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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至少清楚他骨子里的孤独倨傲——行走世间,他极少同人交好,真有攀谈,也定然另有所图,绝不会平白无故浪费光阴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可现下,阎郞与这小妖怪说说闹闹,倒是毫不吝啬,乐在其中。风烟波心里有了计较,放下杯盏,“阎郞,说起来离开北境时你伤势不轻,又挂心小娘子,星夜兼程地赶回来,这伤竟好得这般快?”君微悄悄地,把手藏进了袖笼里。可风烟波何等七窍玲珑,伸手拉过她的手腕,细细看了眼未消的伤口,“原来是小娘子舍命相救……meimei,你与阎郞间这份情谊,还真叫jiejie羡慕。就冲着阎郞带伤赶回来救你,你是否也该敬他一杯?”说着,风烟波就斟了酒,递了过来。还没等君微接过,酒盏就被阎煌单手夺过,一饮而尽了,“小孩子喝什么酒。”“奴家倒是觉得,数日不见,小娘子已然出落成小美人……可不小了呢。”君微在她意有所指的视线中不自觉地含起了胸。阎煌放下酒盏,随口道:“要喝,去找宋宋要点果子酒来。”君微如蒙大赦,连忙跑回咫尺苑去找宋宋了。等她跑远,阎煌才冷声说:“为何骗她。”风烟波重新替自己和阎煌斟满酒,浅笑道:“小娘子听了不是十分高兴么。”“我问你为何骗她。”就连君微当面问他的时候,他都未曾撒谎。“阎郞可是心疼她受骗?”阎煌冷哼,“我不过看不得被安上这些狗血桥段。”“狗血吗?”风烟波自嘲道,“奴家日日待在市井之中,听得最多的便是这些狗血桥段,自然信口捏来,对不住阎郞的高风亮节了。”阎煌抬眸,静静看她。风烟波仰头喝酒,低头浅笑,“阎郞爱不爱听不打紧,小娘子欢喜就好。”“我不在乎她是否欢喜。”“阎郞,你可知要将一个人留在身边,比起用绳索动武力,还不如用感情来的牢固?”说这话的时候,风烟波一双妖娆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阎煌,仿佛能透过他的满不在乎看到内心。阎煌将手中酒盏往石桌上重重一掷,“就算用绳子,也好过用这些虚情假意!如何留她,是我的事,不劳风楼主费心。”竟是动了怒。风烟波退开桌边,叠手俯身道,“……烟波知错。”然而阎煌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认错,一言不发地自顾饮酒,直到远远看见君微抱着酒坛子跑回来,才重新开口:“起来吧。我回长庆是因为战事已定,多留无益,不是为了救谁,更不是为了哄谁留在身边。往后,别再在我面前自作聪明。”风烟波敛目,“是,奴家记下了。”君微抱着酒坛子,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未曾察觉两人之间有异,十分快活地说:“宋宋说这坛子酒埋了七八年,如今正香醇,正是启封的好时节呢。”说这话的时候,她几乎双眼发光,只差没咽口水了。阎煌无奈,“那就启开好了。”他以为小吃货多半要先干为敬,没想到她竟恭恭敬敬地将第一碗酒递了给他,而后又重新给自己盛了一碗,向他举杯,“大狐——阎公子,你的恩情我都记下了,来生定当做牛做马,结草衔环相报!”阎煌单手捏碗,眸子睇着她,没有说话。这小家伙……还真信了风烟波的胡话。君微说完,也不等他表态,自己一仰脖子,干掉了整碗酒。看着小妖怪纤细的脖子,阎煌眸光幽暗,噙着酒碗边缘,“这账我记下了,你莫要想赖。”说罢,他一仰头,饮尽了君微敬的那杯酒。风烟波心道,这真的只是虚情假意吗?阎郞?******眼见君微被少爷背回来,宋宋手忙脚乱地要接人,奈何阎煌不放手,他也只得干看着。“她不是找我拿了果子酒吗?为什么不喝果子酒?”宋宋跟在一边,眼见着阎煌又把人给放自己床上了。“她喝的就是果子酒。”宋宋哑然,“那酒几乎跟水无异,怎么还能醉?!”阎煌将被角掖在君微颌下,“可她就是醉了,我能奈何?”宋宋一怔,看向他家少爷,只觉这话着实不像能从他口里说出来的。君微翻了个身,把刚掖好的被褥又给踢开了,四仰八叉地抱着被子,一人占了阎煌的整张床。宋宋忙说:“她睡觉不老实,要不,还是我来照顾——”“明日的东西准备好了吗?”阎煌打断他。“都备着了,少爷,要我跟着去吗?”“不用,”阎煌坐在床边,神色平静,“明日我带她去,你不用等。”宋宋一惊,“带她?”“东西在她的袋子里。”可宋宋知道,若他家少爷想拿,分分钟就能拿出来……根本不用带着小丫头亲自前往。不过,就算再给他几颗胆,他也不敢当面戳穿少爷。待宋宋离开,阎煌低头,试图把被小妖怪拽在怀里的被褥扯平,然而她抱得死紧,扯都扯不开。“早知道,果酒也不给你喝了。”君微撅起嘴,像是听见了他的话,但脑子又不是十分清楚,叽里咕噜地答:“先生说了,高兴才喝酒。”“有什么可高兴的?”闭着眼睛叽咕的小妖怪突然睁开眼,眸光潋滟地看向他,许久,眼儿弯弯地笑起来。不等阎煌回过神,她已经咂摸着嘴,闭上眼,翻了个身,嘟囔着“真好”,又继续睡了。真好?酒好?还是……人好?阎煌无奈地松开被她死扯着的被子角,捻了个诀,温柔的金光覆在君微露在被子外的后背,像一床绵软的被褥将她拥住。他自己则坐在桌边,单手支颌,闭上了眼。谁说果子酒不醉人,他明明也有三分酒意,否则怎会觉得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妖怪……竟也有几分惹人怜爱?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在乎她是否欢喜。】过阵子,我再回来问你脸疼不疼喔,大狐狸。☆、套路午间用餐,君微对着满桌素菜,咬着筷子,十分委婉地问:“今日是有什么斋戒吗?”宋宋夹了块青菜,上下打量她,“看你身无二两rou的,真想不到这么爱吃rou。”君微笑眯眯的,“那是因为宋宋你烧的rou好吃呀!”她才不承认出了琅山,吃嘛嘛香呢。这话宋宋听得十分受用,语气也好了,“今儿不方便,你且忍忍。”君微“哦”了一声,圆溜溜的眼睛又开始到处找人,“大狐狸呢?”“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