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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路上慢点。”许霜降确实顾忌着天黑雪大不好走,答应一声,匆匆查阅了一些资料后,就收拾背包回去。教学楼外,阿尔贝托、纳莉和安妮,甚至阿里都在,他们脸上的那股惊喜到现在还未褪下。“嗨,许,享受这场雪吧。”热情的阿尔贝托大声喊过来。许霜降和他们摆摆手,骑上车后,走了一段,渐渐被雪花落满衣。路上起了薄薄一层,却还不够白,稀稀疏疏地淡白,车轮滚过,留下一条辙印,露出自行车专用道的底红色,然后又有雪不紧不慢地覆上去。一丝风儿都没有,天地间静默一片,就那样悠悠扬扬地落雪。许霜降穿行在迷迷蒙蒙的雪花中。她真正见过雪的次数其实不多,这时不由挑起了兴致,将帽兜拉下,索性将头脸露出来,一路顶着雪回去。“哦,雪人回来了。”阿菲亚惊叹道。“我骑得飞快,就怕我头上的雪融化了。”许霜降也很兴奋。她站在公寓门外,先不进去,拂着自己的头发,跺着脚,把身后的背包取下,用力拍几下。娴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望向门外的雪花,同样欢快地叽叽喳喳:“我希望雪大点,再大点。”“你们这些女孩……”尼克和麦修斯聊着走去厨房,侧头朝门里门外的一堆女孩摇头直叹。麦修斯笑得很善意,不过眼神里和尼克一样,对她们如此兴致勃勃感到好笑。许霜降看得懂,先前她瞧着阿尔贝托等人的样子,也是觉得他们大惊小怪呢。她不禁暗笑,一山更有一山高,她这个不经常见雪的人,看不明白那些从不曾见过雪的人的那种闹腾架势。现在轮到总能见到雪的尼克和麦修斯,看不懂她对雪的稀罕劲了。是夜,她打开了窗户,腿脚贴着窗下的暖气片,烘得暖暖的,站在窗边足足欣赏了五分钟。屋内黄黄的灯光射出去,照进了外面大片大片飘落的雪花中,楼下的那棵松树铺展的枝面上已经托起了一层纯净的白色,若是挂上彩灯,就是一棵大大的圣诞树。大雪纷纷扬扬,夜是如此安谧。许霜降很开心,她和陈池快要见面了。这时候,陈池疾步走在小巷中,周围很静,几无人踪,青砖路面在路灯照亮的小块地方泛着幽冷冷的暗光,顺着路灯,可以看见巷子一路蜿蜒着融进深重的夜色中。他并无惧意,这是他走惯的路。小巷上方的天空一片漆黑,路灯不够亮,照不见半空浓厚的云层,但那种压抑的阴冷却能让人知道天气很糟糕。陈池竖起衣领,贴墙而走,巷子两旁的楼房外墙看上去只是大块竖立的阴影,在寒风中愈加增添了沉闷的寂寥之感,只有零星的窗户中透出的光亮才稍稍让人觉得温暖。陈池在公寓门前,仰头望了一下天空,蹙眉担忧,许霜降那里的雪不知道下成什么样了,明天大概要冷到她了,路上也会湿滑。他无心做饭,仍是通心粉应付了事。夜里十一点,他尚未入眠。陈池躺在床上,默算着时间。他舅舅一向起早,这时候该起床了,再过一两个小时,他舅舅就会拿着祭品去后坡果林里,给外婆上坟。陈池想再打个电话过去,终究怕大清早惊扰了舅舅。他闭上了眼睛,一幕幕时光在脑海中掠过。------------第069章想要你的温暖第二天冬至。许霜降把陈池气着了,不过她自己不知道。她早起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窥。“哇。”许霜降一声惊叹,顾不上冷,钻出被窝跳下床,三两下蹦到窗边,扒开窗帘一条缝,再次惊叹。窗外白雪皑皑,目之所及,全被覆盖了一层雪,而且雪还在下,似乎比昨夜的鹅毛大雪小点了,但是密密麻麻无穷无尽,不知什么时候起风了,雪花飞卷着,苍茫一片。许霜降像小孩一样满心雀跃。她今天早上的课九点半才开始,于是她特地给自己弄了一杯热咖啡,隔窗慢悠悠地赏雪。那袋本来要送给陈池的咖啡被她据为己有后,她时不时把它忘掉,喝到现在也没喝完。此时,手端一杯香飘四溢的咖啡,闲闲抿一口,再斯斯文文咬一口涂满花生酱的面包,赏一场难得一见的大雪,许霜降觉得这个清晨美好得令人难忘。她很快就不这样想了。路上,雪花挟着风势直扑她的脸面,还要绕过她的毛衣高领钻进她的脖子,她那条薄薄的花围巾根本不抵用。道路上的雪已经铲到两旁,但是通路毕竟变窄了,许霜降要非常小心地在中间骑行,不慎歪到一边就有可能打滑摔倒。而且,她逆风,这是多痛苦的一个词。她挺直腰杆咬牙切齿地迎着风雪,自行车仍是看上去颤巍巍地,终于坚持到教学楼,许霜降的手脚都要软了。最难受的是,坐到开着暖气的教室里,她很快就觉得从大腿延伸到膝盖下方的一层裤子非常潮。那一定是在她骑车时,雪花落下,而后慢慢融化,湿气渗进牛仔裤的布料了。许霜降就这样一边听课,一边靠着自己的体温把裤子烘干了。虽然够狼狈的,但开心的事也有。课间休息,阿尔贝托玩雪的一个视频把大家逗得喘不过气来。陈池在线上等着许霜降,第一时间就问这场雪。“还行,雪有点厚,深的地方可以淹没脚踝,不过路上都铲了雪的,骑车没事。”许霜降三言两语概括完,让陈池放心。“霜降,你路上冷不冷?”“不冷。”“衣服穿厚点。”“已经很厚了,像熊一样,摔下去都不会疼。”“你摔了?”陈池立即问道。“没有,打个比方。”许霜降弯起嘴角。说起厚衣服,她就想到了阿尔贝托的那个视频。现在电脑房里暖意袭人,她全身上下干干爽爽,十分舒畅,就给陈池说起了这件好笑的事。“今天我一个哥伦比亚的同学给我看了一个视频,特别好玩。他和一个台湾学生、一个葡萄牙学生合租了一幢别墅,正好在那一排的最边上,旁边就是一大片草坪,现在全是雪。他们三个人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一早上起来就跑到草坪上打雪仗滚雪球。”“哦。”陈池今天心情一般,甚至比较晦暗,因为他舅舅今天去给外婆上坟添纸,但他耐心地任许霜降絮叨别人的事。许霜降继续说:“后来他们打得兴起,全部换成了夏天的装束,比谁勇敢。”“哦?”陈池应和着。“只穿了一条沙滩裤,把同学都笑死了。”陈池皱起眉头,又读了一遍,直接问道:“什么叫只穿了一条沙滩裤?”“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