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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把自个儿名字报上,若是他们真的不让你来参与,我就去棋院找他们说理!定段赛可以,棋院生徒可以,为什么六弈不成!”舒窈的意思就是如果他们当面拒绝,她就要亲手来撕。妙仪被拒绝了,此刻却不敢让下人回家说此事。她感受得到周围的目光,整个场内就独有她一个女子,她本来是个没心没肺的人,此刻却仍然觉得好像自己站在这里就是不应该的。、更何况她听到了更多的窃窃私语。从笑话女弈本来就不成样子,女子的头脑做哪一行都做不到顶尖,更何况是对天赋要求如此之高的围棋。女子连个账本都算不清楚,还来下棋?声音低微,却一词儿一词儿扎进妙仪心里头。妙仪都想走了,身边的丫鬟却道:“娘子别走。五娘都说了要来,您还是在这儿等着吧。”妙仪却觉得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要、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不能参加六弈,还有别的赛事。”就因为舒窈知道妙仪的脾气,所以给她找的丫鬟也一个比一个泼辣胆大。一个丫鬟揽着她肩膀道:“小娘子既然是要来下棋的,都为此苦学这么久,出山归来,怎么可能就这么妥协。唯有六弈,配得上您的水准。”另一个容貌艳丽的则拈着帕子,站在了妙仪前头,望着那些频频投来目光,甚至私下议论嘲笑的男子,冷笑道:“一个个快赶紧低头,把掉到地上的眼珠子都捡起来吧!要不小娘一个个过去踩烂你们的眼珠子!我要是你们,都不会来,毕竟一片庸才过来也是给人当陪衬的,一百个里头未必有一个能进六弈的。往后几年你们也没什么机会,一辈子都够不到别儿。在这儿磋磨什么人生,还不如回家种地还能养活爹娘!至少还不算个废物!”那丫鬟刚说完话,院内挤着的不少生徒被说到痛处,正要发起火来,棋院宽阔的正门口,却忽然传来一阵娇笑,拊掌道:“说的倒好。”妙仪就看着舒窈带着一帮子丫鬟下人从门外进来了。她就立在门口,满身明明没有几处珠光宝气的装饰,衣裙也算得上素丽,却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错觉。她拿着扇子勾唇笑了笑,目光流转,拿团扇指了指丫鬟笑道:“你这张嘴,倒是一说一个准。真没本事、没自知也就罢了,没人指责你在哪儿做梦,可自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就在那儿先笑话起了别人。不用再等几年,就今儿,你们一群人就要被比自己小几岁的棋手杀得哭着回家。妙仪,过来,我今儿倒还真不信了!”妙仪看着她阿姊简直就像是腾云驾雾的洛神一般登场,啥也不管了,闷头朝她跑去,一把搂住了舒窈的胳膊。舒窈面上笑着,私下嫌弃的掐了她一把,要妙仪赶紧站直了,这才牵着她,就跟眼前是平坦大道直视着人群款款往前走。她太自信,好似就不可能有什么挡在她道上似的。容姿璀璨,唇角勾笑,眼前还是都在棋院内挤着排队的男子生徒,竟不自主的往两侧挤开,给她让了条直直的道儿出来。十分的容貌,配上十分的气度,十分的自信。千百年被强调的女子的谦逊与怀柔,要求的内敛与腼腆,在她身上找不到半分痕迹。她知道自己是最耀眼的那个。持着香炉的丫鬟随行,几十年前还有女子带帷帽——如今这些丫鬟都一个个傲的像是在自家院内漫步。学棋者并不是都修身养性、心态平和,反观年轻人大多口出狂言,锋芒毕露——且蔑视权贵。这点儿没什么不好,只是你也要真有本事去蔑视。人群中不知哪个年轻棋生喊道:“这是棋院,不是你家!大邺女子自打萧烟清之后,一个个都反了天了!”舒窈懒得理,为这种人抬眼皮子,都觉得浪费时间,自顾牵着妙仪往前头走。登记核实名册的主屋前头,她就快到了,忽然听见后头又有人喊道:“狂什么狂!要是让女子参加预选,我们就不参加了!这不就是侮辱人么!”舒窈听了这话,猛地转过头来,两眼就像是摄出光来般,怒极的朝着声音来的方向望去。一片黑压压的脑袋和巾冠,众男子竟怕被她直视,每个人脸上挂满了“不是我说的”的无辜表情。舒窈施施然站着,给从两边男人中走过来被沾了一身汗味儿的妙仪摇了几下扇子,冷笑:“我凭我的本事在这儿狂!你连狂的资格都没有,算是个什么东西!若是觉得女子参加六弈就是侮辱,那你一定是牛反刍吐出来的种,裹着一身没吃完的草渣子蹬着腿哭出了第一声。否则你阿娘生了你,被一个女人养大,多侮辱你啊!”人群中一阵寂静中,隐隐多了几声闷笑。那人被这话激的面上红白交错,脖子都急粗了:“一个女人,说话这么难听!就算是她参加了,我也一定会让她在棋盘上血溅五步!到时候她哭着回去,就不要怪技不如人!”舒窈笑了,她站在主屋门口的台阶上,面上展颜,五官愈发耀眼,晃得下头一群清修棋艺多年的男子睁不开眼。她以扇掩唇,娇声道:“我说话难听,却敢站在人前,让众人知道这话是我说的。而你却躲在人群之中不敢露头。有本事你站在我面前,把前几句原话再说一遍,我现在就让你血溅五步,哭着拖着废腿爬回家去!”人群中一时间居然没人敢站出来,刚刚说这话的男子就像是哑巴似的站在人群中不动了。他们或许不认识眼前的舒窈,却相信天子脚下中的权贵,确实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敲断他的腿,让他爬回家去。舒窈说罢,转过身去。熊茂正带着长安棋院的生徒登记姓名,让这个几年前见过的厉害小丫头的气势,震得懵了。妙仪还在旁边高兴的想蹦哒:“熊先生!熊先生!是我呀!你怎么胡子又长了!”舒窈嫌弃的拿扇子在她脑袋上磕了一下,对熊茂道:“李先生的信件一定在你这里吧。”熊茂一惊:“你怎么知道。”李信业确实是写了一封洋洋洒洒的推荐信,让他交给洛阳棋院,目的就是为了给妙仪争取进入六弈的名额。他还在忐忑,毕竟李信业虽然在围棋界影响更甚于崔翕,却已经退隐多年,他的信也未必好使。他还想着,自己就算是不要了脸面,也要为妙仪求得一个名额。而妙仪却丝毫不知道这些,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她阿姊从袖中拿出了一沓信件。舒窈没说自己早有数,笑而不语,接过了李信业亲笔的书信,和她带来的文书,一张一张摊开在核对名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