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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不再问,光影掠过她的脸,交错成半明半暗的质感。到了琴水湾,温季瓷打开车门,拉着桑酒往里走。走进大厅里,门又重重关上。室内黑暗一片,只有外面隆隆雨声,似远似近。顷刻间却又骤然变大,令人不安。桑酒深吸了一口气,开口:“哥哥,你……”还未说完,温季瓷蓦地转身,望着桑酒的黑眸里像是有喧腾的火焰,暴风骤雨般地涌来。却又在顷刻间粉碎了理智,只留下欲望。寒冷的夜里,他扯出了一丝冰冷的笑,终于说了回家后的第一句话。“知道哥哥现在在想什么吗?”只短短一瞬。温季瓷又俯下身来,把桑酒往后轻轻一推,冰冷的墙抵着桑酒的肩,但更冷的是他的神情。桑酒仰头,温季瓷俯首。毫无表情的一张脸,晕在夜色里,却冷而清艳。温季瓷单手撑着墙,越加弯下腰来,贪恋地嗅着她罂粟般的气息。他贴着她的耳侧,低低哑哑地吐出两个字。声音清晰地落进空气里,桑酒不敢置信地看向温季瓷:“温季瓷,你疯了!”她推开温季瓷,手却反被温季瓷轻松制住,他包裹着她的手,把她整个人往上一提,距离再次拉近。极为暧昧的距离,气息相抵,他俯下的黑眸里带着能覆灭一切的疯狂。“我早就疯了。”桑酒怔住,凛冽的气息又压了下来。温季瓷一字一句地说,每一句都隐忍着刻骨的情绪。“我疯了才会压抑自己这么久,我疯了才会看着别人接近你,却什么都做不了!”“我疯了才会到了现在才说出这句话。”桑酒的心跳很快,她努力想看清温季瓷的眼,他的神情,他的情绪。明明每一处都是她熟稔的样子,但每一处似乎都和以前不一样了。桑酒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哥哥,你刚才说的都是骗我的是吗?”“哥哥”这两个字如刃一般刺入温季瓷的耳间,他轻嗤了一声。温季瓷缓慢地抬眼,眼底似覆了霜,语调没有一丝起伏。“我不想再听到那两个字,叫我的名字。”桑酒心又是一跳,她垂下眼:“好,温季瓷,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说,我们回去,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有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隐隐在桑酒心底浮现,她却宁愿自己没有看懂。幽静中,忽然有雷声震响,划破了夜空。沉沉雷声中,桑酒听见了温季瓷低沉的声音。“你在逃避什么?”桑酒立即开口:“我没有在逃避。”心里的恐慌越来越大,她只是不敢相信心里那个呼之欲出的猜想。他似是轻笑了一声。“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桑酒睁开眼,他仍俯着身,眸底像是带上了沉沦的光,幽幽地开口。“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当你的哥哥吗?”“我不想知道!”桑酒立即拒绝。她隐约意识到,如果他一旦说出口,她就会彻底失去他了。桑酒一想到可能会失去温季瓷,心里就难以抑制地难受。她主动握住温季瓷的手,软声道:“今天很晚了,你回去睡觉吧,第二天醒来,你会忘记今晚的事情。”“哥哥,答应我好不好?”她的声音近乎哀求。温季瓷望着桑酒,他似是明白了她心里所想,又似是装作不懂她的话语。他只是一点一点地收回了手。桑酒手一空,只留下空荡荡的冷意。雨夜里,他的声音悲怆又执拗。“晚了。”桑酒的心彻底沉了下来。“三年前我远避海外,就是为了躲你,我逃避我的心,克制我的心,没想到还是失败。”“三年后我突然回国,就是想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试一下,我怎么知道自己不可以?”“你相亲时我故意拉你离开,宗遇送你回家,我更大发雷霆,而今天,你要去参加宗遇的生日会。”他嗤笑了一声:“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这时,温季瓷又弯下腰来。桑酒眼前一暗,等她抬起眼,那熟悉的冷雪气息已经贴在她的脸侧。他轻轻巧巧地笑了,幽灵似的声线囚着桑酒的耳廓。“桑酒,你想不想知道哥哥为什么这么做?”他虽然在笑,桃花眼却蕴含着无止无尽的悲伤,浸润着不见边际的绝望,可是下一秒,眉梢又扬起,低低带笑。桑酒忽然心一痛,闭上眼不敢再看。桑酒捂着耳朵,摇头喃喃道:“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她不敢去细想答案,一旦深想,等待他们的将是她不敢想象的黑暗。霎那,一只冰冷的手覆上桑酒的手腕,像是没有灵魂的锁链,蓦地把她的手生生扯下。顷刻间,温季瓷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笼下。这一次,他几乎是贴着桑酒的脸,极近,极冷。他似是笑得更愉悦了,声线沉郁又薄凉。“不要紧,你如果不想看我,那就闭着眼睛听。”略显苍白的脸,冷到极致的呼吸,温季瓷竟仍在笑着。仿佛就算世界翻覆,他仍会笑着。不依不饶,不闪不避。至死不休。温季瓷抬起手,贪恋地抚摸着桑酒的黑发,她的香气触着他的鼻尖,是让他欲罢不能的毒.药。“桑酒这么聪明,其实我想说什么,你已经猜到了,对吗?”寂静中,温季瓷空空落落的声音响起,桑酒眼皮颤抖,没有睁开眼。半晌,他讥诮地笑了。声音极低地响起,让人心碎:“就算你已经知道,就算你不想听,可是我还想再讲一遍怎么办?”桑酒心里再次被刺痛覆盖。恍若梦魇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