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 末日的顾虑
“那位莉莉大人回来了？” 奈特商会的临时驻地中，吉文·奈特正在计划着与暗精灵的下一步合作。 泰格长老的行动很迅速，借由精灵与人类开战的时机已经说服了绝大部分的同胞，只有少数暗精灵选择离开，暗精灵们也决定恢复暗夜一族的称号，现在妖精森林西北方向的边缘地带以及被他们控制，拒绝精灵一族的随意出入，对外的说法则是因为森精灵的压迫，不愿搬离原本的家园所以决定从精灵一族中独立出来，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整个过程和吉文预计的差不多，因为精灵使的问题泰格长老已经没有退路，要不就放弃一切接受长老会的审判让麾下的暗精灵们失去庇护后逐渐被其他精灵势力分割吸纳，从此成为精灵族最下层的垫脚石再也没有崛起的希望。要不就倾尽全力进行反抗，依靠人类一方的力量在对抗中逐渐壮大，让森精灵们意识到暗夜一族的强大，这样才能够以平等的地位重新建立交流。 当然奈特商会也会在对暗夜精灵的支持中逐渐获得话语权，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暗夜一族的决策，原本毫无头绪的妖精森林也会因此撬开一个口子，相信那位只知道战斗的精灵女王应该很难察觉到这些，精灵一族傲慢而且自大，针对暗夜一族的行动只会让他们与自己靠的更近。 原本一切的计划进行的都十分顺利，可在这个时候那个不稳定的因素居然回来了。 吉文·奈特作为奈特商会目前的实际掌控者，实际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纨绔和荒唐，穆拉家的继承人对商业活动一窍不通，她身边的人已经通过家里那位笨蛋弟弟调查的一清二楚，除了化名为科洛特的王国公主稍微有些麻烦，其他人基本都没有对应的管理经验，所以逐步蚕食并获得穆拉领的掌控权只是早晚的问题，而且有真正的继承人作为掩护，王国也不会像对待大祭司那样征集军队帮助领主夺回掌控权。 原本在上任领主时就已经可以做到，结果因为大祭司的疏忽导致身份暴露，最终不得不重来一次。穆拉家的秘密似乎对黄昏的恶魔大人们十分重要，然而找到并破解这个秘密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而且这里距离北方王国太近，不小心被那些猎狗察觉到的话 对于北方王国的试探吉文其实并不担心，毕竟是利贝尔特的领土，派遣军队深入会被视为侵略的行为，而少量人员的渗透以奈特商会的力量已经足够应付，然而那位恶魔莉莉却是真正的危险人物，拥有强大的力量，是穆拉家那位的契约者，而且获得了领民们的拥护，换句话说如果他决定与教派对抗，整个领地瞬间就会变成危险的地狱，而不幸的是，从他以往的行动看来，他不仅对教派十分不友好，甚至亲手干掉了一位黄昏的恶魔大人，南方荒原上也传回消息，打入黎明商队的棋子似乎也在这位的协助下被拔除，荒原上的同胞们已经失去了对黎明动向的掌控，而这一切都归功于那位名为莉莉的恶魔。至于王国和妖精一族把他当做普通人类来看待，这种滑稽的结论也只有那些自大的蠢货才能得出。 “看来需要去拜访一下领主大人了，至少要得到那一位的信任才行，和那位恶魔大人作对还真是疯狂的想法” 吉文承认，他似乎高看了暗精灵的能力，原本以为他们能够拖延领主一行的脚步，结果最后还是让他们轻松突破了埋伏，连同胞们之前付出的努力也浪费了。 不过吉文同样得到了意外的收获，穆拉家的龙枪目前似乎留在了利贝尔特的王都，在对暗精灵的战斗中曾经登场，展现出来的威力完全不是北方王国那些仿制品可以媲美的，根据暗精灵们的描述，对方使用的是一种看不见轨迹的武器，只是听到声音就已经被命中了，受伤的人甚至不知道是什么击中了自己。伤口有灼烧的痕迹，所以推断是类似于火魔法道具的东西。 吉文可不像暗精灵一样见识短浅，根据可靠的消息，大祭司与被北方王国击杀的恶魔大人身上同样留有类似的伤口，换句话说北方王国可能同样掌握着相同的龙枪，只是无法完全仿制而已。北方王国的问题与负责利贝尔特的吉文无关，他担心的是，既然穆拉家同样掌握着这样危险的武器，那么自己的行动就要更加谨慎，毕竟那是可以击杀大祭司和恶魔的武器，吉文还没有天真到以为凭借自己的暗魔法可以正面抵挡。 “要带一些礼物，那位恶魔大人喜欢的东西好像是蜂蜜？看来那个笨蛋弟弟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在收集这些无关紧要的情报上。” 因为有一位脑袋不太好的弟弟在自由都市，所以吉文可以定期从返回的商队那里得到消息，原本只是觉得碍事将他放到南方，结果却意外的成为了那位莉莉大人的跟班，这样也好，能够更有效的了解那位恶魔大人的喜好和性格，万一以后成为对手也不至于毫无头绪。 吉文不太担心那位红发的领主，从数次的交流中可以看出，尽管她对自己的印象很糟糕，但对奈特家的帮助并不抗拒，这种不太擅长动脑子的对手很合吉文的胃口，只需要稍稍用一点手段就可以让计划顺利进行。至于对方对自己的观感并不重要，相反，因为身份的问题吉文并不希望与那位危险的恶魔先生有太多接触，所以花花公子的头衔是相当有效的保护伞。 “先生，北方有消息传回，希望您能够暂缓对妖精森林的行动，那些猎犬们似乎嗅到了一些气味。” 奈特商会的代表这时敲门进来，带给了吉文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他是教派派遣来协助吉文的重要人物，不过能力并不在战斗方面，依靠出色的商业天赋他已经协助吉文基本掌握了奈特商会的控制权，至于那位奈特家的勋爵大人，现在应该没有空理会他的两个儿子在做些什么，组织的“夜莺”们已经出色的完成了赋予她们的任务。 “萨恩的猎犬吗？真是一群讨厌的家伙，他们的头叫什么来着？罗基还是罗兰？” “是罗基·萨恩，先生，他在北方王国的呼声很高，被视为下一任英雄王的有力竞争者，有可靠的情报表明最近他出现在南方荒原的野蛮人领地。” 末日教派的情报网络在北方王国内寸步难行，但是在其他国家内依然十分有效，哪怕是敌视恶魔势力的南方王国也不会倾尽全力对付他们，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谁会愿意去主动招惹这样一个隐藏于暗处的组织。所以当罗基·萨恩离开北方王国的时候就陆续有情报传递出来，因为教派成员的隐匿性所以消息的时效性不是很强，只有特别重要的情报才会让他们不顾身份泄露的危险快速传递。 “就是说荒原上同胞们的失联很可能和那家伙有关系？” “时间上吻合，可能性很高。” 捕获那名教派成员的其实是李立和黎明商队的头领里德，不过时间上的差距只有一天，仅凭模糊的情报并不能还原细节。 “让附近的同胞撤离吧，那些猎犬的手段不能小看，要做好整个联系网都暴露的准备。” “是的，先生。消息会通过最近一批出发的商队尽快传达。” 末日教派对付拷问的方法很多，因为同胞大多是意志坚定的人，所以幻术和折磨并不一定有效果，而且给予错误的消息也能够将对方引入陷阱。然而北方王国的审讯手段十分有效，很多同胞被捕获后与其想关联的人员都会受到排查，教派蹭推断对方采用了什么可以摧毁对方意志的手段，在不破坏人意识的情况下拷问出想要的信息，甚至能够分辨出信息的真伪，在尝试了数次散播假消息无果反而被对方趁势摸到情报后，教派就放弃了这方面的尝试，只要有到达一定层级的人员有被俘的可能，在最后时刻总会想办法和对方同归于尽，这也是罗基在遇到大祭司时没有想办法生擒而是选择直接消灭的原因。 “那么关于自由都市的恶魔大人你又什么建议？” 吉文眼前的麻烦就是即将返回的李立，那是一位他无法捉摸的对手，无论是性格还是行为模式都难以预计，选择中立的自由都市作为落脚点，同时又与利贝尔特保持着紧密的关系，看上去似乎是没有什么威胁，却已经干掉了一位黄昏的恶魔大人，另一位恶魔与大祭司的陨落也与他有直接的联系，但是说敌对也算不上，至少他与黎明的恶魔也干了一架，并不是完全站在黎明的一方。 摇摆的态度也让人摸不到头脑，通常情况下选择中立的恶魔都是不希望被约束，但是这位连眼前这个微不足道的领地的内乱都愿意协助，利贝尔特与精灵族的战斗似乎也参与了，这可不是区区恶魔契约就能够解释的，至少就吉文所知，越是强大的恶魔灵魂契约的约束效果就越差，总不可能是贪图那个肌rou女的美色吧？似乎有些恶魔对人类贵族的女性确实表现出了兴趣。 “个人建议是顺从，和强大的敌人作对并不符合我们的利益，只有合作才能够共赢。那位莉莉大人似乎在寻找旧日圣女的线索，建议从这一方面入手获取他的友谊。” 李立在调查信仰革命的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王国贵族中也有流传，只是因为涉及到王室的秘辛所以没有谁会主动凑上去。 “选择这里也是这个原因？” “可能性很大。” “那就麻烦了，如果他的目标与我们一致，发生冲突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已经向组织传达了担忧，但是没有得到回复，最坏的打算是倾力再次与其正面对抗，但是个人认为合作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末日教派掌握了不少李立并不知道的历史，毕竟在李立出现前他们就已经几乎掌控了狮心领的一切。这块领地留有那位圣女儿时的回忆，穆拉家的藏书里甚至有一本那位圣女的日记，只是记录的时候她的年纪尚幼，内容也只是小孩子的涂鸦而已，不过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消息依然让教派十分兴奋，那是他们渴求的恶魔之力的获得方法，也是他们占据狮心领所期望达成的目标创造拥有纯正恶魔血统的后代，并非那些通过恶魔契约转变为恶魔的方式，而是真真正正的恶魔！ 末日教派相信恶魔最终会占据这个世界，所以他们选择成为附属的种族加入开创末日的阵营，但是他们也明白，作为人类很难在新世界中获得地位，所以很多人期望能够从内到外真正变成一位恶魔。纯正的恶魔无法与人类诞生纯血统的后代，无论是契约还是依附，最终结果不过是和这个世界同化，成为这里的一份子，人类口中那些强大种族的混血后裔，无论是精灵族还是半恶魔都更接近于恶魔大人们在这个世界创造出的从魔，并不能算作是纯正的恶魔。 然而利贝尔特的历史上确实诞生过纯血统的后裔，黑发黑瞳的诞生者，恶魔与圣者两种极端结合后的产物，虽然随后教派也利用圣职者做过测试，但是奇迹没有再次出现，所以无论是教派的高层还是黄昏的恶魔大人们都认为中间缺失了某些重要的步骤，而一切的秘密就隐藏在这块小小的土地上。 “向组织申请权限，必要时可以以圣女的情报向自由都市的恶魔寻求交易，以换取在这片土地上自由行动的可能，这件事情十分重要，这里的秘密关系着人类的未来，暗精灵的现状你也看到了，没有恶魔大人的支持，哪怕新的世界最终有人类的位置，最终我们也只会像暗精灵一样沦为其他种族的附属。” “明白了，会立刻将申请提交，一切为了人类的未来！” “为了未来。” 隐秘的房间中，两人表情严肃的宣读着最初的誓言，对末日教派的人而言他们的选择是对还是错都无所谓，因为历史只会由胜利者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