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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小公子,小公子——”谢行俭和谢长义以及王氏等人站在屋檐下焦急的等待着,居三的声音极大,震的谢行俭心头发紧。他顾不上春雨的冷冰,拔腿冲进雨幕。“怎么样?!”谢行俭拉住喘气的居三,紧张的问。居三刚从贡院门口的人海里钻出来,且又疾跑了一路,此刻是上气不接下气,谢行俭忙拍着居三的背顺气,拽住居三的手腕重复问了一遍。居三浑身湿漉漉的,眼睛瞪的贼亮堂,缓了口气后,居三一个劲的说,“小公子,你中了!你中了!”“中了第几?”谢行俭迫不及待的追问。居三笑,“第二,我看的真真的,小公子你的名字排在第二!”第二?谢行俭脑子有一阵子恍惚,怎么不是第一?他明明考的相当不错啊!春雨越下越大,廊沿下的谢长义和王氏听不清谢行俭和居三的说话声,便站在那喊两人进来。进了屋后,谢行俭被王氏赶进房间换了衣裳,堂屋里,居三已经将谢行俭中了贡士第二名的好消息告诉了二老。屋内,谢行俭情绪有些失落,呆坐在书桌前怔怔发神。屋外的雨被风使劲的刮来刮去,细碎的雨滴噼里啪啦的敲打着门口的芭蕉树,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扰得谢行俭心烦意乱。他铺开笔墨胡乱的在纸上挥洒,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是他爹。谢行俭只好将沾满墨水的毛笔放入笔洗处,随后理了理心神不宁的思绪出了房门。“小宝,”谢长义将谢行俭拉到一旁,低声道,“罗家来人了!”谢行俭一愣,“谁来了?”“听说是府里的小少爷,你赶紧过去看看——”罗郁卓?谢行俭快步的往走廊另外一头走去,还未踏进堂屋,就听到里头传出罗郁卓的说话声。谢行俭脸上挂起笑容,上前恭喜罗郁卓早登金榜。“惭愧惭愧!”罗郁卓摆手笑,“还未恭喜你呢,如今你是贡士第二的行头,过几天的殿试,定能拔得头筹!”谢行俭苦笑,谦虚道,“借你吉言,殿试由皇上最终把关,该是怎样的结果还未可知呢。”谢行俭一向自信张扬,陡然说这种丧气的话让罗郁卓有些不适应。罗郁卓见谢行俭眉间隐藏着闷气,狐疑的探问,“你……莫非不满意会试……”谢行俭急忙截住罗郁卓的话,“我岂敢!”“那你干嘛还闷闷不乐?”罗郁卓道,“你见天的不就是想超越我这个雁平案首么,如今我可是被你甩在老后头了,怎么你还不开心?第二诶!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罗郁卓这回没考好,名次竟然落到了第五十八名,如果殿试再出问题,回头捞一个同进士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谢行俭瞪了一眼罗郁卓,哼道,“你不用说这些风凉话来挤兑我,你的才华我早就领教过了,你考五十八名,肯定是你故意的,亦或是老侯爷交代你藏拙,勿要让皇上太高看你,省的皇上眼珠子落到罗家,你说我猜的可对?”罗郁卓笑,“你在大理寺呆了才多久啊,怎么如今眼睛这么毒,看事情一眼就破。”谢行俭得意的扬眉,之前对于考第二的郁闷被罗郁卓这么一调侃,顿时消散很多。罗郁卓眼波微动,轻声道,“考五十八名是我罗家和皇上心知肚明的约定,五十八名很难再去争夺一甲,皇上也能对罗家放心,即便这场会试我用点心思去考,想必主审官也不会给我好的名次,太好的名次会让皇上误以为我罗家有了冲杀文官阵营的野心。”谢行俭叹了口气,怎么古代君臣相处比上阵杀敌还累?明明一个是贤君,一个是良臣,何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猜忌呢。罗家和敬元帝如何相处谢行俭只会在心里暗搓搓的说道几句,他当然不会拉到明面上和罗郁卓说三道四。罗郁卓为了平息帝王的猜忌,已经将自己的前途送进去一半了,因此罗郁卓此刻并不太想谈这个话题。兜兜转转,两人的话题又回到了谢行俭身上。罗郁卓锤了一把谢行俭的肩膀,拿腔拿调的笑道,“得了啊!都榜上第二了还摆一副臭脸,摆给谁看呢!”谢行俭摸了摸鼻子,讪讪道,“从进门到现在都是你在叨叨,怏怏不服的话我可一个字都没说。”“得!”罗郁卓哗啦一下展开扇子,笑的风流,“那好,谢贡士心事顺遂,那咱们讨论下接下来的婚嫁如何?”“婚嫁?”谢行俭惊的站起来,“我还未殿试,此时说这个会不会太早了些?”罗郁卓收起扇子想敲醒谢行俭,可又想起出门前小姑姑的警告,只好收回手,气笑道,“你莫非是想殿试后才开始动手准备你与小姑姑的婚事?”谢行俭木呐的点点脑袋。他眨眨眼,不然呢?当初不说好的呢,等他高中进士才能去罗家提亲。“说你是榆木脑袋,小姑姑还偏不信!”罗郁卓撇嘴,“京城婚嫁要提前一个月下聘礼,你现在还不着手准备,哪能赶得上高中后迎娶小姑姑?”“殿试还没……”谢行俭纠结这个。“还谈什么殿试!”罗郁卓教好的脾气都被谢行俭磨磨蹭蹭的样子整的暴躁起来。罗郁卓盯着谢行俭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你会试排名这般靠前,你还担心殿试吗?”谢行俭哑然,突兀的点点头。他担心啊。他担心拿不到状元,主要会试第一的那人……罗郁卓:“……”两人短促的交换个眼神,接下来好半晌都没说话。屋内的雨缠绵不断,雨如万条银线从天际飘落下来,青瓦廊沿下站着谢长义和抱着团宝的王氏。王氏下巴往屋内呶了呶,窃窃私语道,“当家的,你说罗家这会子来干啥呢?”“我哪知道?左不过是小宝和罗家的事。”谢长义嗤了一声,靠在柱子边上抽旱烟,耳朵却高高竖起,想着能偷听一点屋内的谈话,无奈雨水声太大,啥也听不清。春风带着斜雨将树上的杏花打落不少,红白相间的杏花在院子里铺了一条繁花路。朱雀街的大院里很少能看到泥土,上面整整齐齐的码着青石搬砖,杏花落在上面,几乎半点污渍都没粘到。罗郁卓告辞离开时,外头的雨停了,王氏叫上王多麦和居三去院子里拣杏花,准备等会做点杏花酥吃。*屋内,谢长义和谢行俭父子俩相对而坐。谢长义喜不自禁的夸赞了谢行俭一通,又问道,“刚才那位罗家少爷今年也下场了吧,他考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