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七 反对的意见
“没有想到莉莉先生还有一手非常漂亮的厨艺。” 老公爵非常满意的抚摸着自己的胡子，在卡伊的强烈要求下，晚餐的菜品中加上了李立的自制菜单，说味道有多好倒不至于，但是胜在新奇，其中很多味道上的搭配都是自家厨师没有尝试过的，这样让公爵感到新奇的同时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这家伙果然是最适合卡伊的人。 不过现在自家的孙女面临着不小的阻碍，那位莉可儿似乎才是正牌的夫人候选，按照自家孙女的性格应该也不会主动争夺，自己要不要在后面稍微帮一下？以卡伊的年龄看来现在还有点早，但是公爵担心如果不提前做好准备，等到卡伊有这种想法时李立的身边已经没有位置了。 相到这里老公爵不禁有些后悔，没有教导卡伊如何对付男性的知识，至少从那边两人亲密的互动看来旁人应该很难挤入他们之间，而自家的笨蛋孙女却抱着一盘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大快朵颐，完全没有淑女应有的形象。 公爵觉得，现在要扭转她在李立心中的形象似乎有些太晚了… “好了，卡伊，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讨论。” 老公爵一脸无奈的阻止了自家孙女继续向那盘古怪的“甜品”发动的进攻，似乎是来自狮心领的新商品，公爵自己也品尝了一下，有一种非常奇怪的甜味，不是蜂蜜，似乎是用牛奶混合着其他什么能够散发出甜味的东西，味道不错但也不过如此，至少老公爵无法理解甜品对女性的吸引力。 “唔唔~马上就解决掉！” 卡伊似乎误会了自家爷爷的想法，把盘子中剩下的蛋糕全部塞到了嘴里，甚至连嘴角上的痕迹都没有擦去。李立笑着伸出手想去帮她擦掉，却被一旁更快一步的林可儿抢先一步，照顾小孩子的习惯两个人都差不多，只是后者稍微多了一些考虑罢了。 果然这位才是劲敌吗？不过要让卡伊得到这位的认可或许不会太难。 老公爵不动声色的扫过林可儿的动作，看的出来这位也十分擅长照顾别人，只是作为女性的包容力稍微差了点。 利贝尔特的教会也崇尚忠贞的爱情，但是却不会禁止男性与复数女性的交流，归根结底依然是人口的影响，因为人口数量不多，各个王国都是采用鼓励生育的策略，而作为主要劳动力男性数量始终无法提升。 即使有艾利亚特和尤莉侍卫长那样在各自领域活跃的女性，但是不可否认大部分需要体力和精力的工作都是由男性承担的，过去的战争中战场上损失的人口也大多都是男性，所以由教义中主张的平等互爱引申出的一夫一妻制并没有被贵族们完全接纳，相反王国更加鼓励有能力承担起家庭重任的人去组建更大的家庭，所以在某些贵族尤其是南方王国的贵族的眼中，拥有多名妻子是自身能力的象征。 老公爵不相信这种可笑的表现，但是同样也不反对强者身边聚集数量众多的女性伴侣，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有能力者的血统延续下去，给家族也给王国带来富强。 “所以公爵大人将我们聚集在此是要讨论什么？” 李立原本以为对方邀请自己是要讨论方舟计划的情报，因为曾借助利贝尔特王国的力量，自己寻找方舟计划的线索在王国高层间已经不再是秘密，作为交换条件李立不介意支付相应的酬劳，只是他不知道这位公爵大人想要的是什么，就像上次向狮心领帮助一样，提出的条件却是参观来自异世界的知识和技术这样模糊的要求。所以李立不太确认这次对方给出的条件自己能不能满足。 “当然是报复了。” “哦哦！” 从好久没见的凯撒那里发出附和的声音，弄得李立这边有点莫名其妙。 “等等，报复是什么鬼？” 从老公爵的口中发出令人在意的词汇，说好的饭后愉快的商谈那？报复是个什么情况？如果只从字面上理解…应该不至于吧。 “如你所想的那样，是对罗布斯家报复行动的商讨，复仇什么的当然是令人愉快的事情吧。” 老公爵嘿嘿的怪笑着，他同样也是个不安分的家伙，既然对方把主意打到自己可爱的孙女身上，想必已经做好了遭到报复的准备，要知道莱特家的掌权者从来就不会是懦弱的家伙，他可不会在乎在那场袭击中谁占了便宜，既然出手就要付出代价，顶多看在他们损失的份上稍稍收敛一些罢了。 “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来自和平年代的李立和林可儿可不懂这些，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道理倒是懂得，但是很明显对方已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再追加报复举动是不是有点欺负人了… 看到公爵和凯撒的反应，李立猜测这样的选择可能才是这个世界的常态，连卡伊都露出兴致勃勃的样子，看起来两个世界的理念差距还不小。 “莉莉先生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所谓复仇并非是袭杀对方的成员，而是破坏对方的设施作为回报，通常是以非民用的设施为目标。我们不是南方王国那群不择手段的家伙，而且身为骑士的我是不会对平民举起刀刃的。” 一脸阳光的凯撒自认为察觉到了李立的顾虑，在过去的相处中凯撒发现，虽然眼前这位拥有恶魔一般的外表，但是意外的是位具有骑士精神的人，不仅仅能平等对待来自异族的兽人奴隶，在狮心领的收复作战中也会避开对平民区的破坏，瘟疫魔法过后也会认真考虑领民的生存问题，如果不考虑那懒散的性格，凯撒认为李立会是一名合格的骑士。 “我只是怕麻烦而已” 不管袭击的对象是民用还是军用设施，李立都不想搀和进去，虽然没有前往南方王国的打算，李立也不想过度招惹临近王国的实权贵族，虽然目前看来好像已经对上了。 “这样好了，既然是团体，那么就以莱特家的名义雇佣恶魔侦探团，毕竟如果要越境偷袭的话，擅长黑暗魔法的魔法师是非常重要的。” 李立所在的恶魔侦探团说白了只是个临时组成的小团体，最初只是随意起了个名字而已，而现在却成了王国十分知名的团队，毕竟有王国公主科洛特加入，而且成员组成十分强大，表面上已经有恶魔两名加精灵使两名，林可儿的加入暂时还没有多少人知道，仅仅是外面流传的成员就已经十分惊人了。当然这种消息的流传也仅仅是在利贝尔特上层的贵族间，一国公主参加探险团什么的并不是值得大力宣传的内容，而且考虑到安全问题不会让王国以外的势力掌握公主的具体动向。 公爵口中的方法是以类似于佣兵的形式雇佣某些战斗团体，在小规模的领地纷争中是很常见的方式，而且具备不易被察觉的优点，毕竟没有谁有精力时时刻刻监控者出入领地的外来人员，只是通常接受任务的佣兵一旦被发现下场都很惨就是了。 “很遗憾，虽然名字是恶魔侦探团，但是我本人并不会使用魔法。” 既然是卡伊和凯撒的家族，李立不会使用魔法的情况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公爵所指的协助显然不是李立想的那样。 “传闻艾琳小姐是位伟大的暗魔法师？” 因为有卡伊这个家伙在，团里的情况对于莱特家并不是什么秘密，如果不是科洛特事先警告过，或许吉尔所在的奈特家同样也会得到相同的消息，只是考虑到奈特家的特殊情况，科洛特要求同为团员的吉尔在李立的情报细节上对家族保密而已。 “想都别想！我家闺女可不去！我也不会接这个任务！” 报仇？袭击？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要战斗的，李立自己倒是觉得无所谓，虽然讨厌但是实际上经历过的战斗也不是一两次了，连“模拟国战”都来过一次，说是有一颗“大心脏”也没什么错误，实际上李立自己也满惊讶的，原本因为身体问题根本不经吓，结果来到这边后一直遇到各种莫名其妙的事情，居然逐渐适应了这边稀奇古怪的常识，以前最多想个小打小闹来个恶作剧啥的，现在听到“报复”这种说法居然理所当然的接受了，最多也只是怕麻烦不想去而已。 不过让艾琳参战却从不在李立的考虑之中。 首先，除了那次对黑龙，艾琳没有参加过任何主动出击的战斗，基本都是以辅助为主，她的暗魔法虽然精细但是却需要很长的准备时间，魔法师在对抗中要掌握节奏，一旦被打乱很可能连魔法都用不出。 其次，这次的行动并没有科洛特的计划，倒不是李立担心老公爵制定不出合理的战斗计划，而是李立担心老公爵不了解大家的能力，在李立眼中侦探团只是个由很多年轻人组成的趣味性团体，其中一些成员甚至未成年，根本不能当成普通的佣兵对待。 最后，这次的出行林可儿和艾琳都是自己的保护对象，卡伊也是，虽然不觉得老公爵会把卡伊置于危险之中，但奉行安全第一的李立还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哦？如果说任务的报酬是关于方舟计划的情报呢？” 老狐狸公爵终于露出了自己的底牌，自受到卡伊的来信后他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计划，公主没有随行大概是看出了自己的打算所以略作配合，侦探团来访的成员中没有任何利贝尔特的贵族成员，甚至连身份特殊的侍卫长都不在其中。 借助自由身份的恶魔向南方王国的大公爵施压，是个绝妙的主意。虽然说南方王国的大公爵和利贝尔特的公爵地位相当，但是这种事情不能由莱特方出手，哪怕拥有复仇的理由也不行。大贵族间的战争会将两个国家都拖入泥潭，在大陆议会上是明确禁止的，摩擦只要维持在一定程度上倒是没有问题，但是越境的袭击视情况会被定义为侵略，这种责任通常是由挑起问题的一方承担，所以无论是北方还是南方的边境问题，利贝尔特能够做的只是在边境地区加强防备，主动出击解决问题的选项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而唯一的例外就是他国的“雇佣兵”，只要无法拿出明确的雇佣证明，追查方面是没有办法进行的，所以雇佣佣兵也成了解决摩擦最常见的手段，除了王国骑士团封地归属的骑士只能在领地内行动，而领地外的问题就交给佣兵团去解决。 这也是北方王国被认为极具扩张性的原因之一，在北方王国拥有大量非常活跃的佣兵团体，其中很多甚至可以直接参加对兽人的战争。北方的猎犬从某种意义上说正是由国家控制的佣兵团，经常执行越境侦查的任务，一旦暴露身份则自称是机构的命令不会和国家意志挂钩，只是他们针对的对象主要是末日教团，如果没必要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由李立创立的恶魔侦探团同样是有官方背景的团体，而且妙处在于其团长是自由都市籍的恶魔，无论是出身还是恶魔的身份都不会引起大陆议会的质疑原本自由都市的雇佣人员就十分活跃，商业活动几乎不可能离开种种相互关联的雇佣关系，作为自由都市一方只会为其便利却并不会承担责任。而指望自由都市去处理人家自家的恶魔？自由都市虽然只是个小小的自由领，但是背后却有着利贝尔特这个人类最古老的王国作为支持，在大陆议会上同样具有话语权。 除此之外双方公爵家的地位差距也是老公爵的底气之一，在大陆议会约定俗成的事项中，对贵族的认定十分狭隘。除了大陆统一时由原本圣王国承认的世袭贵族外，其他三大王国后续追授的贵族只能在本国内获得承认，莱特家属于前者，虽然最初的封号并非公爵却是被公认的贵族，而罗布斯家的大公爵属于后者，名号上要高一些却只能在南方王国的范围内获得承认。 所以在老公爵的眼中，这次的反击无论从名义还是地位甚至是手段上，自己都占据绝对优势的地位，这种时候不果断出手就不是以铁腕著称的莱特家了。 “我拒绝！不会让家人卷入危险！” 没有犹豫，李立果断的拒绝了公爵的提议，这并不是说他放弃了来自公爵家的协助，而是完全没必要以此为条件让自家人承担风险。只要知道公爵家有自己需要的消息就够了，帮忙干活？给卡伊来顿大餐就能解决了，这丫头缠闹的工夫可是一流，李立早已深有体验。如果老公爵还想保留他那一把漂亮的胡子的话，最好老老实实奉上自己想要的情报，不然李立不会介意多花点工夫去“劝导”自家的宠物。 “呃” 错判了李立的阴险，狐狸公爵似乎没有想到会收到这样的回答，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将话题继续下去。 “阿立” 林可儿的脑袋可转不了这么快，被李立霸气十足的回答深深的吸引住了，而一旁的卡伊则跟着起哄，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被自家老大算计中的一环，只有一向沉默的艾琳在犹豫了一下后提出了自己意见 “父亲大人，我想接受公爵大人的条件” 这也是成为李立的女儿后，艾琳第一次不是劝谏，而是明确的反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