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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一开始听到骆琲的声音就想着上前招呼了。至于那位钟姑娘……裴泺默然片刻,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很美的。就是那种所有男人都会喜欢的,梦中神女的美。裴泺不敢说自己一见之下就有多迷恋了,但方才惊鸿一瞥时……确实是无法拒绝的。但怎么就偏偏是今天。裴泺揉了揉额角,是真觉得有些麻烦了。第9章绣香囊佳蕙郡主自幼爱慕宣宗皇帝,眼看也到了及笄的年纪,一心想嫁到宫里去,作为兄长,裴泺却不太不赞同:佳蕙性情骄纵,在家中被宠得没了规矩,真要是入了宫,有的是她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的时候。但也确实是被养得太骄纵了,纵然家中长辈都反对,纵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宣宗皇帝对她根本没有男女之意,她却仍死心不改,非要寻个时机面对面把话说开才算完。不过这样也好,左右从小到大,宣宗皇帝其人,都是不知“委婉”二字为何物的。裴泺阻拦不得,也就只有陪她胡闹一回,反正等着闹够了、被人拒绝狠了,自然也就消停了。佳蕙为何对那钟姑娘一见面便有如此大的敌意,裴泺不知,但后来越说越火大,其中很有一部分,是因自己的缘故。因为裴泺出门前给佳蕙泼的那些冷水。但那位钟姑娘太无辜了,佳蕙的言语也确实太过火,方才的有些话,简直不像一个大家闺秀能说出来的,裴泺自觉歉疚,未免尴尬便屡屡圆场,但这一路走着走着……裴泺就后悔了。倒不是为别的,只是心知佳蕙今日必要丢脸,丢给自己人看也就罢了,他和傅长沥都不是多话的人,康敏公主更是佳蕙自己请来的,但要是让丢脸的对象里再加上这对表兄妹……怕是佳蕙到时一口气梗在那里下不来,一个不好,会记恨上这两人。那可真是自己做的孽了。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兴起、遗患无穷的的世子殿下如何能不后悔呢?好在大家都不是看不懂眼色的人,到了小北山顶,拜过公主庙,各人便散开回了各自的厢房,一直到午膳的素斋摆出来,承恩侯府的人都没再出来。裴泺没有敢提这一茬,出乎意料的是,一路来一直将他们当摆设的宣宗皇帝反主动问了句,听庙里的小尼说是恐惊扰贵客,已各自在厢房用过了,便没再继续。煎熬了一上午,连个庙都没拜出个滋味来,一用完膳裴泺就开始催佳蕙准备下山,佳蕙郡主推脱晌午没歇好头疼,想再睡半个时辰,裴泺看日头还早,也只好皱眉应了。佳蕙郡主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躺在厢房里一会儿要茶水一会儿要点心,半个时辰后还想来半个时辰,磨磨蹭蹭地就是不说走,来回折腾近一个时辰后,看天色渐阴,庙里的小尼都来问了两趟,而佳蕙郡主还没有动身下山的意思,裴泺终于恼了。裴泺板起脸,毫不留情地训斥她道:“佳蕙,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打的什么鬼主意!出门前你是怎么与母妃说的,来拜公主庙里最后一次了?”“如今庙也拜过了,府里再不会纵容你胡闹了,再不收拾东西下山,你今晚就一个人在山上住吧!”“你吼什么呀,”佳蕙郡主看兄长是铁了心要撵她了,终于收起了撒泼念痴那套,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知道来拜公主庙是最后一次和太子哥哥一起出门了呀,可我这不是还没找着机会和太子哥哥好好说句话嘛。再说了,这庙我也没拜完呢啊。”“那如今已是陛下了!”裴泺沉着脸修正佳蕙郡主的口误。“那又如何,”佳蕙郡主昂起头,愤愤地瞪着兄长,小声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自然知道他如今是陛下了,可……可不论到什么时候,他总是我心中的太子哥哥。”话到最后,佳蕙郡主的脸上浮起了几□□为少女的赧然,红着脸扭过头,垂着眼不去看裴泺,嘴巴却是撅着的,哼哼唧唧道:“反正哥哥你这个粗人是不懂的。”裴泺看着meimei那五迷三道的模样,深深拧起了眉头。“再说了,哥,我这也是帮你啊!”佳蕙郡主眼珠子骨碌碌一转,突然想起自己无意间发现的那个“小秘密”,笑着站了起来,觉得自己今日绝对能绝处逢生,赢得兄长的倒戈支持了。“诺,你自己看吧,”佳蕙郡主把先前藏在身上的绣花香囊拿出来,递到裴泺眼前,自得道,“你不好奇傅家为何突然起了毁婚之意么?说心里话,傅敛洢我是不喜欢的,但奈何哥哥你喜欢的很,那这个嫂子,我也不是不能认……”说着说着,像是说到了实在嫌弃得受不了的东西,佳蕙郡主皱着脸强调道:“但真是很勉强了!……不过,现在的话,我们倒是能合作同盟了。”裴泺的眼神落在佳蕙郡主手里的绣花香囊上,定定的,像是被黏住了一般。好半晌,他都没有伸手去接,只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可惜佳蕙郡主忙着抒发自己的“同盟大计”,没去留意这些。裴泺缓缓吸了口气,从侃侃而谈的佳蕙郡主手中接了香囊来,只用了两根手指拎着,随意看了下其上的图案,还好,只是普通的花草……裴泺抿了抿唇角,自嘲地想:是不是还该感激她至少还知道给自己留两分脸面,没有直接绣鸳鸯戏水、比翼齐飞。裴泺面无表情道:“你是怎么想的?”佳蕙郡主这才意识到裴泺的脸黑得有些不同寻常,被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哥,傅敛洢喜欢太子哥哥,你……你该是早就知道了吧?”裴泺掐紧了两指间的香囊,冷着脸没有说话。“啊,我的意思呢,”佳蕙郡主后知后觉地感到了尴尬,觑着裴泺的脸色缓缓道,“哥,你帮帮我嘛,我知道父王和母妃都不同意,但要是你帮我的话,最后也未必没有转机……等我入了宫,我第一个同意傅敛洢入宫,到时候你不就可以娶她了?”“你现在连自己入宫都做不到,”裴泺被meimei的天真给生生逗笑了,“还念着日后能干涉旁人入不入宫?”“你拿什么来‘不同意’?你的‘不同意’又有几分重量?”“那还不是家里的人都和我不一条心!”佳蕙郡主被裴泺踩中痛脚,跳起来口不择言道,“若是你们帮我的话,太子哥哥那么听母妃和父王的话,中宫之位,除了我还能有谁……”裴泺一把捂住佳蕙郡主的嘴巴,面无表情地捏紧了,冷眼看着她挣扎扭动的身子一点点安静下来,及至最后弱得只能惊恐地望着自己。佳蕙郡主恍惚觉得,有那么一瞬间,对面的人是真的恨不能掐死自己。“你知不知道,单凭你方才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