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33
呷一口温茶,听完回禀后,垂下眼睑问谢家最近出了什么事。来人细细的将雁平来信的事说了,敬元帝把玩着手中的官窑粉釉瓷盏,浅笑道:“这小子倒拎的清孰轻孰重,不愧是朕看中的人。”“皇上就不说说谢行俭为谋锦绣前程,竟铁石心肠到对族人的大限将至都无动于衷吗?”对面坐着的人含笑如沐春风,轻描淡写的指责谢行俭的不对。此人语气很淡,意味却极为厉害,嘴上说谢行俭,尖锐的目光却直刺敬元帝。一旁伺候的钟大监脸色瞬变,敬元帝却很轻松自在。“爱卿是在怨朕铁石心肠杀害李松?”敬元帝合上茶盏,将喜爱的粉釉瓷重重的掷在桌上,力气之大,瓷盏瞬息碎成八瓣,里头的茶水沿着桌脚往下直淌。“微臣不敢。”徐尧律起身垂头拱手。“你有什么不敢的!”敬元帝皮笑rou不笑的道:“当年为了向家大小姐,都敢求到父皇面前,让身为东宫的朕去替大臣之子涉身北蛮险地,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咣当一声,随着敬元帝怒火咆哮,屋内瞬间静了静,就连袅袅飘散的龙涎香都被震的拐了个弯,钟大监心跳的极快,甚至不敢喘气。徐尧律从容不迫的跪下,因为对此事供认不讳,所以徐尧律只字不言。敬元帝不想旧事重提,可今天听到他捧在手心的臣子,拐弯抹角的愤恨他杀了李松,作为九五至尊的帝王,谁能忍气吞声允许这种事发生。此事过去了多年,敬元帝早就不怪徐尧律了,相反敬元帝打心眼感谢徐尧律,若非徐尧律上奏父皇让他领兵出征,他当时就找不到机会向父皇展示自己。为帝王者,就要心狠,当年在北蛮地界遇袭,如果他不伤的惨烈些,父皇就不会下定主意赶成王去封地。说到底,徐尧律年少做的事,无形中帮敬元帝拔除了皇位竞争对手。“谢行俭的事,你怎么看?”敬元帝缓和了语气,话锋一转,回到之前的话题。“为臣子者,此时此刻他还能坚守翰林院,当奖。”徐尧律面无表情道:“但身为谢氏族人,不去送一送老族长,可以说不孝,当罚。”“忠孝两难全。”敬元帝听后沉思良久,“他的难处朕该理解,爱卿且先回去吧。”徐尧律走后,敬元帝立马宣旨让谢行俭入宫。谢行俭这次进宫有些提心吊胆,他没有跟爹娘回乡这件事,他是越想越后悔。一来是觉得对不起老族长,二来是担心敬元帝觉的他不是个东西,没孝心。所以进了宫后,他头一个就是跟敬元帝请假,说他要回家。作者有话要说:谢行俭:我还等着老族长给我取表字呢……☆、【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谢行俭的想法很简单,他觉得他现在不赶回去看老族长最后一面,这件事以后肯定会像根刺一样,一辈子堵在他喉咙里下不去。老族长人没了,那就真没了,但官,一直都在,这次机会丢了,他下回再挣回来就是,左右他还年轻,不兴非死磕这两年升任。两相掣肘,他选择前者。他不想自己以后悔恨当初。敬元帝听完谢行俭的话后,笑的尤为惬意,谢行俭最怕的就是敬元帝现在这副笑而不语的样子。鸡贼的像个笑面虎,总感觉没安好心。就在他腹诽敬元帝居心叵测时,敬元帝神色舒朗的开口了。“爱卿且快去快回,朝廷一向奉承孝道当先,爱卿能以身作则固然不错,只不过爱卿也知翰林院的现状,不说乱成一锅粥,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翰林院现在很是不成体统。”敬元帝这话有褒有贬,然而说的全是事实,谢行俭不慌不忙的舒展微笑回禀,说他今天已经立了规矩,过不了半个月翰林院就能恢复如常,定不会再让朝臣们看笑话。“如此甚好。”敬元帝道:“你想回乡,朕不拦你,但翰林院不能长期空着,朕预备呢,让卢长生替你先管着翰林院,等你处理好家事,再回来接管翰林院不迟。”谢行俭低着脑袋,心头油然而生怅然,他这么一退,自然有人要被顶上来,卢长生和他同为金榜一甲进士,他走了让卢长生当替补,一点都不意外。“卢大人为人稳重,有他在,臣放心。”谢行俭咬了咬牙,一口气说完:“多谢皇上体桖,臣这时候回乡,实属不该,但家里事发突然,臣不得不赶回去看一眼,等三五月臣回了京城,再为皇上行犬马之劳!”说完,他撩开官袍沉沉跪下,又瞌了几个响头。敬元帝抬手让钟大监扶谢行俭起来,谢行俭身姿站立如松,谢恩后,道:“还不知皇上宣臣进宫所为何事?”敬元帝宣谢行俭进宫的初衷是想唱.红.白脸询问谢行俭忠孝两难全时,该如何抉择,不成想敬元帝还没问呢,谢行俭上前就说他要回家。得,这还用问吗?虽“舍弃”了京城这个大家,顾全雁平小家,但这答案,敬元帝着实喜欢的紧。敬元帝一手搭在折子上,浑厚的嗓音在宁静的御书房内响起。“朕年前派国子监出身的江南四子返江南府协理政务,如今也有大半年了,朝中有规定,为官者不可居本地当差,朕记得你家是在…在……”谢行俭拱手,心思一动,朗声道:“回皇上,微臣和武英侯是老乡,老家在平阳郡雁平县,从京城出发,绕过淮安城,行水路一路南下,中途会经过江南府。”其实不算经过,从京城去雁平和江南府都要在淮安城转船,两条线一左一右,差的道呢!但敬元帝无端跟他提及江南府,肯定是有事要交代他做,所以不顺道也要改口说成顺道。敬元帝哈哈大笑,手指朝着谢行俭点个不行,赞叹道:“爱卿果真是个妙人,既顺路,爱卿不若替朕将这份召四人回京的折子送去江南府,顺便替朕问候问候江南府的巡抚,问他江南府最近情况如何?是好是坏,给朕一个准话。”这个“问候问候”四字,谢行俭听的心头一震,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算是明白了,这位巡抚大人似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