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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愣:“王爷,您……”萧欤回过神来,不着痕迹地往女子那边凑了一凑,恰巧挡住了长生的视线。一道厉的眼神袭来,长生一噎,望向自家主子变幻莫测的神色,慌忙移开了眼。“小的去外边候着王爷。”他忙不迭地退了下去。华枝这才敢从帷帐后走了出来,她险险松了一口气,对着男子又是一福,突然听到对方有些沉闷的声音。“姑娘这番出去,可是需要一件衣裳?”经过他的提醒,华枝这才垂下目光,瞧见身上的水渍时,轻“呀”了一声,下一刻小脸儿已涨得通红。她慌忙转过身形,那帷帐将身子遮住。“王、王爷。”她的声音怯怯,细如蚊鸣。萧欤也移开眼,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些:“姑娘不若随本王回府,本王为你再寻一件干净的衣裳。”末了,又生怕她会误会些什么,男子补充道:“你此身出去,不免……不免冒失。”呸。他又再胡说八道些什么。萧欤将袖中的手暗暗收紧,回味起方才自己所言,才发现刚刚的一番话才是最大的冒失。人家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跟他这种不知根底的男子回府。话已出口,覆水难收。萧欤刚想找话将其圆回来,突然见身前的少女眸光一闪,身形亦是抬了抬。“回王府?”华枝出声,“王爷不去长生殿同陛下议事了吗?”“嗯,不去了。”他下意识地答,旋即才反应过来,连忙补充道:“没有什么大事,陛下找本王,应是听雨赏琴罢。”“本王向来不喜这些。”他表面上说得义正言辞。心中却忍不住嘀咕道:——呸。萧欤,你个没出息的。华枝将素纱一握,迎着男子的话,心中已有思量。她盈盈一笑,笑容得体大方:“也好。那便有劳王爷了。”萧欤微微一怔,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轻易地答应了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而后将眸光轻柔垂落。只一眼,便看到了女子娇柔款款的身段。唔……这丫头,确实长开了不少。☆、惊阙萧欤抬起帷帐,淡淡瞥向静候之人,“无水,备马车回府。”“回府?”站在亭口吹着冷风的小厮明显一愣,“王爷,陛下那边您不去了?”“回陛下,就说本王身体不舒服,先离宫了。”他将帷帐又掀开了一个角,见着马车缓缓驶来,才扭过头去:“车来了,本王……”萧欤瞥见华枝身上水渍,忍不住将衣裳解下,搭于女子身上。“王爷?”华枝被对方的举动惊到,连忙往后退了半步,抬眼时,正见对方神态自若,掀帘而迈。心中陡然泛起一阵波澜,又在顷刻间被她按捺了下去。传闻祁王萧欤生性清冷、不近女色,今日一见,怎么稍稍与记忆中之人有些不一样?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了上辈子的情景来。彼时,她于华春宫内交给了对方一封家书,他也是原模原样地将其送于父亲前。虽说那封家书未能挽回华家的败局,但总归……但总归祁王还是帮着华家的。嗯,他应该是个好人。这是华枝现如今的第一个想法。嗯,抱起他的大腿来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难。这是华枝的第二个想法。她也随着萧欤的步子,一前一后地离了亭。无水看见女子身上那件蟒袍时震惊地连嘴巴地合不上了,直瞪着华枝“姑姑姑”了好半天。萧欤又瞥他一眼,“你倒也不必如此唤她。”无水一噎,将口水咽了咽,终于完整地唤了一句:“姑娘?”“敢问姑娘是……?”是何许人也,竟然能让自家生性如此清冷的主子为其解衣御风、撑伞避雨?许是怕她难堪,萧欤直接答:“华家二小姐。”而后,又生怕其误会,“华姑娘身上淋了些雨,王府离皇宫近,本王便带她回府更衣。”“华家二小姐?”无水忍不住疑惑出了声,“她不是与——”只是这话音还未落,他便猛地打了住口。方才他想说,这华家二小姐不正是与太子爷有着婚约的那位,她与太子不是不日便要成婚了吗?这回萧欤是连瞥都不瞥他了,直接转身上了马车。华枝外披着男子暗紫色的官袍,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身侧的那小厮一直在朝她挤眉弄眼,也不知是想要表达些什么。车帘被放下,静默两秒后,又被人卷起。男子正坐在车内,朝她微微探出半个身子来。华枝瞧着高高的台阶,一下子犯了难。马车台阶的高低视所乘之人地位的高低而定,万人之上的萧欤,其马车台阶必然要比她寻常所乘之马车的台阶要高上许多。萧欤一个大男人,跨上这等高度的台阶自是轻而易举,但华枝却不一定能一下子跨上去。对方身侧没带女眷,所随侍仆只有无水一个。无人扶她,若她一手攥着衣裳一手撑着马车跨上去,十有□□会重心不稳,从其上摔落。也就是以脸朝地,直直砸入马车之中。其跌倒之状,惨不忍睹。华枝忍不住在心底悄悄地“嘶”了一声。“上来罢。”男子轻悠悠地开了口,将车帘又往上卷了卷,让她正好能看见对方的眼。她咬了咬牙,将胸前的衣裳攥紧,一鼓作气抬起右脚迈了上去。——果不其然,她不能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就在身子往下掉的那一瞬,眼前之人轻轻皱起了眉,快速上前,右臂轻轻一揽,便将她带回了车内。“多、多谢王爷。”她平复着呼吸,朝他出了声。对方规矩地将搭在她臂上的手松开,而后往旁侧了侧。下一刻,他将手一松,原先卷起的车帘一下便被他放了下去。夜色昏黑,车内亦是昏暗。马蹄声响起,无水已执着马鞭,稳稳地驱车前行。马车的空间并不狭小,并肩坐三个人亦是绰绰有余,但华枝还是感受到了一丝压迫之感。她攥着袖子,轻轻咬着下唇,两眼目不斜视,正视着前方摇晃着的一席玉坠子。车每行一步,玉坠摇晃,撞击地叮琅作响,伴着车外的点滴雨声,倒也不乏是一种情趣。身侧的萧欤眼观鼻、鼻观心,亦是坐得端正,浑身上下充斥着清冽的气息。寒。他比这淅沥的雨水还要寒。华枝突然开始怀疑男子伸手扶她上马车时,那从手心出传来的片刻温存到底是不是幻觉来了。不知静默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