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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只不过,要是这些花到最后没养活,您可不许哭鼻子!”宣惠笑道:“姑姑你怎么突然就扣下来一顶大帽子!我什么时候看见花死了,哭鼻子来的?我怎么不知道?”“您七八岁时,圣上赏您两株金带围,您偏要放在自己殿里书案前头。那时冬天,宫里又是火墙又是火炕的,屋里干得不得了,最后那两株也没活下来,都枯死了。您那可是好一场哭呢!”旌云一边扶着宣惠看花匠培土,一边笑道。宣惠抿嘴,没想到自己这位祖姑母是个爱芍药的。“许是那次伤了心?后来不知怎的您就转了***起山茶来了……”几个人正说得热闹,外面有丫鬟急急忙忙过来禀报:“启禀公主,孟大人和王将军在外头求见!”宣惠闻言,便皱起了眉头。这两个人一同来见,会是什么事?她问道:“可说了有什么事?”“不曾,”那丫鬟摇了摇头,“奴婢只恍惚听见孟大人跟王将军说什么,找公主也无用,你绝对不能离开金陵。”王聿要走?宣惠心中警铃大作。“快请进来!”一时,王聿和孟晔两个从外面进来,旌云请二人到宴息室坐下,领着小丫头上了茶之后,就带着人退了出去。宣惠看着二人俱是气呼呼的模样,便笑道:“不知二位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王聿刚要说话,孟晔便抢着说道:“王将军枉顾王爷嘱托,想要回湖广去!公主,王爷临行前再三叮嘱,如今大军出征,王将军在金陵犹如定人心的磐石,若他离开,又不知会生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对稳定人心大大不利!”王聿冷冷地看了孟晔一眼,说道:“多谢孟大人抬举,王某倒还有些自知之明。定人心的磐石,一是王爷,一是裴世子,我算什么!”孟晔笑道:“王将军切莫妄自菲薄,您神将勇武,莫说金陵了,就是放眼整个南直隶,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若您在这个节骨眼离了金陵,那可就是……”王聿哼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这些话孟大人说着难受,我听着也不舒服,就别说了。”他起身,撩袍向宣惠跪下,说道:“公主,湖广传来家书,说家父因丧事cao劳,舟车劳顿,在武昌家中病倒。病势汹汹,现在已是口不能言!微臣乞求公主允准回家探亲,待父亲病有好转,微臣便带父亲一同回金陵!”王锦堂病倒了?宣惠脑中快速思索起来。前世王锦堂身体一直都很康健,史书上没有留下他有疾病的记载。直到梁瓒统一全国,王妙言的儿子长大成人,他都一直在朝堂主政,最后死于梁濯宫变的刀锋之下。今生他怎么这样快就病倒了?王聿见宣惠面上的表情犹疑不定,便又说道:“微臣知道做人臣子,须是国家大义在先,亲情人伦在后。微臣也深恨自己无能,不能在王爷军前效力……”说到此处,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苦涩。宣惠暗自叹了口气,王聿应当是在梁瓒大军走后,才得知北伐的消息。想想当年他解徐州之围时的意气风发,到如今只能窝在金陵做人质,雄心壮志的泯灭才最能毁掉一个英雄吧!“孟大人,我想单独跟王将军说几句话,不知您可否……”宣惠歉意地向孟晔笑道。“好说,好说!”孟晔连忙起身说道。“姑姑,”宣惠高声唤了旌云进来,“您带孟大人先去西厢房,请大人尝尝咱们家的好茶。”待孟晔出门后,宣惠向王聿笑道:“王将军快起来,咱们坐下说说话。”王聿这才起来,坐回方才的位置,不明就里地看着宣惠。“你可知为何孟大人定要留你在金陵?”王聿低下头,郁郁地说道:“是王爷不放心我家。父亲此次送母亲的灵柩回湖广,单单留我在金陵,也是为此。”宣惠看着他这样颓唐,心中很是惋惜。“当初裴世子带回辽东军,王大人不知怎的就从开封府撤回五万王家军回了湖广。当时我劝你,若父命为乱命,做人子者当劝诫,不该盲从。从那之后,也过了一二年了,你觉得自己两年里可有劝父亲回头?”王聿自嘲地笑了一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劝过,不止一次。可惜……”“可惜王大人并不听从。”王聿默然,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也算是咎由自取吧。宣惠又问道:“当听说王爷带着大军出征时,不知你心里是何等滋味?”------------第三百一十七章蛛丝王聿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公主既知,又何必再问!”“我自认还算了解王将军几分,”宣惠笑道,“你也是个愿马革裹尸、醉卧沙场的英雄。如今蛟龙困于池塘,不知你可明白是什么缘由?”王聿抬头,看着宣惠的笑颜,还有微微隆起的肚腹,心中苦涩难当。遇到宣惠时的心动,知道她与裴敏中情深如斯的痛苦,她成亲、有孕,桩桩件件犹如钢针扎在他的心头。平时尚不觉得,一见到她,便撕扯得他无法呼吸。他是个守礼的君子,也欣赏裴敏中的为人,故而从未对宣惠有过任何越距之事,只是默默地把她放在心里,任凭自己孑然一身,匆匆老去。“事到如今,公主与我说这些还有何益?王爷,王爷早已弃了我家。”王聿垂下眼睑,无奈地说道。“王将军!”宣惠突然提高了嗓音,“上次的机会你已错过,这次你不能再错!”王聿猛然抬头,悲伤地看着宣惠,几乎是可怜地问道:“你是叫我不要回去吗?”宣惠摇了摇头,说道:“不,我答应你,可以回湖广探病。日后三哥责问,都有我一力承担。”“……为什么你要如此?这样叫王爷看来,我不是错得更深了吗?”王聿希冀地抬头,看着宣惠的眼睛,试图寻找她对自己也有三分情意的证据。“因为我信你。我不但信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信你有驰骋沙场的本事,更信你一诺千金,不会滞留湖广,更不会领兵造反!只要你按时回来,那就算不得是做错了。”王聿刚要开口,想到父亲长久以来说的话,还有与汪家联姻的意图,又闭上了嘴。“王将军莫怪我耸人听闻,如今金陵空虚,三哥带走了大部分的人马。对于包藏祸心的人而言,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这也是为何三哥在出发前,极力封锁消息的原因。因着你父亲犹豫不决的态度,我想三哥这样处理,王将军也应该可以理解。”“我信你是真的相信王大人病了,并真的有心日后还回到金陵来,不然你完全可以偷偷出逃,带着人杀出去也未尝办不到,又何必多此一举告诉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