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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个坐研究室的么?哎呀,你还有眼镜?你近视么?”殷胥艰难的编着崔季明那不听话的头发,道:“有点近视,上大学才开始的。不过一般不用,看书的时候才会戴。”崔季明捧着脸:“那你下次在床上戴着眼镜好不好,我就有点被衣冠禽兽逮住的感觉啦……”殷胥叹气:“这个要求你都提过无数次了。真是怎么样,本质都不会改变啊。”两人出发后,去了医院一趟,由于时间比较晚了,拍了片子也没能拿,贺拔公又打电话说自己先去了,两人只能驾车一起去崔家。只是到了崔家,两人等电梯,殷胥倚在电梯旁边,崔季明紧张的又捏了捏双手,他忍不住道:“我从来没见你对我紧张成这样子过。”崔季明笑:“我对家里人的记忆都很混乱了啊,我、我有点期待见到他们。话说二妹结婚了么?”殷胥顺手给她弄了弄那件藕荷色上衣的领子,应声道:“嗯,去年。跟我同父异母的一个哥哥。林修,你不记得了?他是你们当初高中小混子圈内的,你们以前关系还挺好的啊。”崔季明:“哎?那他现在在做什么?”殷胥颇有耐性:“最早是做射击队的运动员,他还参加过不少国际比赛啊。不过现在参加比赛已经不多了,玩IPSC多一点。就是实用射击比赛。他现在枪法了得啊,不过奖金和收入比不了以前啊。”崔季明:“哎?!”他是以前痴迷剑法,现在痴迷枪法么?因为舒窈如今事业有成,崔家自然换了新房子。坐着电梯上去,刷卡后打开电梯门就是自己家。崔季明看着电梯门打开,屋里一片明亮,甚至还隐隐听得见欢声笑语,有点愣住了。殷胥拥住她的肩膀走出去,舒窈一听见电梯的声音,先急急忙忙从客厅跑过来了。古代的时候这丫头是个小仙女,到现代也没有改变,她穿着深蓝色的薄纱似的连衣裙,微卷的黑色长发及腰,看见崔季明,三步并作两步,有点不优雅的跑过来,对她伸出了手。崔季明还以为要拥抱,连忙也伸出手,然而舒窈带着戒指的那只白皙的美手,一把揪住了崔季明的耳朵!她张口就骂:“崔季明!你从医院跑出来,谁也不联系,你是疯了么!你怎么胆儿这么肥呢!”哎呀……还是那个管天管地的暴脾气。崔式穿着花色sao气的简直让年轻人汗颜的衬衫,坐在桌边看报纸,抬起眼来没好气的道:“她多厉害,明明就躲在家里,爹去敲门不给开,让殷胥去敲门就给开了。”他看见扎着双马尾的季曌,脸色一下变了,笑靥如花:“二十七,你过来,来让外公看看——”崔式和殷胥的明争暗斗,只在埋怨崔季明的时候停战。妙仪似乎是坐了很长时间的飞机回来,她年纪也不小了,却穿的跟个高中生似的,两只穿着动物短袜的脚搭在沙发外,整个人倚在熊裕的怀里呼呼大睡。熊裕看见了崔季明,想起来打招呼,却又怕吵醒了妙仪,只得点了点头,叫了一声:“姐。”崔季明脸上神情有点别扭了。她的确是知道熊裕很结实……但她都是见他穿着圆领窄袖的长衣,半分显露不出来。这会儿穿着个黑色的T恤,坐在棋盘对面,活像是个拳击运动员刚改了行……这气势就能吓退不知道多少人啊。她愈发好奇这两个人的婚后生活了……屋子里乱哄哄的,厨房似乎有阿姨在忙活,给崔季明打了个招呼,崔季明也不认识,只能点头。舒窈说是去给修打电话,问问他是不是路上堵车了怎么还没到。殷胥正在跟崔式解释,说崔季明失忆了,绝大多数的事情都记不得了。崔式不太在意:“记不得就记不得,人没出事儿就好。这不是记得你么?不是记得我这个爹么。就够了。二十七,去跟你熊叔叔打招呼去,熊叔叔是你小姨的男朋友,到明年就该叫小姨夫了。”崔季明则晕晕乎乎的走向沙发上一个正在看报纸的老人。崔式也在开口:“老爷子,崔季明过来了。”崔季明手搭在沙发椅背上的时候,那个坐在沙发上的人回过头来。他显得比崔季明脑子里最后留下的样子要老很多,毕竟十三四年过去,她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十七八岁的时候。在她的印象里,还是那个和她偶尔几句闲话后大笑的人,还是那个把双眼几近失明的她一次次打倒的人,还是从马背上翻落下来后瞬间站起来,在月夜与火光中背对着她的身影。他的臂膀依然像是能让她坐在他肩上,他的机敏还依然像是能捕捉到一切潜在的危机……贺拔庆元仍然很矍铄,头发似乎染了黑色,没有带老花镜,目光依然向鹰一样,他永远不会太关注她是否受伤或是否哪里不舒服,却很由衷的感慨了一句:“医闹的那个案子,你办的不错。这是今年的大事儿,你倒是知道给你们局长脸上贴金。就单这件事儿,够他显摆一年了,过年你别理他,让他来给你送礼才是。之前大巴车爆炸的那个案子,办的也快,你也别怪我老建议他们把这些难弄的活给你,放眼过去,就你办事我最放心。”崔季明望着他,讷讷的点了点头:“……阿公。”贺拔庆元这才放下了报纸,站了起来。他有一点点佝偻,但却并不明显,他可能今天去参加些局内或者检察院的活动,还穿着黑色的西装,里头蓝色的衬衫陪着深色条纹的领带,很矍铄,手腕上带表,也带着一串佛珠。他一手插在兜里,气度依然当年似的,尽收眼底,胜券在握。贺拔庆元跟崔季明又说了几句最近的大案,转头望去,她傻傻的,像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似地望着他,哪里像一个四五岁孩子的妈,又哪里像当今警界的那个风云人物。他这才想起来,崔季明可能忘了很多事情,这次受伤很严重,她或许听不明白。贺拔庆元心下一软,摆手道:“在家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你总记得外公吧。”崔季明使劲点了点头,眼里似乎有点泪光。贺拔庆元这才显出一点点温情的样子,拨开她前额的碎发,看了看她脑门上的伤口:“留了点疤,不要紧,你毕竟是个警察。不过你都结婚了,孩子都有了,就也不能跟不要命似的了。殷胥担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