘦,但腰肢极细,此时坐在妆台前,从身后看去,衬着那缎子似的长发,越发显得那曲线勾人。“不光不会来这边,也不会去对面。”“可为什么呢?”香蒲还是不解,盘儿但笑不语。等晴姑姑帮着在身上涂了一层香脂,又按了会摩,盘儿就让熄灯歇下了。*天还没亮,继德堂里已经有了动静。太子妃向来习惯了寅时四刻起,虽太子不用上早朝,但早些年在上书房读书时,一般都是卯时早读,这习惯太子妃也是跟太子学来的。宫女太监们进进出出忙碌着。等太子妃收拾好,富秋端上一盏红枣枸杞香茶,服侍太子妃喝下。太子妃每日清晨起来,都会喝这么一盏茶。一盏茶喝下去,心平静了,脑子也清楚了。太子身边大太监福禄的干儿子张来顺来报,说是等会太子爷会过来用早膳。富春上前塞了张来顺一块银子,太子妃面露一丝喜色,太子已经许久没来继德堂用早膳了。她站起来吩咐道:“殿下口味清淡,那些荤菜就少上些,多让膳房准备些素的爽口的。”小路子响亮亮地应了一声,就忙去后面膳房安排了。太子妃复又坐下,从妆台上的镜子里看仪容可还合适,陈嬷嬷见她如此上心,也就顺着意帮她正了正头上的金钗。不一会儿,太子就来了。太子每次来都有独有的动静,常是一连串紧凑而轻巧的脚步声后,跟着一个不疾不徐的步子。太子妃听久了,也就记在心里,所以明明坐在里头,也知道这是太子来了。她起身迎了出去。太子穿了身藏青色锦袍,用暗金线绣了云纹,腰间挂了枚羊脂白玉的玉佩。他肩膀很宽,身材高大挺拔,面容俊朗,格外有种温润儒雅感。只是神色太过温和,就像烟雨朦胧的江南,隔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让人看不清楚后面到底是什么。她又何尝看清楚过!太子在太子妃蹲下行礼前扶住她,两人相携去了八仙桌前坐下。早膳已经摆得差不多了,桌上的地方有些不大够,又挪了几张紫檀的长条案,上面琳琅满目摆得都是吃食。等太子拿起银箸,太子妃也跟着拿起。侍膳太监夹菜、试毒,跟着又随太子的眼神,将他想吃的一道道菜放进他面前的粉彩小碟里,一顿饭吃得是鸦雀无声,连碗勺相碰的声音都没有。食不言寝不语。太子历来是这种习惯,太子妃在家里时,只有逢长辈们在时才会如此,如今倒也学得像老僧入定。太子吃了一碗燕窝百合粥,又吃了几个面点,并一筷子清蒸鸭子,一筷子口蘑锅烧鸡,其他素菜都是一两筷子,倒是那道素锅子太子多吃了两筷子。太子妃记在心里。太子放下筷子,太子妃也就忙跟着放下筷子。太子看过来,太子妃拿帕子按了按嘴角道:“殿下可吃好了?妾身一大早胃口不佳,就少吃些。”两人漱口净手后,去了正堂坐下。趁宫女上茶空档,太子妃说了昨日进新人的事,又说太子要多注意身子,不要太劳累。边上站着的福禄觉得太子妃不太会说话,都知道太子如今领了个修书的差,虽不至于闲得快发霉,但和入了朝的齐王和楚王相比,就比较轻闲了。让一个轻闲的人不要太劳累,也不知这到底是关心还是讥讽,尤其最近太子心情不佳。不过太子心情不佳这事一般人看不出来,也只有像福禄这种从小侍候到大的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