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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上头,立刻要给这个在他看来有些侮辱意味的问题以肯定回答,可他一下撞上了任遥探究的视线,猛地反应过来,忙道:“我虽然没有经验,可这种事但凡是个男人,到了一定年岁肯定就懂了啊。”任遥抿了抿唇,心道他反应还是太快了点,也不知道试探出来的是不是真话……遂投之以怀疑的目光。文旌像是被她以这种目光戳伤了心,猛地站起来,垂眸看向她,笃深坚定道:“我可以发誓,我绝没有胡来过!要是我有半句虚言,就……”任遥扑上来捂住了他的嘴。“南弦,我相信了,我也错了,不应该怀疑你。”她是了解文旌的,他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就算心有波澜,面上未必能看出半分。可如今,都把他逼得指天立誓了,可想而知有多严重。文旌果然不搭理她了,直挺挺地站着,任由她挂在自己身上,薄唇紧抿,一句话也不说。任遥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搂着他闷声道:“可你不能怪我,你失踪了三年,半点音讯也无,谁知道这期间会不会有什么桃花际遇。后来你回了长安,又两个月没有回家,谁又知道有没有佳人以娱,你可是丞相啊,大权在握,长得又不赖,肯定是招人的。”她越想越觉得有些患得患失的忐忑,最终化作一声长叹:“没准儿将来你还要纳几门妾室,先说好,我可没那么大度,不行就……”文旌终于沉不住气,及时捂住了她那张胡说八道的嘴。两人四目相瞪,文旌冷着脸道:“你要如何才能信我?我明天就去辞官,我不是丞相了,手中也无权了,自然不会招人了,也没人稀罕,你是不是就能放心了?”这自然是赌气的话。任遥也听出来了,促狭心起,便想逗逗他,抬头凝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又扑回他的胸口,幽然叹道:“可你长得着实不赖,依我看,就算不是丞相了,应当也是会招人的。”这一下文旌更绝,当即要拿起桌上的剪刀往自己脸上划一道。任遥吓得慌忙拦腰抱住他:“我……我开个玩笑而已,你……你怎么这么不经逗!”文旌僵硬地垂眸看她:“我不喜欢这个玩笑,你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说理由!不然我……”任遥歪头看他:“不然你怎么样?”“我就走了,今晚你自己睡吧。”文旌自觉这个威胁够重,但觑了觑任遥的神色,决定加些码,补充道:“明晚我也不回来。”任遥没被他吓住,反倒想笑,或许是沐过风雨,经过磨砺,自文旌当上丞相后就罕见他孩子气的一面了,年纪轻轻,端稳沉着的令人发指。没想,今晚还能见他卸下伪装、回归本性,她该庆幸,纵然千帆过尽,他也还是她的南弦,那尊丞相的壳子下,依然是她青梅竹马的爱人,这种感悟让她心安。既然任遥知他是孩子气犯了,那还能如何,自然是哄啊。她将头贴在文旌胸前,隔着一层薄薄的寝衣,感受着他的心跳,柔声道:“自然是因为我爱你啊。”文旌果然颤了颤,眼中波漪流动,但唇仍紧抿着,仿佛在坚守最后一寸阵地,炯炯看着任遥,等着她的下文。“我爱你,所以患得患失,好像有人跟我说过,你如今身份不同,自然要匹配高门贵女。就算娶了亲,将来也不会只守着一位夫人,后院总要塞满的……啊!”任遥惊呼一声:“我年前才给你扩建了静斋,新盖了好几间房。”她挠了挠头,心里盘算了一番,认真道:“我首饰多,衣裳也多,得用好几间屋子来盛,那些屋子都填满了也未必盛得开。”第50章文旌搂着她的腰,将她摁进自己怀里,温声道:“随你,全都随着你。”任遥仰头,看着那如画的眉目敛尽风月,透出融融暖意,精细的唇线弯弯,噙着温柔至极的笑意,臂袖舒展,把她抱在怀里,犹如抱着最价值连城的珍宝。她毫无着落的心终于安安稳稳的落了回去,长呼了一口气,似是要把所有顾虑与犹疑全部都呼出去,身轻体盈,无比宁静。两人并排躺回榻上,掀起被衾盖好,任遥闻着身侧传来的清郁罗斛香,全无睡意,侧过身,凝着文旌那俊秀的侧颜,轻声道:“南弦,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文旌双眸闭着,手规矩平整地搁在被面上,看上去像是已酣然入睡。任遥本就是想闲谈,这问题也没什么重要,心想要是他睡了,那便不吵他了。明日一早他还要上朝,家中的事还全需他在外张罗,这都是很费精力的。谁知文旌睁开了眼,也学着任遥的样子侧过身,目光深眷地凝睇着她,微微一笑:“问吧。”他满面的温柔若春风化雨,好像全然忘了刚才被任遥问得都快要赌气自毁容貌了。但这次任遥的问题却是无关风月,她沉吟了片刻,道:“你刚刚得知父亲曾经是影卫的时候,有没有怀疑过他,认为……他和哥舒叔叔的死有关?”站在如今的位置回顾前事,许多曾经想不通的问题如今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父亲一直不想让文旌参与这些陈年旧案,除了不想让他在母子亲情与是非仁义之间为难,恐怕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暗卫往事。大概,父亲也没有足够的信心,文旌会不会在这样的情形下不顾一切地相信他。毕竟,那是关乎他亲生父亲的性命。这样说来,父亲当初坚决反对她嫁给文旌,恐怕也是出于此项考虑。他多年绸缪,为的就是一朝为母亲和哥舒叔叔洗冤昭雪,他不愿把事情变得复杂,也没有精力去应付可能出现的枝节。所以干脆不说,将文旌排除在外,甚至一些关键的事情连她和任瑾都瞒着。任遥知道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所以不论从情感还是道义上来说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可文旌不同,说得疏离一些,终究不是血脉相连,中间又隔了这么多纠葛,任谁也拿不准他会如何想。被任遥这么一问,文旌枯着眉很是认真思索了一番,最终释然般的浅勾了勾唇:“阿遥,说实话,在最初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我确实在一瞬间起过疑心。那夜父亲让你和兄长退下,独将我留下,就是对我说了这件事。在屋内的那一个时辰,我的思绪飞快运转,想了许多,猜度了许多,可最终我说服了自己,选择相信。”“这世上除了阴谋与猜忌之外,还有情与义。过去十多年,父亲从未亏待过我,我始终记得即便是在家中最艰难的境况里,他宁可委屈全家人的肚子,也要省出钱送我上学堂。他给与我的情与义,我结草衔环也难以报答。这样的父亲在眼前,我有何理由不去相信他?”他迎上任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