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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想起这个房子的布局三室一厅,陈生不是一个人住,而现在另外的人呢?她心中有点疑惑,总也不至于问出来。顾望之拎着包走到走廊里了。李希曼走到门外,听见里面传来单一变不变的勾弦声,心中奇怪,定然不是陈生,稍稍再听一会儿,没有了,以为幻觉,用钥匙开了门。一进门她看见一个小姑娘,确实是小姑娘,无论实际的岁数,还是和她比起来……没由来的,那张略青涩的细嫩面孔竟比探照灯更刺目。李希曼看见他身后的陈生,再望了小姑娘一眼。陈生没有说什么,小姑娘仿佛没有见过这样莫名其妙的局面,面上有半分窘迫,呆呆的停着不动。李希曼笑了一下,“你们继续。”顾望之被她那嘲讽的眼神震慑到,一时说不出话来,更谈何解释。李希曼之后也不再看她,只看着陈生,陈生仿似不知,轻声对她道,“没事的,你回家吧。”李希曼不再理她,让出路。小姑娘经过身边时,一晃而过的是封面上的字。李希曼笑出声了,仿佛看见了可笑的事,顾望之心中颇难过。陈生只道,不用理她。她仍被莫名其妙的敌意中伤。回家路上,掉了好几滴眼泪。陈生没有对李希曼解释什么。日子一如往常地过,稀声琴馆学生渐多,老师不够了。这两年以来,在陈生的打理下,名气传播。现在琴馆的老师总共只有三个,排课排的满满的,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周老师,还有一位是刚刚工作的女老师,琴技与周老师不相伯仲,而她心思更多在工作上,能接受的排课少,几乎算是名存实亡的牌子一块。新开的初级班便让她来带了。陈生稍微有些担心,每个周五晚上她是否应付的过来,而此次女老师主动请求,他便答应下来。他们仍需要多一个老师。这个老师何处寻觅,他尚没有主意。吴门琴馆。下午两点,计大师和文老师在琴馆里闲坐,今日又卖出去一盏琴,收益颇丰。“你怎知道么?”文老师翻着手机,“最近稀声琴馆在招人。”“哦?”计大师闻言笑了,却带点嘲笑,“陈生?”“嗯,里面有一条是,不要音乐学院出来的。”文老师也笑笑地摇了摇头。“呵,”计大师道,“那是笑话,音乐学院的自然不会去他那里。”计大师在音乐学院任教授,文艺界人脉甚广,学生去了稀声琴馆,便像是上了计大师的黑名单。虽然未必有什么损失,大多数人不愿一试。陈生此举,不过是再度与吴门琴馆划清界限的意气之举。“放心吧,他们做不出什么的。”计大师不视稀声琴馆为眼中物,“一团乌龙罢了。”晚间,陈生的课结束了,回到家里,李希曼道,“最近琴馆招人?”陈生喝着茶,应道,“嗯。”李希曼便道,“你看我怎么样?”陈生的杯子抖了一下。李希曼笑道,“嗯?”陈生一百个无语,终于道,“你说呢?”李希曼道,“现在不行,等学成了不就行了么?”陈生道,“你说什么。”“你现在正好有初级班在开,我从酒狂练起好了。”“想学去吧,现在三缺一,学费一百一个钟头。”“行,学费从我们伙食费里扣,明天开始你不要喝这么好的茶了。”陈生笑了。周五傍晚,顾望之紧赶慢赶,终于提前一分钟到了琴室。令她惊讶的是,她的座位上坐着另一个人……既不熟悉、也不陌生。李希曼见她来了,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顾望之不知道那略微轻佻的笑容里有什么,只觉得已没有了上次的敌意,李希曼笑着轻声打招呼。顾望之怔了怔,认真回礼,“你好。”她坐到第二排的最左边了。李希曼悄悄靠近,说了一句话,“下课有事么?”“没有。”顾望之略带迟疑。李希曼笑道,“上次对不起,我激动了,等下请你吃夜宵。”“嗯……?”顾望之诧异难掩,道,“没事,不用了。”琴课开始。今天依然是基本指法,不过加上了架指规则。七弦琴的练习曲不多,此次上课用到的是难点。顾望之大约手指不很协调,总是弹错,她发出过很多次不和谐的碰撞音。宁老师下来指点过几回,她再弹错颇不好意思,脸稍稍有些红了。宁老师笑颜安慰,“你不要紧张,再试,记住要点。”顾望之应下,大约李希曼的存在也是个诱因,她越弹越乱。待下了课,宁老师走来再度指点,奈何顾望之心乱如麻。李希曼轻轻笑着,心中叹道:果然是太年轻啊。太年轻的时候,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搅得心中不安宁;一点蛛丝马迹,都能当成那人爱你的证据。李希曼对宁老师道,“宁老师,您先回去吧。meimei我来教她。”顾望之诧异地看过去,见李希曼微微一笑,“包教包会。”宁老师略一犹豫,想着这人是馆主的老婆。虽然有规定,如果学生学不会,要教到会为止……“那行,这门谁锁?”宁老师走后,李希曼走到她身边,稍稍聊了几句。“多大了?”“22.”“我34了,”李希曼笑道,“老了。”“真的?”顾望之心中诧异,嘴上已经出口了,“完全看不出来。”“谢谢。”李希曼笑道。之后,她教的很用心,没有再说多余的话。一如陈生那般温和。待顾望之全部掌握了,道谢,又道,“jiejie你学的真快。”“我以前零零星星学过琴,吃老本呢。”“陈老师教的?”顾望之问道。“是。”李希曼没料到她主动问。“你和他是夫妻吗?”顾望之笑得可爱。她虽中二,却不是被琼瑶剧洗脑的可怜孩子。不会以为陈生是与她可能的人,所以根本也不做多想。李希曼笑得神秘,“快不是了。”顾望之瞪大眼睛了。今天发生的事似乎全部超过她的认知范围……甚至包括,接下来的。李希曼仍旧笑着,带一点伤感,不作回答,却道,“你真的不想去吃夜宵么?”顾望之道,“你想去?那我陪你。”李希曼笑道,“好。请客。”出了琴室的门,顾望之走在前面,李希曼锁好门走在后面。楼道里声控灯并不十分敏捷,往往会迟钝半拍。李希曼正要下台阶,顾望之提醒道,“鞋带散了。”李希曼道一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