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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有了权势才能保命,而从主上手中才能得到更多。阿继,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过給别人磕头求命,满身恐慌奔走与南道北道的日子了。”俱泰略显抱歉:“我不知道你的选择是什么,既然这样的分裂已经开始存在,我觉得还是尽早站队的好。”阿继一脸茫然:“难道天底下一切都会非要对立不可么?”俱泰笑了:“这可不算对立。就像天底下人们脑子里想的事情都是不一样的,人们都是要容许对方和自己不同,只是有的分歧太大实在是不能走在一条路上。”阿继心道,双爷几位师父凄惨的情景,无不跟皇权挂钩,他天生有一种反逆,要让他再去为了皇权低头服务,他必定是不肯的。俱泰拍了拍他的红毛脑袋,道:“只要你确定了自己的路子,别吃着这边的,再给那边通风报信,不论是主上还是双爷,也都会理解。”阿继艰难的点了点头:“我知晓了。”他跟着俱泰从高车上走下去,这一小处营帐边,不少随行的仆从正收拾东西。这里离牙帐西侧市集很近,阿继刚走了没两步,就看到前方背着手悠闲的俱泰身子突然一僵,停了下来。阿继连忙低头问:“怎么了?”俱泰紧紧盯着远处一群仆从中间,两个挽着手容貌惊为天人的红衣少年,阿继还以为他让美人迷住了眼,刚要开口笑他口味杂,却不料俱泰道:“呵,连这两个都来了。突厥牙帐边可真是热闹,那倒是好好来算算旧账了!”几日后,言玉也到达了哈尔和林北,便接到了从牙帐递来的新消息,谢青河将消息递过去时,却看言玉正在简易的帐内提笔写些什么。言玉头也未抬:“牙帐内来的消息,不要紧,念吧。”谢青河扫了柳先生一眼,低头展开念到:“随比悉齐行军来突厥牙帐的确实有一胡商,而且这位胡商似乎最近在西域也势力颇广。名姓不知,但似是吐火罗来的侏儒,身材矮小,右脸上有一道深疤。”言玉猛地抬起头来。他似乎觉得事情棘手,停滞一下,面上却又涌出几分似笑似感怀的表情,轻声道:“是她。那侏儒将她视作恩人,对她言听计从,一定是她派那侏儒深入牙帐来。她一定想杀了我……”谢青河身子一抖,言玉说完,竟十分欢欣的微微笑起来。谢青河有些摸不准,只得问道:“那少主的意思是?”言玉的目光透过帐帘,似乎投射到极远的地方,他唇角含笑,似乎正为了某些人耿耿于怀费尽心思想要杀他一事,感觉到了由衷的喜悦。他没有挪回眼来,轻笑道:“叫人杀了俱泰和他带来的人,他是祸患,一个不要留。”**崔季明有些无所适从的抱着那盐渍梅的罐儿,站在马车边。殷胥手下的奴仆正在替他收拾东西,毕竟军中的环境对于一位从未离开深宫的皇子未免显得太苛刻。崔季明带着遮风沙与阳光的白色兜帽纱巾,却不能带琉璃镜,她依稀听着耳边传来仿佛似乎相熟的声音,鼻尖是马粪和汗臭的熟悉味道。眼前一片勉强看清的虚影,她才发现自看不清以后,还从未完全没有仆从相随不带琉璃镜的离家。这会儿隐匿身份,旁人一个个都不知她身份,各自在忙,崔季明怕撞到人又怕暴露了自己的相貌,手足无措站在原地。阿穿收拾完回头,这才发现崔三站在车边,她发现她没带琉璃镜,顿时玩心大起,偷偷摸摸想凑过去,吓她一跳。阿穿这才缩着脖子踱到她背后几步的位置,却看着远远的,似乎先去拜过贺拔公的殷胥直直朝崔季明走来。崔季明依稀看到人影走过来,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逐渐清晰的样貌,就被捉住了手。冰凉一片,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崔季明咧嘴笑了:“这会儿发现忘了我这瞎子了?早干嘛去了。”殷胥引她往帐内去了,崔季明忽地想起当时万花山溪水边,她去拽他手腕却被拨开,非要让她拽着腰带不可。怎么这才几个月,就肯让人牵着了?她能看得清身前殷胥隐隐发红的耳廓,原来装作这么随意无所谓的拽着她,还是会心里不好意思啊。崔季明本来想抿嘴笑,却忽然又想起殷胥确认她……是不是喜欢男人时候的神情,她隐隐又觉得头疼。殷胥的这份好,这份不好意思是因为什么,她或许心里有隐隐猜测,却只装作不知。而崔季明自己……也很喜欢逗他玩,她自然觉得他那样子可爱极了,想起殷胥来总能让她心情好几分,什么烦心事儿跟他闹一闹也能放肆大笑出声。可是她显然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再多想多深入。殷胥是不是个断袖,这些跟他口中的前世是否有关系,许多问题都值得她探究。但崔季明却不想探究,她不想真的从心里头都去老惦记这些问题,也不想再引火烧身了。但是她说是“不想引火烧身”是一回事儿,现实中看到殷胥忍不住又嘻嘻哈哈动手动脚,却又是另一回事儿了。路上回回每次她管不住自己那张破嘴说什么调笑段子,引的殷胥恼羞成怒,她都在内心默默抽了自己一巴掌。靠,叫你嘴贱。能不能装客气装矜持一回,还能不能把崔家少年郎那层皮子再给套回去啊!然而现实一次次告诉她,在某人面前选择卸下皮囊,就真的再难以向他架起防御了。第99章殷胥领她绕开凉州营内几位副官,走进勉强算是阴凉的营帐内,他未松开手,侧头回去看崔季明的神色,却没想到她一脸无可奈何的沉思。殷胥手指紧了紧,松开,漫不经心道:“怎么了?”崔季明一下回过神来:“没,没事儿啊。话说你打算怎么带着我出入这里啊,我也就这个距离能看清你是谁,万一因为看不清楚在外头干了傻事,岂不是一下子就暴露了。”殷胥没想到她在担心这个,放下心来,他正要更件正式些的外衣去凉州大营的主帐,他将外衣脱下递给阿穿,对崔季明开口道:“不必担心这个,我都想好了。如果有危险,你就算没带镜片,也能提前感受到吧。”崔季明点头。“那你便装扮成我请来的西域高手,不爱说话,武功高强,做贴身侍卫便是。走路的时候,你能看见我的方向就可以跟着我走,营帐内也没有台阶,你不必太担心。到时候带着斗笠帽子,你且不用开口,若谁对你有怀疑,你拔刀便是。”殷胥似乎心情很好:“我都叫人给你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