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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代她来这边监工。”桑榆一边走一边解释道,“我方才大致看了看,大半都已经做好,过了这两日就只剩下些细致的活,再过个十来天就彻底收拾妥当了。”南云点点头:“倒也不急,慢慢来就是。”左右无事,南云也不急着回府,与桑榆边走边逛,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些闲话,权当是打发时间,也免得独自一人时总是胡思乱想。及至到了金玉楼前,桑榆停住了脚步,神情有些犹豫。难得桑榆会对首饰感兴趣,南云直接挽着她的小臂向里走去,含笑问道:“想要什么?”“我自个儿是没什么想要的,”桑榆与寻常姑娘家不同,平素里并不看重这些,懒懒散散地随着南云往里走,解释道,“只不过你也是知道的,再过些时候大哥就要成亲,我娘就想着给未来的嫂子添个首饰,索性就大方一次。”以桑家的家底,若非是这样正经的时候,也不会到金玉楼来。桑榆说这话时并没什么窘迫,她一向就是这样的性情,坦然得很。南云笑了声:“我替你参详参详……”才刚一进门,南云就见着了正下楼的徐知音,两人目光对了个正着,原本到了舌尖的话生生地卡在了那里。有那么一瞬,她简直想要转头走人。南云与徐知音原本就不对付,在知道了所谓的身世之后,再见着这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仿的脸,心情愈发复杂起来。“怎么了?”桑榆奇怪道。南云垂下眼,低声道:“没什么。”她并不想与徐知音起争执,只盼着这位也能知情识趣点,别找不痛快。第098章徐知音停住了脚步,站在楼梯上,垂眼打量着南云,神情复杂得很。当初她在母亲的撺掇之下,放弃萧元景,选择了嫁入东宫。那时太子待她极好,又有太子妃的名头在,可谓是风光得很。虽然知道东宫有不少姬妾,但她并未放在心上,想着有太子的宠爱、太子妃的位分在,想要收拾那些女人还不是轻而易举?直到嫁入东宫之后方才知道,宠爱是不长久的,名分也不过是能勉强维系住在外人那里的体面罢了。徐知音自小也算是一路顺遂,可偏偏在婚姻大事上看走了眼,自那以后便烦忧不断。既要千方百计想着如何留住太子的心,又谨防东宫那些姬妾们勾心斗角,如今还要被皇后明里暗里催着怀孩子……简直让她喘不上起来。母亲同她说,这世上的女人大都如此,等过几年熬出来就好了。徐知音无奈之下,也拿这话来安慰自己,可每当听人提起萧元景如何宠爱府中那位侧妃时,她就不可抑制地后悔、妒忌起来。有时候甚至会想,若当年自己未曾轻信太子,而是嫁了萧元景,如今又会如何?纵然当初在行宫之时,萧元景曾亲口对她否认过,可听着旁人的揣测,徐知音却仍旧自欺欺人一般觉着萧元景对自己有情,所以才会选择了姜南云。她曾责罚过私下议论此事的婢女,可心中却是颇为自得的。如今再见着南云这张脸,徐知音只觉得意难平得很,心中那点扭曲而又隐秘的念头几乎要将她给折磨疯。南云并不知徐知音那千回百转的心思,也懒得理会,自顾自地打量着柜台上的钗环。当初南云的确曾经因为徐知音的缘故暗自神伤过,可如今与萧元景相知相许之后,便已经不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她在感情之事上迟钝些,但却并不蠢。南云从没拿此事去明明白白地问过萧元景,起初是不知如何开口,后来是没这个必要。两人相知至此地步,若是连这点判断都没有,那岂不是白费了他的一番心意?被萧元景娇养了许久,南云早不似当初那般妄自菲薄,被徐知音一两句话就刺得暗自神伤了。南云并不理会徐知音,倒是桑榆莫名其妙地回看了几眼,忍不住嘀咕了句:“那位夫人怎么回事?不知道的,怕是还以为你欠了她多少银钱呢,这么死死盯着。”南云被桑榆这说辞给逗笑了,抿了抿唇。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见着徐知音下了楼来,不疾不徐地往自己这边走来。就知道徐知音不是什么善茬,更不能指望她知情识趣……南云脸上的笑意一僵,随即冷了下来。徐知音出一趟门,架势摆得很大,身后跟了好几个伺候的丫鬟,金玉楼这边的侍女也是亦步亦趋地伺候着,生怕有什么疏忽惹了贵人生气。眼见着这么一群人过来,桑榆一扫先前懒散的姿态,不由得站直了些,给南云使了个眼色——这什么情况?转眼间,徐知音就已经到了跟前。南云垂下眼睫,行了一礼:“见过太子妃。”“也是巧了,”徐知音话音中还带着笑意。她在东宫过了大半年,如今也算是长了心机,能将那点小心思掩藏得极好了,“许久不见姜侧妃,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着。”桑榆随着行了一礼,听了这话后,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位所谓的太子妃语气很是熟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遇着什么好友了。相较之下南云的态度就显得很是冷淡了,客客气气的,眼中殊无笑意。以桑榆对南云的了解,不需问,就知道她与这位太子妃的关系绝对算不上好。南云若是不喜欢谁,从来都是避着,绝不会上前去自找不痛快,故而十分不能理解徐知音的心态。但两人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她也不能立时就甩手走人,只能敷衍着应付了句。可徐知音明显没准备就此放过,又笑问道:“先前宫中重阳宴,皇家女眷大半都到了,热闹得很,怎么不见你去?”南云抬眼看向她,忽而有些想笑。从先前齐家老夫人寿宴到如今,徐知音仍旧没什么长进,明里暗里也就是贬低她的出身与家世,再不济就搬出所谓的相貌相仿来。姜家父母将她养大,教她读书识字,教她如何做人,南云从没因着自己的出身而羞愧过,自然也不会将她这话放在心上。只不过徐知音如今还会拿这话出来,想必是还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才对。若有朝一日知晓了,再想起今日的话来,也不知会作何感受?南云不欲与她纠缠,只又敷衍了句:“身体不适,便没去。”“是吗?好在你不似我这般,得管着往来庶务,还得时不时帮着母后做事,总是有功夫好好将养的。”徐知音这话看似关心,实是暗指南云不过一个侧妃,管不得那些后宅中的事,无形中还搬皇后出来炫耀了一番。桑榆:“……”这种人她倒也不是没见过,只是没料到,堂堂太子妃居然能这么小家子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