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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装出有多悲恸,抛开母子之间的感情,他对母亲的认知其实只限于对张敏这个人的名字而已。别人骂他面冷心更冷,他也得在心中认同。哪有死了妈还不难过的呢?————————————————许清让放下手里的玻璃杯,曲膝坐在沙发上,食指并着大拇指捻了捻眉心,眉眼间皆是疲倦。或许是看米松半天没反应又或许是她眼里的怜悯忘了掩饰,他毫无征兆的笑了笑:“你别这么看我,我没你想的那么凄惨。”米松眼神愈发怜惜了。好像在看路边风餐露宿饥不果腹的一只脏兮兮的小狗,忍不住想上去投喂。她摇了摇头,决心不去挖人伤口:“其实我也不太好奇。”许清让也不是那种闲着没事就把那些不太好的记忆翻出来重新回忆一遍徒增烦恼,把回忆编成故事拿来装深沉的人。他清清淡淡的“嗯”了声。那些言语攻击带来的物理伤害仿佛被完全免疫,还可能是他买了复活甲。揉进骨子里的散漫回到许清让身上,他懒洋洋的跟没骨头似的窝在沙发角落里,一如既往的疏淡懒倦。米松暗自在心中舒了一口气,这才是她认识的许清让嘛。许清让并未坐太久,他后知后觉的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二点过半。女孩子在陌生男生家里呆到这么晚,应该注意一下了。“回去吧,我送你。”说着,他才起身。许家和米家本来就是邻居,两憧房子相隔不远,米松有意推辞,但许清让还是以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为由坚持送她回去。重新踏上鹅卵石小路,路两旁开着伶仃几多叫不上名字的野花。米松还是有意无意的观察一下许清让的脸色,有些放心不下他,索性提议:“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打我的电话。”之前他们存着彼此的号码,却一直没联系过,一串号码在通讯录里成了摆设。许清让还真没脆弱至此。难得被小姑娘关心一把,就想也不想的爽快答应。等米松跟他说了声“拜拜”,疾步走进院内。许清让立在院外,脸上的表情散得差不多。他看着米松离开的方向发呆。里屋朦朦胧胧传来关mama的训话声,大约过了几分钟,二楼的某个窗户亮起了灯,灰色的人影一晃而过,紧接着,那一席窗帘拉开一条缝,一颗小脑袋探出来,左看看右看看,最终目光锁定在他身上。米松朝他甩了甩手,做了个赶客的动作。无声的示意他赶紧回去。他并未站太久。许清让离开后,米松才悲催的想起还有几道习题没写完。她极少熬夜,生理钟一向很准。她强撑着睡意写完作业,强撑着睡意洗浴,接着强撑着睡意爬上床,才阖上眼皮,闲置在床头柜上的老人机跟她作对一样骤然响铃。米松蒙住脑袋任由铃声响了半分钟,不情不愿的如一只毛毛虫一般从被子里供出来,伸手摸过手机,也不看来电人,径直接听。“谁啊?”“是我。”米松大脑几近休眠状态,努力辨别了一下声音。哦,许清让啊。“你有什么事?”她第一个想到的可能性是那个疯女人又回来了,当即扶着昏昏欲睡随时准备死机的脑袋盘坐起来。那边懒洋洋回:“我失眠睡不着。”“.................”我让你有事打电话,不是这种事,这个时间点也可以打过来!!米松忍着把他拉进黑名单的欲望,耐着性子:“那我跟你讲个睡前故事?”这回许清让挺乖,低声应了句:“好。”她认命的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脚尖胡乱勾过床底的居家拖鞋,拖沓着步子,随手从书架上捞过一本课外读物——。米松重新躺进被子里,摁了免提将手机放在一旁。指尖捻着封面,翻开第一页。她清了清嗓子:“相传古时候,在阿拉伯的海岛上,有一个萨桑国王...........”屏幕另一边。许清让手臂曲起,枕在脑后,毫无焦距的视线落在房间里不知名的角落,女孩儿特有的少女音从听筒里传来,混合着未睡醒时的细碎糯糯的绵软,洋洋盈耳。话音没能持续太久。米松大概是累惨了,之后的语句时断时续,末了,只剩下清浅的呼吸声传来。许清让低声叫了两声她的名字。米松哼哼唧唧的应了声,便没了下文。————————————————翌日。清晨。米松打着哈欠爬起来,摸出卷进被子褶皱里的手机,摁亮屏幕,右上角电量已经熬到了最底格,亮着红还顽强的撑着没关机。而且昨天那通电话一夜未断线。时长高达5小时16分,且秒数还在持续增长,转眼的功夫,16变成了17。电话费不要钱啊?米松侧耳听那边的动静,犹豫着要不要收线,小屏幕蓦然一闪,关机了。她挥去不必要的纠结,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翻找找扯出一根数据线来,充上电。她转身去换衣服洗漱。今天她再度起晚,大清早的就显得人荒马乱。米稚这会儿穿戴整齐坐在八仙桌前啃奶黄包,米松才拾掇着翻起的领子匆匆下楼,草草咬了两口奶黄包,又喝了半杯燕麦,跟着米稚一起出门。米稚背着书包,像只欢快的小鹦鹉围着她转:“姐,你最近怎么回事啊?你以前可都是准时起床的,你这都第二次晚起了。”米松左右睡了不到五个小时,睡眠严重不足,有气无力的:“我昨天睡晚了。”“骗人!”米稚恶作剧般在拉着米松背后的书包,身后的分量明显加重了不少:“我昨天晚上明明听见你房间里有男孩子的声音。”米松心中微惊,面上却是镇定自若的模样。“你该不会是谈恋爱了吧?”“瞎说,”她瞪了米稚一眼,急中生智胡扯一句:“我昨天是在看视频。”“诶?可是我明明有听到。”米松见缝插针的反被动为主动,作势要挠她痒痒:“先别说我了,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是打游戏去了?还听墙角?”米稚最怕这一茬,一边扭身闪躲,一边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真是冤枉啊,我昨天只不过起来上个厕所才无意听到的,我能偷听我亲姐的墙角么我?”米松又逗了她一会儿才罢休。把米稚送走,她旋身自己去了教室。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