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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拍了拍身上的灰,马车慢慢地向前行驶,君玥托着下巴,看着自己鞋面上的花纹。他今日穿的双绣云纹的鞋子,纹路精致,就是耐不住摩擦,方才他被一路拖出来,鞋面蹭在地上,花纹抽丝得一塌糊涂。君玥有些可惜地弯下身子,摸了摸鞋面,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国公府的管家,也是姓王,和王掌柜一样,都是王夫人的远房亲戚,像王家这样的大家族,除了嫡系和几个富裕的分支外,其他旁系的多多少少都已经落败。王管家靠着王夫人的提携,这么多年积蓄不少,前几年他在京都城东面盘了间两进的小院子,娶了房老婆,如今孩子已经有了两个,一男一女,儿女成双,没什么遗憾。若真说有什么不满足的,那就是看到隔壁卖rou的屠夫去年纳了一房小妾,他看得心痒痒,他的妻子虽说不算丑,但也没多漂亮,如今年过三十,脸上的褶子眼见多了起来。王管家于是开始动起了心思,一有时间就出国公府,到暗窑里看看有没有新入的还未开.苞的漂亮丫头,想着领一个回来当小老婆。今日王管家从暗窑回来,家中一片平静,他以为是老婆领着孩子睡了,昨天晚上下了雨,地上潮湿泥泞,他不想弄脏新做的鞋子,绕过花屏后就往抄手廊上走。他家有两个下人一个厨子,也一点动静都没有,王管家在心里暗骂这群懒惰的下人,往自己老婆的屋子走去。王管家刚推开屋子门,正见到房屋中央坐着个十几岁的姑娘,那姑娘穿着一袭雪青色的交领长裙,臂弯间挂着胭脂色的披帛,梳着惊鹄髻,她头上发簪多是珍珠装饰,右边鬓角垂着一排的珍珠流苏,在她白皙的面庞上留下鸦青色的阴影。她的神色很寡淡,看过来的时候,一双丹凤眼尾梢向上飞扬,末梢带着一抹嫣红,她的眉毛很凌厉,看人的时候显得凶神恶煞。王管家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他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王管家回头一看,那是个挺拔的青年,一身紧实的软甲,腰中挂着长剑。“燕逸,请王管家进来吧。”苏芙靠在椅背上,染着寇丹的手指交织在一起,像是含苞欲放的花朵。燕逸掐着王管家的后脖子,把王管家推进屋子,王管家踉跄一下,直接摔到了地上。“我有几句话要问你,你最好如实回答。”苏芙垂着眼看着王管家,就像是看着一只蝼蚁一样,“你夫人和孩子正在偏房喝茶,你若是不能让我满意,或者嘴硬不说,那我每隔一盏茶的时间,切下你夫人的一根手指送来,切完了你夫人的,你还有两个孩子,应当是够切的。”王管家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他颤抖着嗓子道:“小姐,不,王妃娘娘,这一切都是小人的错,请娘娘不要伤害小人的家人!”苏芙稍稍歪着头,面带讽刺地看着他,想不到一直琢磨着找小妾的王掌柜,对自家夫人孩子还挺上心。苏芙没有正面回答,自顾自道:“你当初和苏国公狼狈为jian的时候,应当就料到会祸及家人了,你看看你,何必呢?”苏芙的表情很是阴冷,王管家发着抖看了苏芙的一眼,立马就垂下了头。苏芙的眼睛里,是如同虎狼般的杀意。王管家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作者: 君玥:太顺利了,我怀疑亲妈给了敌方降智buff。☆、顾簪“我先问你,王夫人那日出门,你可在一边服侍?”苏芙居高临下问道。王管家眼珠子一转,刚要开口,燕逸一脚踩在他背上,冷然道:“你想好了再回答。”王管家浑身一抖,低下来磕了一个头:“回娘娘,那日夫人出门时,的确是属下服侍的。”“夫人当时可有什么异常?”王管家道:“没有。”“你撒谎。”苏芙抬了抬下巴,对燕逸道,“叫人去砍下他妻子的手指带过来。”燕逸应了一声,王管家吓得扑向苏芙,手扯住苏芙的裙摆,哭嚎道:“娘娘,娘娘饶命!属下说的句句属实!娘娘!”苏芙皱了皱眉,燕逸上前把王管家拉回来,按在门口,王管家抽泣着,不停地磕着头:“娘娘,您且听属下细细道来,那日夫人出去时,精神有些不好,说是有些困倦,属下没有在意,本来夫人最近几日夜里都睡不好,叫人开了不少的安寝药,吃了半个月了,属下当时只以为是夫人出门前吃了安寝药,并不觉得异常。”苏芙笑了一下,露出的牙齿白得阴森森的:“你出门吃安寝药?说谎都不打草稿吗?”王管家涕泗横流:“属下蠢笨!还请娘娘恕罪!娘娘慈悲!娘娘慈悲!”苏芙按着太阳xue:“这屋子里闷得很,我不想久待,我再问你,那日王夫人的饮食,是谁在安排?”“那日夫人并未单独吃东西,几次用餐都是和老爷在一起,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王管家哽咽道。苏芙揉太阳xue的手一顿,她缓缓睁开眼,目光如同冰凌,她看了王管家许久,看得王管家几乎跪不住了,才缓缓开口:“当真如此?”王管家急切道:“属下之话,句句属实!句句属实!”燕逸看向苏芙,眉头微微皱着,苏芙站起身来,从王管家身边走过,裙摆轻柔地滑过地面,王管家眼见着苏芙离开,不禁松了一口气。苏芙推开门,冷冷道:“燕逸,这些天你看着他,如果他去向苏国公通风报信,那便杀他全家,给我母亲陪葬。”苏芙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王管家瘫软在地,不停点头:“属下绝对不会说出去!”“还有,”苏芙转过身来,王管家心里又是一紧,“我母亲的尸骨在哪?”城外绿草如茵,鸟语花香,正是踏春的好时节,一架低调的马车从官道上驶来,路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马车一会儿上一会儿下的,很是颠簸。马车在一座山的山脚停下来,一个白衣的姑娘从马车上下来,她生得明媚,一袭白衣也遮盖不住她动人的美艳。苏芙臂弯里挂着一篮子纸钱和元宝,一个人往山上走去,车夫在后面喊了一声:“娘娘,万事小心!”苏芙走上山去,轻易地找到了王管家时说的地方,她还有些庆幸,苏国公没有把王夫人的尸骨抛尸荒野,好歹还留了块地,安了一块墓碑。苏芙站在墓碑前,手指拂过上面的字,上面写着祭王氏之墓,碑上无名也无身份,好像葬在这里的就是个孤魂野鬼。若不是这墓碑崭新,苏芙还以为自己找错位置了。苏芙蹲下来烧纸,她惊讶地发现墓碑前竟然有一堆纸灰,她伸手去摸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