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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羡慕眼前这个男孩儿,甚至有些嫉妒,他能笑得这样好看,一定是父母将他护得好极了,不仅如此,他还有娉婷jiejie护着。周扶宁咬了咬嘴唇,愈发不想看见眼前这个讨厌鬼。谢容淮见她一直不开口,滴溜溜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震惊,他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是不是……根本不会说话?”这句疑问,在周扶宁能听懂旁人说话的时候,就无数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从一开始还会伤心难过,到了后来,她已经一片麻木。就如此时,她听了眼前小家伙的话,一丝感觉都没有,甚至她的脸色更冷了,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她十分利落地下了石凳,只是石凳下不知是何时长出了青苔,她一时没注意,便滑了下去,跌坐在地上,胖乎乎的小手被地上的石子割伤了,正呼啦啦淌着血。谢容淮被吓坏了,他赶忙抓起小姑娘的手,眼底急得冒出了泪花,紧张地说道:“你没事吧?容容给你呼呼,给你找大夫!”周扶宁本想挥开他的手,可目光触及到他闪着泪光的眼睛,却愣住了。她的心微微有些颤抖,这种感觉十分微妙。她曾经有过许多小伙伴,可是无一例外,只要他们知道了,她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姑娘,她就会被抛弃。这是生平第二次,有人知道了她不会说话,还愿意留下来安慰她。周扶宁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神采,她的心颤抖着,不停地闻问自己:他真的会和娉婷jiejie一样,不嫌弃她吗?不过一瞬,三皇兄那冷漠的嘴脸又出现在她面前,那句“哑巴也值得拥有这么好的东西”回荡在她耳边。周扶宁垂首瞧着眼前的小少年,她狠狠地将手抽回来,抬起了下颚——这是她在面对欺凌嘲讽时的标志动作。她知道的,除了母后皇兄还有娉婷jiejie,其他人早晚有一天都会抛弃她。既然迟早都要失去,倒不如从未拥有。谢容淮觉得这个小公主奇怪极了,别的小女孩划伤了手,都会哭唧唧的,可是这个小公主,不仅不哭,还凶他!谢容淮叫道:“大jiejie,小公主她受伤了。”谢娉婷正与周怀禛说着话,她听到容容的叫声,瞬间紧张了起来,直到看见扶宁的身影朝这边过来,她才放下了一颗心。她抚了抚小姑娘柔软的发丝,目光触及扶宁含泪的眼睛,顿时愣住了,她不由疑心,朝一旁紧张兮兮的谢容淮望去,“容容,你是不是欺负扶宁了?”谢容淮瞬时委屈了,他说道:“大jiejie,容容没有!”只是下一刻,他便瞧见大jiejie怀里的周扶宁笑得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米牙。谢容淮瞬间明白了这个小姑娘是故意的,他有些委屈,却又似乎明白了什么。她似乎,很怕接受别人的好意。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扶宁,忽然有些难过,这个小姑娘很傲娇,又因为本身的缺陷有些自卑,她受过很多伤害,所以缩在壳子里,像小奶猫一样拿着毫无威力的爪子吓唬别人,其实她只是害怕,付出真心后再被人抛弃~希望小仙女们看到这里不要讨厌扶宁呀(≧ω≦)☆、第四十一章时间一晃,便到了春闱的日子,王府也因此紧张起来,谢老夫人趁着请安的空档不断叮嘱谢兖,言语间颇有些担忧。谢兖反倒一派淡然,他心中有底,自然不慌,只是怕祖母担忧,因此说道:“孙儿明白,还请祖母放心。”谢老夫人微微颔首,叹道:“咱们王府,终究是根基不深,虽有祖上从龙之功,可君子之泽,五世而斩,眼下你父王在朝中无人帮衬,二房里容容年纪尚小,王府的门户,迟早要落到你身上。”“长怀,你的路,还长着,倘若此次不中,也没什么打紧的,总之,咱们多的是时间应对。”谢兖微微一愣,他心中有些好笑,祖母前半段话还在劝他上进,后半段话又怕他压力太大,真真是矛盾极了。可他心中是明白的,祖母说的,都是实话。因此,他安下心,说道:“孙儿明白。”谢老夫人笑了笑,忽然道:“你倒是同你父亲一点都不像,他在你这个年纪,最不耐烦听祖母讲这些的。”谢兖头一次从祖母嘴里听到父王小时候的事,他有些好奇,却又实在想不出,严苛的父王在小时候会是什么模样。话到此处,谢老夫人忽想起一件事来,她又问:“我听你父王说,宗塾近日有些不大太平,你可有受影响?”早些年谢殊心善,将谢家宗塾办成了公学,只要是有心学业,不问贫贱富贵便可入学,这便导致,学中愈发鱼龙混杂,近日来宗塾闹事的人,据说是为了向人讨债。谢兖微微一愣,他想起那日场景,不禁皱了皱眉头,道:“孙儿无事,那日是外边的人来向昌平伯世子李延光讨债,起先打骂倒凶,后来那群人瞧见王府的侍卫来了,倒是一哄而散了,也并没有什么毛病。”谢老夫人听闻昌平伯府四个字,神色微微变了,她转了转手中的佛珠,问道:“李家那位世子,可还上进?”谢兖答道:“昌平伯府虽然一蹶不振,可孙儿瞧着,这李延光却是个有识之士,观他言谈举止,颇有度量,虽家道中落,却极有气节,平日里学究也是时常夸奖的。”谢娉婷同母亲坐在一旁的交椅上裁剪衣料,她听到李延光三个字,微微一愣,手下一个不留意,剪刀竟然戳中了手指头,指尖上顿时冒出了血珠。她并未呼痛,迅速将指尖按在手帕上,脑子里却想起了许多事,她知道,既然重生一世,便少不得要和李延光碰面,他未来会高中探花,又被崇元帝看重,委以重任。自那日在太傅府瞧见他,她便想了一路,皇觉寺相遇可以逃,太傅府相遇也可以逃,但终有一日是逃不掉的。她不该那样怕他,如今她的父王母妃尚在,她与殿下的婚约尚在,她不是上辈子那个一无所有,只能在后院苟延残喘,受他逼迫的汝阳郡主了。她该坦然地面对一切,上辈子的事这辈子还没有发生,那便尘归尘土归土,井水不犯河水吧。谢娉婷想通了,她松了一口气,将手中裁好的布料放到母妃手边。这边谢兖又同祖母说了几句话,谢老夫人不欲耽搁孙儿复习课业的时间,摆手道:“祖母这里不需要你陪,你快去复习课业吧。”谢兖听见祖母赶人的话,眼底隐隐露出一抹笑意,道:“孙儿告退。”谢兖瞧着一旁坐着的母亲和meimei,眉眼处又多了一份坚定,他阔步朝着屋外走去,又打算去温书了。虞氏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