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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么,那个老待你这的小娃娃,平时喜欢吃什么糖?”“诶呀,你买糖是给桃山吃的?”老板娘有些意外,她是真没想到这个流里流气、戾气有点重的小少年会有这样的想法,更是没看过他会有这样不好意思的表情。老板娘心里有点唏嘘,然后以长辈的口吻说,“小孩子哪能老是吃糖呢?对牙齿不好的!爸妈没告诉过你吗?”戚渊听得一愣。“桃山年纪还小,换牙的时候,糖吃多了不好,”老板娘把戚渊手里的泡泡糖拿走,弯腰从柜子底部抽了一张贴纸出来,递给戚渊,“要哄她的话别塞糖,贴小红花。桃山被贴小红花就高兴。”“这、这样吗?”戚渊愣愣的,觉得那小娃娃是不是真的有点傻,贴这种丑了吧唧的小红花就能高兴吗???“我还能骗你不成?”老板娘瞪他,“你别带坏我们小桃山啊,人家好孩子,你是哥哥,你要做好榜样的。”戚渊接了小红花,有点接受不能,表情复杂。他想他这辈子大概都是不能理解好孩子的精神世界。贴张小红花就能高兴???戚渊把十张小红花贴纸塞进口袋里,百思不得其解地出了门。他运气也实在是差,刚走没几步,就撞上之前得罪过的混混。对方拉了三四个人堵他,把他围在小卖部后面的断墙那打了一顿。他长到现在,挨的打不比吃的饭少,习以为常,也不是什么大事,疼就疼了点,忍忍也就过去了。抱头蹲在墙根边的戚渊想得很开,他身上的伤还没好,这会对方人多,他打不过,也就没想着反抗,总归那几个人打多几下打累了打够了自然就停了,下次他伤好了再找个时间把场子找回来,也就是那么回事。但是戚渊怎么也没想到,在这关头幼儿园会提前下课,那雪娃娃蹦蹦跳跳跑来小卖部的时候还就一眼看见挨打的他。太丢脸了,有比这还要丢脸的事情吗?戚渊觉得绝望。他看着那雪娃娃蹬蹬蹬跑过来,小脸气得通红,白胖的小手抓着混混的衣角往外拉扯,像个被气炸毛的猫仔,声音幼嫩且愤怒:“走开走开!不要欺负、欺负我哥哥!坏孩子走、走开!”那几个混混一时之间被拉懵了,顺着她力道退了几步,看清是个小奶娃,便朝墙根戚渊那瞧了一会,反应过来后几个人哄然笑开。“小耳背你好能耐啊!”混混头是个红毛,毫不留情地耻笑,“让没断奶的小女娃给你撑场子啊?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像个反骨仔那样打小报告告诉老师啊?”“打小报告?这孙子能有这胆量?呸!”“哎呦老子能笑一天,小耳背竟然还有个没断奶的女娃子出头呢!兄弟你有吗?”“没有没有,哪里有,我们上哪找这种骨气?你太他妈有骨气了小耳背!”桃山挤在戚渊面前,双手紧紧捏着书包背带。刚才喊的那句不算很结巴,但现在站定后,桃山因为愤怒、因为紧张,下一句讲得却是比往常更结巴了。“不、不许、不许这样、说,说我哥哥!”桃山大声说,“我哥哥是、是顶顶厉、厉害的!街上、上大家都、都听他、他的话!”混混们闻言笑得更大声了,那笑声尖锐充满恶意,明明白白的讽笑。桃山气得整张脸通红。四五月的天已经慢慢变热,她穿着幼儿园的校服,蓝色裤裙,白色上衣,衣领边绣了一朵小桃花,留着齐耳的短发,头顶抓了一小撮绑了一个粉色的蝴蝶结。她这么乖巧又活泼,像一朵初生雏菊向阳招展,活得恣意又开朗。戚渊从未有这么一刻清楚地意识到,他们两个多么不一样。“你回家,”戚渊擦了擦脸上蹭到石子蹭出的血痕,他靠坐在地上,一手搭在膝盖,抬手戳了一下桃山的肩膀,“跟你没关系,滚回家去。”桃山人小,但脾气拧上来也是格外固执。“不许、不许笑我哥哥!”桃山没理会戚渊,只是瞪着那些混混说,“你们不、不走,我就,我就打你们了!”红毛推攘了一下其他人,挂着坏笑问兄弟:“听见娃娃说什么没?还不走?不走就打我们了!”“哎呦哎呦好怕怕哦,”他兄弟回嘴道,“打人可痛痛了。”“那怎么办?小耳背有人护着呢!”红毛看了一眼不远处,很多家长在幼儿园接小朋友。红毛想着反正也是打够了,别闹得太过,于是便勾着兄弟们的肩膀,嘲笑道,“那行吧,看在小娃娃面子上,这次放过你了小耳背。”他们走之前,还绕过桃山踢了戚渊一脚,并啐了一口唾沫,之后扬长而去。桃山总觉他很厉害,被她撞见自己被人欺负的场景,戚渊觉得丢脸。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墙根那,看着桃山蹲下身子来,把深蓝色的小书包扒拉到地上打开拉链,掏出一个小袋子。“我给你、给你带了、药。”混混们走后,桃山很高兴。她兴高采烈地把红药水和止血贴、绷带之类的东西捧到他面前,献宝一样地说:“给、给你!上了、上了药,痛痛就、就好啦!”戚渊沉着眉眼,却是手一挥,啪的一声,把她手里的药打翻了。桃山那张乖巧的圆脸蛋出现了怔愣迷茫的表情。“滚,”戚渊说,“老子要个屁药。”桃山认识戚渊这么久,从未见过他这样冷戾的模样,他也从未这样凶过自己。桃山哇的一声就哭了。“呜呜呜你、你欺负我!”“老子哪里欺负你了?”戚渊抿抿嘴,心里别扭,可再多的不耐烦和生气,看见桃山哭,全都没了。她哭起来真的太让容易让人心软,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泪,眼型圆圆的眼角微翘,最天真的鹿都没她这般惹人怜爱。“老子没,不是,我没欺负你,不上药就欺负你啦?疼还是我疼的,又不关你的事,你也少管我的事。”“桃山也疼。”桃山可怜兮兮的,她朝戚渊伸出自己贴了一张止血贴的手指,巴巴地望着戚渊,软软地说,“疼才知道、知道可以用,用什么药。”她委屈地控诉,“你不夸、不夸我聪明,还凶、凶我。”戚渊这会儿是真的愣了,她胖乎乎的小中指圈了一张白色的止血贴,在粉嫩的肌肤上显得特别刺眼。戚渊半晌才别扭地问,“疼不疼?”“你先涂、涂药,”桃山扁嘴和戚渊讲道理,“然后要和我说、说谢谢,最后还要,说对不起。”“结巴都阻止不了你叭叭叭吗?”戚渊弯腰把药捡起来,沉着脸,口气还是硬邦邦的,“怎么伤的?”桃山眨眼睛,“不疼。”“我问,怎么伤的?”桃山乖乖地低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