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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路往里走,不大一会儿就觉周遭温度上升,一阵暖烘烘的热气扑面而来。紧跟在点墨身旁,闻静菀想起方才进门时头顶那灰扑扑的额匾上“军器监”三个字,不由扯了扯身上深蓝色的内侍补服,心想怪不得让她换了这身衣裳。虽则朝廷上的诸多衙门她并不熟识,但只看军器监这名字,也能猜到这里多半是军营的兵器铸造之所,先头点墨来叫她时还随口提了一句什么生铁方子的,如今想来,应当也是兵器铸造需要的法子。一边想着,闻静菀又抬眼偷觑走在前头的太尉大人,却只看得见高大挺拔的侧影,间或隐现一截下颌,肤色冷白,线条冷硬,无端端就泄出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前几日才脱离了魔爪的兴头慢慢沉淀下去,一股子感动涌现在她心窝子里:太尉大人前些日子已经对她不大搭理,今日出宫居然还愿意带上她。疑惑自然也是有的,只是很快一闪而过,又被得以出宫玩耍的雀跃压了过去。娇小的人儿穿着不大合身的内侍服亦步亦趋跟着前头的人走,一双明净眼眸活泛地滴溜溜四处张望,自以为隐蔽得很,实则在一众敛目垂头的随从里头格外显眼。赵冕是眼睛瞎了才会注意不到身侧这个招摇的小尾巴,凤眸余光瞥她一眼,却被不安分的小公主全然忽略,眼底浓重墨色晕开,抿直的唇线更添一分冷硬。进了后院,周围的温度愈加升高。比前院还要宽阔许多的场地上,整整齐齐搭了五六个大大的露天围炉,红通通的焰火高高燃起。一旁十几个粗壮汉子只穿了单衣,袖子挽到胳膊肘以上,两肩各自搭着灰白的大布巾,汗珠成串儿的砸在地上,让人看了也觉得身上汗涔涔的不舒服。早就等在此处赭衣补服的官员快步上前,躬身道:“下官参见太尉!罗将军!”那些肌rou虬结的汉子们也赶紧行礼。赵冕轻轻颔首,目光从旺盛的火炉慢慢扫到一旁的水缸,水缸盛了八分满,这会儿里头插了七八把黑乎乎的物件,形状各异,还发出巨大的“嗤嗤”声。“如何?”那众铁匠里面一个仿佛领头的站出来,脸上咧开大大的笑,伸出满是粗厚茧子的大手,直接从水缸里拔出一把大刀模样的黑块,大声道:“回禀太尉,用这方子炼铁,以前做五把刀的料子现在能做六把!而且咱们还更省力气!”这话一出,就连闻静菀这个对炼铁一知半解的也能明白这方子有多厉害,别看五把刀匀成六把乍看起来似乎不多,可只要想想太尉大人手里有多少兵马,就能知道这助力有多大。更别说这方子还能帮铁匠更省力,就意味着兵器的产出会更多更快,对于一支强壮的兵马来说,不啻于如虎添翼。想着,闻静菀脑中忽然一个激灵,不会这就是花鸿卓的倚仗吧?那穿着赭衣补服的官员闻言更是面上的笑遮都遮不住,口中不停地恭维起这方子,好像是个格外厉害的功劳一般。只是赵冕仍旧冷着一张脸,只轻睇了眼似乎十分兴奋的赭衣官员,对这个结果却仿佛并不十分意外,也没见多少惊喜,倒叫闻静菀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同来的罗常林目光也落在那刀刃上,沉声问:“兵器韧度如何?”那拔刀的汉子还没来得及说,赭衣官员便抢着道:“先前我等已经试过,这方子制出来的兵刃更坚硬,比原先的上等兵器还要好些!”说完,就要那几个汉子上来演示。众人退了几步,留出一片空地,眼看着那些壮汉分别持了兵刃对立,互相劈砍,兵刃相交下发出清脆的响声。闻静菀捂着耳朵看了一会儿,实在按捺不住好奇,挪步凑近了太尉大人,小心地拉了拉那金贵的衣袖,看见他垂下眼来,才姿态乖巧地询问:“这方子就是花鸿卓献上来的?”只是叫她迷惑的是,太尉大人只用那双黑幽幽的眸子定定看了她半晌,接着一言不发地移开了视线。闻静菀:……?这时候刀剑劈砍的声音停下,一边的兵器上已经变得坑坑洼洼,另一边的情形要好上许多,这一批兵刃的强韧有目共睹。赵冕仍旧面无表情地点头,只一旁罗常林的脸色悄悄染上几分凝重,这方子是花鸿卓送来的,背后自然是花青豫的意思,而花青豫敢把这样要命的东西露出来,必然所图甚大。更重要的是,这方子剑南道敢送来,必然是他们的兵将武器都已经配备好,更有甚者,花青豫手里还有更好的东西!而这些,是他们不得不防的。一道生铁方子暗地里牵连的诸多事宜,闻静菀是不得而知的,她这会儿只满心沉浸在一个叫她十分震惊的认知里——太尉大人是真的生气了!这几日见不着人她还当太尉大人是终于厌倦了,却没曾想竟是在生气么?闻静菀不由感到小脖颈一阵凉飕飕的冷意拂过。照理说,太尉大人也不是第一回生她的气了,只这回,她却是全然想不出缘由来,绞尽了脑汁,也只能归结于……那个午觉?不必验证,就是闻静菀自个儿也觉得这实在说不通,但要说问题不是出在这儿,那就只能是李氏与她表妹的缘故,可这些日子李氏那个姓于的表妹好端端住在宫里,什么事儿也没有,横看竖看也不像是太尉大人恼怒的原因。她面上不禁露出几分苦恼的神色,待随着众人一并出了小院也没想出所以然。院门前停着辆宽大的青帷马车,跟出来送行的赭衣官员仿佛还有许多话没说完,只眼睁睁看着赵太尉身后那个身形纤弱的小内侍先一步扶着上了车,接着便径直朝车厢里钻去,不由瞪直了眼,一时连自己要说的话都忘了。然而赵太尉身边一众随行的人却都好似并不惊奇的样子,各自跨步上马,罗常林在马上侧身朝他一拱手道:“今日有劳方大人了。”方大人连忙回礼道不敢,惊讶地看着赵太尉也登上马车,另有个小内侍执了马鞭充作车夫,一行人走得极快。方大人又在门口多站了些时候,然后抬脚向对面的高楼走去。二楼厢房里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个衣着华贵的赫然就是花鸿卓。一见来人,不待多说,花鸿卓便眯着眼睛问他:“那个先上车的人是谁?”方大人闻言愣了愣,继而有些小心地答复:“看他衣着,像是宫里的内侍……”“不可能!”花鸿卓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回话,“那定然是个姑娘家!”整日在脂粉堆里打滚,花鸿卓对自己的眼力是十分自得的,方才他虽然只是远远看着,但那身形是个女人绝对错不了!那是赵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