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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经学大义’时,谢行文皱眉,打断他的话,反问道,“你读经学做什么?”“科考啊——”谢行俭脱口而出。“糊涂!”谢行文猛地站起身拍桌子,手指着谢行俭的脸,痛心疾首道,“科考科考,考的是进士,理当先杂文,后帖经,再之时务策,这三样才是科考选拔内容的重中之重,你不好好巩固这些学问,做什么偏要学经学?”谢行俭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回怼,“二堂哥莫不是看不起经学?”景平朝科举常设的科目有两种,一种是大家所熟知的进士科,还有一种以经学大义为主的明经科。考上秀才后,考生可以自主选择是考进士科还是明经科。进士科和明经科均是正规的科举入仕的途径,只不过明经科不靠死记硬背,主要考经学大义,开放性比较强。毕竟是开放题,只要不跑题,考场上就会出现‘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画面。明经科的书生几乎都能言善辩,舌灿莲花,与那些按照书本框架走下去的迂腐书生相比,缺了一丝丝文质彬彬的气质。因此经常被正统进士科的人嘲笑其斯文败类,谈吐不雅,丢尽读书人的面子。虽然明经科相对进士科好考,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人不会自毁前程去应试明经科。谢行文甩开袖子,隐带怒气的道,“这关我看不看的起经学有什么关系,我要说的是俭哥儿你在胡闹。”“你才考过县试,四月后还有府试,倘若中了童生,接下来你还要准备学算术、法令,你当下应该把心思放在这些上面,碰那些不找边际的东西做甚!”谢行俭冷笑,他算是看出来了,他这位平常不怎么露面的二堂哥是个因循守旧、抱残守缺的人。“二堂哥此言差矣!”谢行俭不紧不慢的道,“经学一科,博大精深,我如今才刚刚接触,就觉得其妙不可言。”谢行文刚想辩驳一通,却听谢行俭忙话头一转,“不过二堂哥说的在理,如今我才过县试,理当静下心研读四书五经才对。”谢行文听了此话,眉头轻舒。“只不过嘛,弟弟我这有一言,不知二堂哥听与不听?”“你说来,我听着。”谢行文坐回椅子,示意谢行俭接着往下讲。谢行俭玩味一笑,“夫子常说读书人若想做博学之人,最好多涉猎些四书五经之外的东西,还说我们这些做学生的,十年寒窗若只会些书本知识,就不怕日后被人嘲笑拘泥陈腐、才疏学浅么?”“你!”谢行文蹭的站起来,脸色铁青,“好一个拘泥陈腐、才疏学浅,俭哥儿果真像我娘说的那般牙......”谢行文原本想捡刘氏惯常说二房牙尖嘴利这词,可他自诩读书人,不堪和深居妇人一般小家子性,因此话到嘴边生生拐了个弯,“......伶牙俐齿。”谢行俭都做好被骂的打算了,哪知道他二堂哥话音一转,竟奔着夸他的方向跑。他克制地笑了笑,敷衍道,“二堂哥别生气,我说的是旁人,二堂哥年纪轻轻就考上童生,学问好这事是毋庸置疑。”谢行文闻言,嘴皮子僵硬的扯了扯,算是认可谢行俭所说。谢行俭在他脸上看了一圈,微笑的道,“今晚二堂哥的一番教诲,我会牢记在心。”谢行文被捧的有些不自然,干咳了两声,“好了,我知道你求学心切,多读写杂书是不错,但你切莫舍本逐末。”对于他二堂哥仍旧把经学一门说成杂书,谢行俭这回放聪明了,没有出言反驳,反而虚心的点头。至于他今后是走进士还是明经,他早有打算。谢行文颇为赞许他的态度,开始说明他今晚来二房的真正目的。谢行俭听后目瞪口呆。他实在没想到,在大房和二房如今两位当家妇人打的水火不容的情况下,他这个大房最有出息的二堂哥深夜来访竟然是跟他讲解府试要注意的事项。作者有话要说: 科举两科内容有参考中国史,请勿考究啦☆、第18章虽然谢行俭搜集过府试的相关信息,但现在正好有一个考过的前辈愿意把经验传授给他,他当然乐意听上一听。才听了几句,令他出乎意料的是,他二堂哥对府试感触颇深。谢行俭当即怔了怔,立马打起精神,认真的听起他二堂哥讲话。谢行文简明扼要的提了提有关府试考卷中,四书五经句子常犯的逻辑错误后,便让谢行俭拿出平时的诗赋功课本。“俭哥儿你县试能中一甲二名,足以说明你的四书五经读的算是精通十之**,所以我便不多做赘述。”谢行俭点点头,找出平时他做的诗赋集交到谢行文的手上。待看过谢行俭的诗文后,谢行文叹了口气,挑眉看了一眼面前大大方方的小堂弟,不敢置信的问,“俭哥儿,你,可是不会作诗?”谢行俭闻言心头一跳,有些汗颜无地,他是不太会作诗。诗文应该是他读书中的一块短板,韩夫子日常总说他对声韵平仄的感悟太浅,作出来的诗文干巴巴的,毫无意境可享受。为了顺利通过府试,他不惜花上好几个月的时间央求韩夫子磨磨他之前做的诗词歌赋,只盼着考场能用上一二。倘若运气不好,一首都没碰上,那他只能认栽。但让他空着不写肯定是不可能,上辈子他好歹读了十几年的书,对于考试,秉持着一个万年不变的习惯:卷子上出现的题目,就算不会,也不能空着,哪怕是胡编乱造,也得把空白的地方填满。回头老师看在你辛辛苦苦写字的份上,总会好心给你加上一两分的同情分,当然,这种saocao作只适合文科生。谢行文照着他作的诗文吟咏了两句,随即握拳捂嘴笑了笑,“你这诗作的......刚我还说你四书五经读的不错,现看了你的诗文,料想你以后还要多加强对的揣摩和研读。”是诗文的开端,一般人在学完声韵后,都将作为学诗的重要工具。谢行俭为自己辩白了几句,接着叹口气道,“这些道理我都懂,中的遣词造句我都能读的通,只单单拎出来让我借题立诗就很难。”“还是平时训练的太少!”谢行文不假思索的批评出口,“你开蒙距今也有七八年的光阴,私下里,只要你多注意熟悉字类、对书、韵部,记下古往今来的一些大儒、文人的作诗规矩,何愁不会作诗?”“府试你是可以提前就想好应对的诗文对策,可等你以后进了官场呢,你应该清楚各士大夫之间喜欢举办诗社、诗集,倘若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