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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惨叫声,裸露出来的地表上立了一块块小墓碑。临出京前,宋大人说煌盘郡已经更换了郡守,新上任的郡守在这紧要关头,定会为那些枉死的奴仆做些什么。谢行俭眯着眼从墓碑上移开视线,轻声唤居三驾车离开。途径煌盘郡城时,那个守在郡守衙门口的乞丐还在,拄着一根竹棍,一双黑不溜秋的眼睛在来往的马车间打转,见到谢行俭的马车过来时,乞丐眼睛一亮,忙跑过去。“小兄弟果真来了!”乞丐兴奋道,“小兄弟真是神人,才几日的功夫,郡守大人就换了一个,就连刘家庄的人都被关了起来。”谢行俭笑而不语,乞丐照样龇着大黄牙,嘿嘿道,“如今的郡守大人真真是不得了,才上任一天就带着官爷四处看。”谢行俭看一百零八式看的心烦意乱,眼下乞丐说着新奇事,他倒是闲下功夫听了一耳朵。乞丐见谢行俭愿意听,就跟着慢悠悠的马车后头边跑边说。“郡守大人说朝廷划了银子,咱们煌盘郡不日要凿挖水渠。”居三在谢行俭的示意下,将马车赶的很慢。谢行俭倚靠在车壁窗前,神态轻松,“你们郡守大人有心了,煌盘郡三面环山,若能将山上的水路开出来,日后定不会再出现夏旱。”乞丐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谢行俭的马车很快就出了城,之后一路往南都很顺畅,来到平阳郡时,已经过去十日有余了。因着急回林水村看爹娘家人,谢行俭路过县学时没下车,让居三直接将马车赶进了林水村。因居三是生面孔,又架着罕见的马车过来,一进村就被村口乘凉的人呼啦啦的围住,问他是哪里人,来林水村干啥,找谁等等。居三的口音偏京腔,咬字喜欢卷舌,热情的回答了一串话后,林水村真正听懂的却没几个。一堆人凑在一块窃窃私语个不停,好在睡着的谢行俭和王多麦适时醒了过来。谢行俭睁开惺忪的双眼,入耳的就是熟悉的乡土话,他立马来了精神,转身跳下马车。谢行俭在京城呆了半年,个头拔高了不少,之前微微泛黄的肌肤经过一个寒冬的保养,如今看上去格外白皙,与这些日日在太阳底下暴晒的农家人比较,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这人是小宝秀才哎!”之前去谢家喊谢长义出来搬东西的妇人怼着谢行俭的脸看了好几遍,忽而跳起脚来尖叫。一石惊起千层浪。刚才见谢行俭走过来还小心翼翼的村民立马将谢行俭围住,嘘寒问暖。“小宝秀才,这大热天的,你咋回来了?京城离咱村远不远啊,坐车要几天啊?”一提车,有人羡慕的用手摸摸马头,马儿一惊,鼻头嗤出一口粗气,吓的那人往旁边一跳。“这马车是小宝秀才买的?”谢行俭笑着回应,说京城离林水村得有千里之隔呢,坐马车赶的快要十来天,又说马车是他在京城买的。“哟,县里现在一辆牛车都要花三十个银子,这马车是稀罕东西,比牛车要贵吧?”谢行俭点点头,“不是顶贵,京城马车多,几乎家家都有。”妇人瞪大了眼睛,还想拉着谢行俭说话,这时闻讯赶来的谢行孝一把将谢行俭从妇人堆里拉出来。兄弟俩一见面,亲热的喊了一通,回家的路上,谢行孝激动的说个不停。“娘生了老三,是个六斤八两的大胖小子。”知道谢行俭关心娘的安危,谢行孝忙补上一句,“娘如今好的很,刚开始娘气色不太顺,好在爹请的大夫靠谱,给娘扎了几针,这几日有老母鸡吊汤喝,人都已经能下地了。”谢行俭闻言心里舒坦,又问爹和侄子侄女的情况。谢行孝开铺子久了,嘴皮子贼溜,三言两语就将家里的情况和谢行俭交代清楚。见家里人都平平安安的,谢行俭这才笑开。待谢行俭进了院子,谢长义率先过去拍拍儿子的肩膀,父子俩才说了一会话,屋内抱着老三的王氏就坐不住了。小孩子还未满三个月,吹不得风,杨氏便将老三接过手,让王氏出去见谢行俭。王氏一出来,看到站在院中笑吟吟的与当家的正说话的儿子,立马双眼泛红。谢行俭忙笑着迎上来,任由王氏前前后后的打量。“小宝长高了,皮子也白了……”王氏看一眼说一句,手揪揪谢行俭的衣裳,忍着泪,笑道,“瞧瞧这衣裳还是我去年给你做的,如今穿着都露出一大截手臂,小了,回头你身上这件换下来,娘给你新做了好几件。”谢行俭哎了一声,母子俩温情了一会儿后,王氏就领着谢行俭进屋去看快三个月大的老三。老三静静的趴在杨氏怀里,见谢行俭进来,老三胖乎乎的小脸还扭着头看了一眼谢行俭,不过也就一眼,随后黑而清亮的眼珠子就转向后头的王氏身上。王氏心知老三饿了,颠着老三去了里间喂奶。院子里,居三将马车停靠好,几个乡亲帮着将车上的行李搬进屋内,和谢行俭说了几句话后,大家就都散开回家了。王氏奶睡老三后,就出来问谢行俭中饭吃了没,又拉过王多麦左看右看,见王多麦个头也拔高了不少,便笑道,“你表弟来信不是说六月初就从京城过来嘛,你爹娘听到信儿,估摸着你半个月就能回家,谁知我跟你娘等了十几天,也没见你们回来,可把你娘急坏了,等会麦哥儿你在这吃了饭后,赶紧回家一趟。”王多麦点头,王氏又看向一旁有些局促不安的居三,谢行俭解释居三是他京城的朋友,因为他买的房子偏僻,加之京城地大,出行最好都要配一辆马车,居三对京城熟悉,且他赶车的技术好,因而留在他身边干活。谢行俭没有说在京城因为有居三守在他身旁,所以那些疯狂的读书人才不会追着他跑。但这事嘛,他不好说出口,毕竟他被一群大男人在马路上追的跑,听得就不是件光彩的事。王氏心思停在别处,她偷偷瞥了眼居三健壮的胳膊,低声询问居三长的那般有劲怎么沦落到当车夫的。谢行俭这点没瞒着,便将居三难民身份和他娘说了。王氏自从生了老三后,心思格外的细腻柔软,听不得什么惨事,见居三身世凄惨,当天居三本着自己是外人的缘故,只吃了两碗饭便放下碗筷。谁料,王氏见状忙拉着居三的碗,说要帮居三盛饭,居三被王氏的一番热情吓到了,又连着吃了三碗饭,直到居三打饱嗝摆手说吃不下了,王氏才罢休。饭毕,一家子端着板凳围坐在院子里,听谢行俭讲京城里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