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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神医凝重脸,“我拷问了太子,他轻松地说,是蜀滇两地的季都督从民间搜刮来的。”也不知道那位季都督怎么搜刮到这个失传已久的剧毒。薛醒玉忽然想,天下第一的制毒高手是谁?那个名字呼之欲出——“总而言之,那个季都督,绝不是什么慈善之人,狠辣非常,他与你薛家是对立交恶的,你切莫惹到他。”徐神医叮嘱。末了,还想带她回留仙谷。皇帝驾崩,太子对外宣称是病逝,他也知道这全然不关神医的事,便挥手把这个乡野老大夫放走了。徐神医知道太子性格跋扈又骄奢,是看不上他这样的民间大夫的,便收拾了东西,带着小徒很麻利地滚了。他也迫不及待要走,在宫中的生活好虽好,有人伺候,也有御膳房的山珍海味吃,然而他已经好久没闻臭了,鼻子不灵,吃什么都不香。薛醒玉笑着送上一条死鱼给他,把师父感动地泪眼汪汪,还是小徒儿孝顺。“你真的不与为师回谷?”薛醒玉摇头,“我兄长在外剿匪,生死未知,我想在京里等着他平安回来。还有我父亲也在来路上了,我便暂留在京。”徐神医好像记起了什么,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讪讪地笑着:“那你注意安全,没事便躲在家中,京城最近不太平,要不,我让你五师姐跟着你,贴身保护你的周全吧?”小丫头片子,肯定是看她二师兄没回去,就想留在这里等着他吧?二徒弟和小徒弟两人的恋情,整个留仙谷都是知道的。薛醒玉忙说:“不必劳五师姐,您让桑叶下山来杏花村寻我吧,有她在我身边也方便些。”萧樾当初请她下山的时候,只请她一个人,又是规矩森严的王府,桑叶就不便跟着。算下来也有十几日不见,薛醒玉还怪想那小妮子的。徐神医只觉证实了猜想,果然是来等着苏长安的,怪不得连五师姐来陪她也不要。“好吧,为师回去就让你的丫鬟来找你。”说着,不由地叹息。薛家既然是恭亲王阵营的,而今又是太子继位,恭亲王一党只怕要被清算,苏侍郎家注定不可能跟薛家结亲了。有个丫鬟贴身看着她也好,免让她做出傻事来。……国丧期间,昔日繁华的街市人迹冷清,摊铺都关了门。不过有些家境困难的,不出来营业就维持不了生计,这样的空街,却还推着木车来卖蒸包。薛醒玉看见有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青年站在蒸包摊的两米处,就盯着那笼热气腾腾的包子发呆,听见那摊主小声问他:“公子,买包子不?”这人气场太强了,虽然穿着便服,却一身威势,在这富饶繁华的京城混了好多年的底层人物,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毕竟这满城遍地的官儿,碰到几个还不容易?皇帝出巡也见过那么一两次。料想眼前的黑衣公子,是个身居高位的,是以摊主面对这样的人物,不禁有些犯怂,声线都是抖的。眼前人,不仅是个大人物,还有可能是个罗刹。薛醒玉涉世不深,这些年也在与世隔绝的留仙谷里生活,人情世故还不够明白。她以为黑衣公子是身上没带钱,只能望包兴叹。薛醒玉看这空旷的街道,就摊主,黑衣公子,她,总共三人。她踌躇了一下,上前向摊主买了三屉包子。猪rou茴香馅,和大葱牛rou包。薛醒玉眼睛余光打量他,身形挺拔壮实,乍一看,身形跟自己兄长挺像,心下便又软了几分。武人么,还是吃牛rou比较营养饱腹。是以,薛醒玉脚步挪了过去,给他递了两屉牛rou包。一屉里面有3个,6个够他吃了吧。黑衣公子抬眸,视线在她脸上悠悠转了一句,突然就笑了。薛醒玉被他这笑整懵了,不知为何,有一种危险的感觉,好像他认识她一样。好奇怪的人啊,薛醒玉心里毛毛的,尤其看到他冷厉的剑眉,威慑力惊人,薛醒玉撞了鬼一般,把包子往他怀里塞,拔腿就快步走了。“有点意思。”季痕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诡异地笑了起来。三年前,阴冷的地下室里。季无病献上一卷画像。季无病说:“主公,此女容色,将来长开定倾国倾城,美人计自古以来屡试不爽,未有败绩,不如将她好好培养,还其女儿身,以美色做利器战无不胜。”记得季痕当时颔首赞赏道:“嗯,不错。”这是来自一个见过六宫粉黛的权臣的最高评价。的确不错,三年前还是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如今终于绽放了。季痕屈指轻轻敲石桌,薛义……考虑放他一马?他掏出密函,信中是他的亲笔,四个字笔锋凌厉如刀,力透纸背——“薛家,抄斩。”作者有话要说: 情节超级多,写不完肿么破,时间也不允许~久等了,给你们发红包~接下来的剧情很紧凑的,不要捉急~谢谢風翎的地雷☆、第41章头顶上的纱帐绣着一双交颈的鸳鸯。雄鸟嘴红,羽色鲜艳华丽,有蓝有黄有翠绿色,白色的眉纹里一双黑亮的小眼睛深情地注视着依偎在身边的黑嘴灰褐色雌鸟。薛醒玉枕着手臂仰躺着,看着这双鸳鸯,就像看到自己和苏师兄。苏师兄出身士族大家,容色俊美无双,惹众多女子爱慕,就像那只毛色华丽的雄鸟,而她普普通通,不大起眼,是灰扑扑的那只。她叹气,屋内熄了灯却辗转难眠。这是他消失的第四个晚上。薛醒玉睁着眼睛到天明。她跟苏长安是什么结果,已经明了。说不出那忧郁的心情,她以为自己会哭,但她并没有,只是稍稍忧郁了些,发呆多了些,想起与他以前的回忆,也多了些。这些都不打紧,也不影响她的生活,但架不住有些人故意来恶心她,这就很难忍了。这天,阴云密布,好似要下雨,初夏是这样的,天气阴晴不定,早上艳阳高照,下午就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薛醒玉不紧不慢地去凉亭里把晒了一早上的各类草药收了起来,几株四叶参和蓟草迟迟没被晒干,色泽仍旧青嫩,薛醒玉便把它们放到木臼里,用石杵捣烂,打算做成活血丸。桑叶急促的脚步声哒哒响,手里抱着刚从竹竿取下来的衣服,冲亭子里的薛醒玉说:“小姐,有一位自称姓宋的小姐登门拜访。”薛醒玉捣药的手一顿,“不见。”桑叶顿时涨红了脸,捏紧了手指不安地说:“小姐,我看那位宋小姐形象端庄秀雅,又十分地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