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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影子护卫便纵出,一条软剑抽向他,唐羡之随手拨开,又退一步。燕绥都没出手,只站在唐羡之斜侧面,逼他只能直线往后,这几步急退,唐羡之便已经撞到了进门的石门。他撞到石门的那一霎,石门忽然翻转,那一道缩进墙壁里的迷宫石板以比原先快很多的速度出现。文臻一看那水晶板下面因为过快的速度,飞速打开的凹槽和不住滚动的钢珠,心便狂跳起来。她明白了燕绥的全部计划。燕绥今晚探易勒石果然只是障眼法,他一路留下了漏洞,引唐羡之跟进来。毕竟,不擅机关的唐羡之要想最方便地进来,只能利用他。而燕绥也等着他,特意在每一处都留下了漏洞,在林中时他曾背对密林,其实就是给唐羡之混入的时机。燕绥入水底通道时,拖着的那具尸首很可能不是真的尸首,是唐羡之安排混入的手下。燕绥故意给唐羡之一路利用,直到进这间屋子,他解除了迷宫炸药之后,在进门的时候收了那迷宫,却改动了机关。唐羡之不能跟燕绥太紧,后一步进来的时候,自然不知道这里曾有迷宫过,就算知道,也会认为机关必然已经被燕绥解决了。唐羡之跟进来,因为要面对燕绥和文臻两人,他虽自信,也不敢托大,这屋子中只有一个门户,为了方便逃脱,他必须要把石门留下一条缝隙,方便翻转。而燕绥改动机关,是靠石门拖拽之力来影响迷宫的滑出速度,继而使钢珠和火药弹碰撞引发爆炸。他躺上床,文臻躲入床下,床下还埋伏了一个影子护卫,不是为了刺杀唐羡之,唐羡之无比谨慎,既然有备而来,不会随意靠近任何物体和人。但谨慎,有时候也是弱点。强者就是善于利用对手的任何弱点。唐羡之谨慎,就不得不同时防着床上和床下,燕绥趁机便可以将唐羡之往门那里逼,唐羡之撞上半掩的门,震动引起机关联动,连带迷宫迅速滑出,引发碰撞乃至爆炸。这个计划,为了体现真实,为了不让文臻卷进去,他没有明说。所以文臻以手抓剑,从床底冲出,误打误撞令唐羡之更加分神,从而更快更猛的撞上石门,只能说是天意。但是天意很搞笑。地板之下竟然还藏了布满了整个房间的升级版炸药迷宫。所以这一着绝对能搞死唐羡之,但也能同时搞死所有人。文臻冲出来的时候,一眼看见唐羡之手臂血迹殷然,竟然先前已经受了伤,她百忙中瞥一眼完好的燕绥,松一口气,来不及多想,站在燕绥和唐羡之的中间,大喊一声:“所有人有伤的堵住伤口!燕绥,收住迷宫!”燕绥一怔,随即道:“来不及了!”文臻大叫:“地板下也是炸弹迷宫!还有毒虫!”只这一句,那两人便已经明白什么意思,齐齐脸色一变。文臻心急如焚,整个房间随时会爆,本来还有一个门,以燕绥的机关之术可以开门冲出去,但是燕绥用来算计了唐羡之,现在那个门也要爆了,谁过去几乎谁死。怎么办?她抬头,却看见燕绥和唐羡之交换了一个眼色。她一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唐羡之忽然大喊一声,“拿到了!”声音极响,传遍丹崖居。然后文臻就看见门外人影一闪。燕绥同时动了,一手抓住她,一把抓住那人,将他拖过来,抵住了滑出的迷宫。那人身侧留下了一条极窄的缝隙。迷宫板被逼停,水晶板下的钢珠一阵稀里哗啦乱响。燕绥停也不停,将那人的头,狠狠撞在迷宫的水晶板上,啪嚓一声,那一层水晶板应声碎裂。那人的身子整个趴在板上,额头上鲜血狂喷,将大部分火药弹濡湿,但还是有一部分火药弹立即爆炸。轰然声响里,燕绥猛地一推,将文臻推出了那条窄缝。他用了全力,文臻的身子如石子飚出,啪地一声穿过丹崖居上方透气的长窗,撞破长窗。被推出前一霎,文臻看见燕绥身后,唐羡之竟然没有乘虚而入,而是抵住了向后翻开的石门。看见迷宫被引爆后,被炸死的那个人挡住了大部分的爆炸。但血rou溅了那两人一身,溅了满屋子都是。仿佛看见那一霎地下毒虫的狂欢,如黑云卷过地板下的迷宫,飞快进击,撞上滚动的火药弹……看见爆炸瞬间起,黑云浓烟滚滚而升,遮住了那几人的身形,一阵接一阵的巨响如霹雳,在不大的空间里碰撞狂哮,火焰如妖花瞬间升腾,将她模糊的视线烧没。她在心中迷迷糊糊地想,上次,他也是这样将她推出的……然后带给她和他,至今未能完全消解的伤害……这是要将命运再循环一次吗?天意可不可以不要总这般无情,总以白眼看世间,吝啬赐予那些她和他想要的最简单的人生?燕绥。这一次。你一定要好好的。噗通一声。她坠入了冰冷的湖水中。……丹崖居之上的暴戾烟火,照亮了整个夜空。易家大院sao动渐剧。这一晚,传灯长老,掌馈长老,求文长老在花田楼,新仇旧怨,齐齐爆发,大打出手,最后求文长老断腿,掌馈长老内伤,传灯长老死了很多手下,实力大减。而次日就是长老堂选举新长老的日子。这一晚,段夫人一夜未眠。这一晚,易秀鼎回去后便没能再出门,被诉说心神不宁的易云岑拉着下了一夜的棋,局局输。而易云岑却雄风大振,纵横捭阖,抱着他的套娃,喜笑颜开。这一晚,平云夫人被从丹崖居驱逐走之后,便抱着她家的囡囡不肯放开,天快亮的时候她听见那分外剧烈的爆炸声,眼底涌现奇异的神情,半晌,将头埋在了女儿的一头乱发里。而唐慕之站在她内室的窗前,看着那一边的黑雾和烟云,一边扎束着衣带,一边沉沉地对身后的人道:“你等的机会,可能等不到了。”她身后的人嗤地一笑,道:“未必。”这一晚,易燕吾在自己的院子的小楼上,就着那烟花灿烂,微笑着喝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壶酒。……冬夜的湖水冰凉。像一瞬间拥抱了一怀冰。文臻在缓缓向下沉落,却并没有晕去。从高处坠落的冲击力能够致死,所以她在半空中就努力调整了身形,入水轻巧。手上的伤被水冲开,淡红血流如丝带在身侧逶迤,刺痛反而令人更加清醒。毕竟是从高处坠落,她一时还挣扎不起,她闭上眼,好一会儿缓过来,感受到后背的刺痛,好像又有针要碎了。但此时也顾不得,她准备凫上去,去救燕绥。谁知一睁眼,她发觉眼前的情景变了。水没了,眼前是一片冰晶之色,她甚至能看见面前冰晶上结着的六角形美丽霜花。而身体彻骨之寒,上下浮沉。隔着冰层,隐约可见淡蓝水波。她反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