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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神色淡漠地看着满脸哀求之色的苏诺。

“厉鬼可以去到任何地方,不论你躲在哪里,她都可以找到你,若是不在源头上解决了,你认为,你可以躲在什么地方?”

苏诺被秦月说得哑口无言,想到当初的事情,便悔恨不已,若是他可以坚定一些,早早离开,是不是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屋子里面的光线很暗,他们站在门外,竟是看不清屋内的情形,苏诺感觉那大开的屋门像是长着大嘴的巨兽,要将他们吞噬进腹中,他的小腿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下意识地扯着秦月的衣服,踉跄地跟在她的身后,一步一步地朝着屋内走了过去。

刚刚踏进屋门,一股冷气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看,穿透苏诺身上的衣服,浸入到他的身体之中,苏诺的后背瞬间冒出冷汗来,他低着头,目光落在秦月的后背上面,压根儿不敢四处张望。

恐惧在他心底滋生,很快便蔓延至全身,强烈到极点儿的恐惧感让他完全没有办法正常地思考。

怎么办?好可怕,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不离开这里?为什么?为什么?

无数的为什么填满他的脑海,他的眼中的光芒慢慢地散去,只剩下一片木然之色,突然间,胸口处传来一片热流,温暖了他的全身,苏诺打了个激灵,从刚刚那种奇怪的状态之中挣脱了出来。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月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苏诺恍然间,险些撞到了秦月的身上。

他有些慌乱地抬起头来,当看到秦月面前站着的那个女人时,苏诺的瞳孔蓦然紧缩起来。

正在此时,秦月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你是Tina的jiejie吧?我们昨天见过面的。”

秦月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苏诺却觉得她的声音像是天籁,将自己从地狱的边缘解救了出来。

难怪如此相像,原来是姐妹的缘故。

秦月看着面前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女人,她的模样与形容枯槁的老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想起在殡仪馆里面那个哭得肝肠寸断的女人,秦月不免有些唏嘘。

眼前的这个女人,是Tina的jiejie,Anna,她虽然模样长得和Tina相似,不过她却并不想Tina那么耀眼。

两姐妹之间,若是势均力敌,或许还能和平相处,一强一弱的话,感情多少会受到影响。

Anna和Tina之间,感情怕是不像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么亲密。

秦月无意探究两人之间的关系,现在首先要解决的,是Tina的事情,这个小院的怨气如此浓厚,就算Tina现在不在这里,之前必然也在这里逗留过不短的时间。

秦月脑子里转过各种念头,有些事情,大家已经是心知肚明,没有必要绕什么弯子,她干脆直接了当地,将一切都挑明了说。

“Tina是不是还在这里?”

Anna脸上的神情微微一变,嘴角压了下去,变作一副悲伤的神情:“刚刚那是我的mama,因为Tina的死,她受了刺激,现在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她以为我meimei还活着,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Anna眼中的悲伤浓郁至极,若是没有见到她之前的模样,怕是会以为她和meimei的感情如何深厚,只是看到她这个样子,在联想起之前她的模样,便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秦月没有说话,就那么一直静静地看着Anna,她的眼珠比旁人的要大上一些,如同孩童一般,又黑又亮,带着一种懵懂的澄澈感。

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Anna脸上表演出来的悲伤之情有些挂不住了,她略微有些狼狈地侧过头去,避开了秦月看着她的目光。

秦月勾了勾嘴角,眼中有暗色的光芒浮现。

“Anna小姐,怎么了?不舒服么?”

Anna摇了摇头,原本深彻入骨的痛苦只浮于表面,像是带了一层虚假的面具一般。

“Tina的事情,报纸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没有什么可以说的,我的母亲已经受不了任何的刺激,不管你们是好心还是别的什么,我只希望你们可以离开,不要再打扰我的母亲。”

苏诺再一次扯动轻的衣袖:“小姑姑,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走吧,好不好?”

秦月深深地看了一眼Anna,开口说道:“我是九龙世界殡仪馆的遗体化妆师,我叫苏珊,如果有一天你遭遇到自己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可以来找我,我想我可以帮助你。”

秦月说完,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大步离开了。

她走得太急,苏诺一时没有来得及抓住她的衣袖,见她走得远了,急忙跟了上去。

走到院子的时候,秦月脚下踩到了一颗小石子,她的脚步顿了顿,体内巫力流转,顺着脚底传入了石子儿之中。

她轻轻用力,将石子踩入了地面之中。

此时,苏诺小跑着过来,紧紧地跟在秦月身后,亦步亦趋地离开了这间让他感觉到毛骨悚然的院子。

只是一门之隔,苏诺却觉得自己像是重新获得了生命一般,他不由自主地吐出一口气,目光闪闪地看着秦月。

“小姑姑,解决了吗?”

秦月扫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以为呢?”

苏诺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秦月:“难道没有嘛?那你为什么在那个地方待了这么长时间?”

“Tina已经成了厉鬼,而且她并不在家里面,我想对付她,也要看到正主才是。”

“那你来这一趟是干嘛的?”

“有意见?”秦月挑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苏诺。

苏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处蔓延出来,瞬间遍布全身。

“没有没有,我哪里敢有意见。”

两人说着,穿过小巷,朝着外面的马路走了过去。

身后不远处,那扇紧闭的铁门不知何时又打开了,Anna木着一张脸,站在铁门后面,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形容枯槁的妇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在Anna的身边站定。

“mama,meimei睡了吗?”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