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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沉入泥沼的人,第一反应不是挣扎,而是以最快速度拖最多的人一起沉没。不想变成这么糟糕的人。即使眼中的世界经常满目疮痍,需要很努力按耐住敏感的心灵,很认真的爱着它才能包容它的许多缺点。不能装作看不到,也没办法真正接受黑暗面的它,像在灰色地带盲目前行,林晚费劲分辨着好坏对错,尽力讨厌着该讨厌的人,又要体谅偶尔做了坏事的人。如乔母。还有界限模糊的乔乔。有很多时候,你觉得这个人是可恶的,下一秒切换她的立场去,又觉得可怜。她是可怜的,你也是可怜的,分不清谁的可怜更重,既没法忍气吞声,又不好意思发泄到底。眼前的状况就是如此。林晚不后悔说了那句话,但有点累,需要柔软的被窝安静的环境,来思考自己做得会不会太过分。应该没有。理智上知道过分的人不是自己,情绪上又总有亏欠感。这是因为经年累月受到母亲的辱骂亲人的指责。惦记爸爸和弟弟的早餐是小心眼,早上忘记叠被子是恶意,丢了钱是没脑子,计较父母偏心便是大逆不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说呀骂的,以至于林晚都对自己产生根本性的怀疑,怕自己太恶毒狭隘,太肮脏龌龊。这次她其实另有算盘。故意激怒乔乔,想让乔乔丧失理智与林齐锋再次联系,往后纪录片出世时便能以诈骗造谣把这两人全部交给法律制裁,往后便得以安宁。太过分吗?太阴狠了吗?没有。我没有。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但有没有防卫过度?脑海中两个声音在打架,这个时候她完全没有主见,迫切需要旁人的肯定。陆淮,她想起陆淮,有点想拿今晚的事情去问问他怎么看。林晚站起身来,背后忽然传来一阵笑声。那笑声又干又涩,活像是自肺腑硬生生逼出来的。“可别太得意呀。”“有钱有男朋友指的是陆淮么?”乔乔缓缓抬起头来,“但是你又知道陆淮多少呢?”作者有话要说: 我枯萎辽,每次打字犹如脱缰野马离我的章纲十万八千里。本来我准备分手前的甜蜜500字,双方进化前的最后一场情绪波动大撕2000字,开启分手□□500字,然后再3000字快乐分手。结果看看我写的啥?!!!气死我了!我不小心就甜了两千五百字,怪他俩梗太多了还偷情!我本可以分手至少分一半,都是他们害了我!!我不4故意的!!林总的马甲我脱干净了,重男轻女家庭长大的小孩,心理失衡没有安全感,老觉得所有负面情绪都是肮脏的错误的【只能羡慕,有一丁点嫉妒都会觉得自己很肮脏的那种性格】所以林总算是看似开开心心,心甘情愿做傻子,然后想要对世界温柔,结果对自己比较严格的人。这也是最开始林总x季助理失败的原因,俩骨子里是同一种人,季助理给不了安全感,林总给不了完全治愈。她俩在一起多少会有点互相伤害。陆淮属于对世界凶残搅得天翻地覆,但自己还能岁月静好睡觉觉的狗陆淮,所以给她们凑了对cp相互稳一稳。☆、第45章分手十二点的城市犹如陷入呆滞的重病患者,黑洞洞的门店是千疮百孔的痕迹,路灯是濒死眼神中最后一点光芒。树枝飒飒摇摆,枯老的树皮层层脱落,清洁工将腐烂的树叶倒入垃圾桶,抬起疲惫的眼睛。林晚走下车来。电梯在正常运转着,她却走进楼道。每层楼间隔三十六阶楼梯,三十一层楼就是一千零八十阶,难怪当初走得眼冒金星双腿疲软来着。穿书第二天下楼吃饭,听到两个保安讨论,这栋大厦完工至今有八年,安保措施准备得十分到位,尤其电梯早晚检查,唯独那天三部电梯同时发生约二十分钟的障碍。坏的莫名其妙,也好的莫名其妙,保安们怀疑撞鬼,越说越离谱,最后说起亲身经历过的诡异事件来。大约不是撞鬼。而是撞到她了。林晚心不在焉的想:无论是投胎考试或日常,她的运气向来不好。传说中连买三十瓶必中奖的促销饮料,每天买两瓶,持续一整年也没能中中奖z电梯罢工算什么?经过篮球场永远会被篮球砸到,看中的东西隔天下架,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档案永远会出错,点外卖还不带餐具,被称之为‘死亡倒霉体质’的人就是她。甚至有谣言传,靠近她半米都会倒霉。谣言是自家老弟传的,但重点不是谁在传。而是谣言这种东西简直轻松得像是早上问好一样,像流行病一样迅速传播、永不停歇,以至于她逐渐被当作女鬼躲避着。能遇到大学几个室友是最幸运的事。为赶毕业设计五天睡五个小时,全寝室五人在缝纫室中打地铺,规划着职业计划,聊着即将到来的毕业旅游。眼一睁却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好的坏的重新来过。这究竟是一件幸或不幸的事?她不知道。胡思乱想间,三十一层楼到了。输入指纹打开大门,房屋里头空荡又安静。林晚看了眼厨房边静静矗立的冰箱,在陆淮的画室外驻足许久,轻轻用指尖推开。房门缓缓敞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房间正中央画架上摆设着的线稿。画里有阴沉堆积的云,漆黑高耸的山,光秃的土地与截断的树干。雾气大面积飘荡,爬满蛆虫的少女尸体横截在画面底部。头发凌乱铺于残枝落叶之上,双眼瞪得鼓圆,血管脉络清晰无比。窗户似乎没有关严,风从缝隙中钻进来,吹得满地满墙的纸张蠢蠢欲动。举目望去每一张画都是扭曲的人体怪诞的表情,令人感到压抑和沉重。林晚沉默看着。同样作为创造者,她当然知道作品并不完全代表作者本人的什么。但知道陆淮既画过玛丽苏少女漫,又在画着惊悚诡谲的恐怖漫画,多少有点出人意料。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人。玄关处传来开门铃声,有人的脚步逐渐接近。林晚一动不动站着,直到那个脚步停在房门前,才问:“陆淮,我有没有问过你爸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