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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看到那人熟悉的面孔时,秦月张了张嘴,从嘴里吐出一个名字来。

“波比?!”

秦月工作的地方距离她的小公寓并不远,走路只需要十分钟而已。

两人一路走过去,除了最开始打个招呼之外,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看到那栋老旧的建筑时,秦月松了一口气,故意露出轻松的笑容,说道:“波比,我家就在对面,你不用送......”

“我也住在那里。”

话没说完,便被波比打断了,秦月哑口无言,她随便找个地方住,居然选在了原主初恋的住的地方?

这种运气也是没谁了。

两人的气氛比之前更加诡异,雨伞并不大,两人挤在一起,不可避免地接触到彼此的身体,此时正值夏季,哪怕秦月穿着长衫遮掩,人体的温度和假肢毕竟不同,波比很快便感觉到了秦月的不妥。

视线下移,落在秦月那个苍白得过分的手上,那样的颜色,那样的质地,那根本就不是真人的手。

波比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月,颤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语气中那满满的担忧心疼听在秦月耳中,她的心不由得一疼。

这个人,真是爱惨了安琪。

秦月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她占据了他爱人的身体,他所爱的那个人,早已经不在了。

路面已经积了浅浅的一层水,水面被风吹得微微晃动,水中倒映出的身影显得扭曲成怪异的模样。

秦月对此一无所觉,她抬头,看着波比英俊的面容,八年的时光,足够让一个青涩的男孩长成成熟的男人。

“到我家里再说吧。”

这么晚约一个男人到家里来,多少隐含着一些特殊的意思,秦月对此却不太在意。

且不说波比人品如何,她现在这具身体,除了有特殊癖好的人,怕是没一个正常人会生出什么别的心思。

回了家之后,秦月自然地卸掉了自己的假肢,面对波比那张明显已经懵逼的脸,秦月笑了。

“我现在是这个样子。”

秦月说道:“这样的残缺的自己,我自己都不喜欢,更不奢望别人来喜欢我。”

波比还处于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来,八年的时光,安琪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所以,波比,哪怕你还对我有情,我都没有办法回应你的感情。”

说着,秦月的声音低了下去,她不再看波比,低头看着自己完好的那条腿,有什么东西落在腿上,一滴两滴,很快便将她的长裙浸湿了一片。

秦月这幅样子,波比心中原本因为秦月疏离的态度而产生的些许怨愤瞬间消散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满满的心疼之意。

失去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那个时候,她该有多疼?

想要上前安慰,可是秦月拒绝的态度是那么坚决,使得波比根本不敢上前。

八年的时光,可以改变的东西实在太多,他不知道现在的她,对他的感情还有多少。

玻璃窗上倒映出波比的影子,一团黑色的雾气突兀地出现,似乎想要攻击波比,波比的影子已经被那雾气团团缠绕,可是站在秦月不远处的波比却没有任何感觉。

折腾了许久,见伤不到波比,那团雾气方才不甘心地散去。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尴尬无比,秦月似乎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胡乱地抹了一把脸,抬起头看着站在那里的波比。

刚刚哭了一场,秦月的眼睛鼻子通红,看起来有些狼狈,波比的心中一疼,脸上的疼惜之色更浓。

“对不起,我失态了,你先坐一会儿,我去倒茶。”

说着,吃力地起身,准备去烧水倒茶。

波比哪里会让秦月如此折腾,她现在身体这样,他哪里舍得她劳累?

一番推辞之后,波比劝不过秦月,只能匆匆告辞离开。

送走了波比之后,秦月倒在沙发之上,无神的眼睛看着头顶发黄的天花板。

说哭就哭,这种技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点亮的。

第49章恐怖回声

夜色已深,秦月躺在床上,陷入沉睡之中,薄薄的毯子遮盖住她残缺的身体。

月光从窗口处照了进来,一团黑色的烟雾突然从玻璃窗中钻了出来,绕着床上的人飞了几圈,慢慢地在床边凝结成一个高大的黑影。

它似乎在凝视床上躺着的那人,丝丝缕缕的黑雾从它体内涌出,朝着床上女人的身体缠绕而去。

被这黑雾缠绕着的女人似乎极为不舒服,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却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苍白至极的皮肤在黑雾的侵袭下隐隐透出诡异的青色。

重物落地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刺耳,黑影身形一顿,猛地抬起头来,朝着天花板看了过去。

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悬浮在天花板上空,面无表情地看着它。

黏稠的鲜血从女人的身体涌出,一滴滴掉落下来,白色的床单很快便被鲜血染红,黑影似乎被这莫名出现的女人惹怒,将缠绕在秦月身上的黑雾收回。

秦月的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一些,翻了个身,继续沉睡着。

随着她的翻身,秦月身上盖着的毛毯滑落,露出她残缺不全的身体,黑影的身体似乎顿了顿,接着,从身上蔓延出数不尽的黑雾,朝着天花板上的女人席卷而去。

女人尖叫一声,没有和黑影颤抖的打算,眼见黑雾缠来,虽未缠到身上,却也知道其中厉害,身子一沉,没入天花板之中,堪堪避开了黑雾的缠绕。

黑影似被女人惹怒,想要追击,然而身子刚刚飞起,还未接近天花板,却好像被什么不知名的力量所牵扯,重新落回地上。

烦躁地在床边来回绕了两圈,黑影恶狠狠地瞪了秦月一眼,化成一团烟雾钻入了窗户之中。

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就连照进来的月光,似乎都比刚刚要明亮许多。

一夜无梦,第二天,秦月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昏昏沉沉地,挣扎了许久都没有从床上爬起来。

自己怕是病了。

秦月叹了口气,拨通了咖啡厅的电话,和老板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