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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在城墙上,希丝卡与诺易斯持续着演奏。 彷彿那方法奏效一般,远方的沙球停下了移动,如同好奇的孩子一般,蹲下身子坐在地上听着不知名的乐曲。 希丝卡也更加投入的专注在演奏中,就这样大约持续了二十分鐘。 然而,在城墙的瞭望台上,仍是能够清楚看到下方的城门处的。 从城门中,奔出了两个小小的身影。 「古洛同学…!」希丝卡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仅仅只是将上身探出城墙的外缘去确认那两人的模样。 「大小姐…!这样很危险的。」女僕注意到了这个动作,将希丝卡的上身扶稳并且拉回。 在确定那两人的身份后,希丝卡轻轻深呼了一口气,抚了抚胸口让自己恢復平静。并停下了手里的演奏,向身旁的诺易斯开口说道: 「已经可以了,诺易斯学长。我们的工作到此结束了。」 「啊?已经够了吗?但是我还没有演奏完我的表演歌单呢。」 「已经可以了。」希丝卡停下了贝斯的演奏并将其收回肩带:「很抱歉,现在开始我要单独行动……」 「什么单独行动?你该不会想靠近那个吧,这太危险了。」 「这是代理院长的指示,」希丝卡将怀里的证明取出「接下来我将以吟游诗人的身份单独行动。」 吟游诗人与奏者或歌者,并非一种身份上的上下关係,而是对吟游诗人的特性来说,既可以支援奏与唱的部份,更可以独立行动达成演奏。 既然是代理院长的指令,诺易斯也没有再多加阻止,只是补了句:「那…你们自己小心点。」 「好的,谢谢你学长。」希丝卡说完就再次探身往城下看,然后揹起肩带叹息了一下。 女僕理解了希丝卡这样的困扰,从城门到此处,刚才至少花了二十分鐘在移动上,若是要立即赶上两人的行动,恐怕不论是怎么加速都来不及。 明明就近在眼前的两人,此刻却是有着天与地的差距…… 「大小姐,请拿好行李,抱稳我的身体。」于是女僕从行李中取出了什么在城墙上绑紧后,一手拦腰将希丝卡抱紧,起身便从城墙上跃下。 「咦…什么!」 「请别说话,会咬到舌头。」女僕一手抱着希丝卡,让她抱稳自己的颈子,一手抓紧手里系在城墙上的绳子,以脚尖在城墙上用磨擦的方式来缓住下降的势子:「我马上就让您和古洛先生见面。」 两人下降的速度并不快,也所幸城墙的石面相当平顺,女僕也是此刻才发觉这举动有些鲁莽,但一方面有工具在手里,一方面实现大小姐的愿望,也是女僕的衷心所愿。于是也没有多加观察环境,一下子就决定实行手里能运行的手段。 两人一边攀绳一边落下,将这绕大段路的距离,化为最近的直线,从城墙上直落至地面。 在最后只剩十分之一左右的高度,女僕高声喊了一下「古洛先生」的名字,在确定唤起了下面两人的注意之后,女僕轻踏了一下墙面,将手里的希丝卡送至目的地。 「送货服务!」女僕深怕破坏这一幕的安排,再次高喊了一声吸引其注意。 「咦…什么?」古洛没有会过意来,倒是一旁的伊亚注意到发生什么事,以手肘推了推古洛的腰间,算好位置让他把双手摊开来接着迎面而来的希丝卡。 从上方而来的希丝卡,就这样将重力和速度都一併集中在扑进古洛的怀中。 伊亚暗笑了一下,佩服了女僕的计划,如果是正面相望,希丝卡和那个古洛,绝对不可能做得出这样的动作。 希丝卡就这样,深深埋进了古洛的怀中。 原本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说,却一下子全部都说不出口,仅仅只是一个拥抱的动作,就把一切想要说的话全都说完了。 「好想要见面,好想要见面」像这样深切的话语,希丝卡不自觉的以动作将一切全部都表达出来。 古洛一时居然也忘了该说些什么,就这样将希丝卡拥在自己的怀中。 突然地,在两人的心中。这么一点短短的时间,竟比三天还要漫长,竟远比两人相遇过的时间还要漫长。 长到足够两人把心里的事都回想一次。足够两人将心中的话交谈一次。 然而即使再短,时间,还是在渡过的。 女僕从绳上跃了下来,向一旁的伊亚开口询问。 「伊亚小姐,关于那个,你们该不会是想靠过去吧?」女僕指了指远方。 「是啊,要是能靠得够近就好了,我得去处理一下那东西。」 「这样的话…」女僕想了一想,于是又跑入了内城。然后等她回来时,居然将刚才进城时的马车驾了过来。 「有这个的话会方便很多吧?」女僕已计算过若要接近,便得将远离的速度也算在计划内,于是也没经过同意,就将不远处的马车偷偷借用来了。 虽然现在的情况下要问,大概也找不到人吧,何况国内最高的权力者,此刻就在这里。 「笨蛋!你还要抱多久!」 然后伊亚就以肘敲了敲古洛的腰,彷彿在说着这样很失礼一般,这回一点也不留情的使上全力,让古洛的腰上吃痛,往后一跳蹲着按住腰边,同时从希丝卡的身边退开。 「啊啊啊……」希丝卡也此时才意会过来,发现自己刚才在眾人面前作了些什么,低下头一句话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女僕小姐…会驾车啊?」然后,才回过神来想起现在应该要做的事是什么。 「哼哼哼……」女僕虽然刻意不露出高兴的笑容,却也忍不住摆出自豪的神情,开口继续说出:「是的。从烹飪到家事全套,从驾驭到驾驶,从骑射到近身搏斗,您所信赖的女僕,能为您包办好身边的一切。」 「后面那个以护身术来说好像是不必要的…?」古洛不自觉对女僕的工作发出了疑惑。 伊亚却毫不犹豫的开口:「很好!你被雇用了,载我们到那傢伙前面吧。」 然后就这样发语豪迈的上了车,并催促两人也跟上。 「接下来的你们在车上慢慢聊吧!」伊亚一边调侃着一边拉起古洛的手让他上了车。女僕也扶稳了希丝卡让她坐稳之后,才到前座上拉了韁绳,让马车出发。 而对这样的话,两人只是对望了一眼,却又立刻低下头不晓得该说些什么好。 「所以…」不晓得前进了多久,希丝卡才对正在把弄着琴的古洛与伊亚开口问道:「伊亚小姐有对付那东西的办法吗?」 「是啊,当然有。只要我的琴在手上的话。」伊亚双手捧胸,得意的开口说:「虽然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大的事了,上一次那东西跑进城里乱搞大概是一百年前的事吧…不,九十年?还是八十年……?」 希丝卡还未说出「太好了」之前,古洛却先浇了伊亚一大盆冷水:「但是…奶奶,你的琴完全不能用了……」 希丝卡也观察了一下古洛手上的「琴」。经过了两年未曾修缮保养的那把琴,不但音箱卡了不少灰尘,琴弦也完全锈掉了,与其谈论能不能弹奏,不如问能不能修得好。 但是…不论希丝卡怎么看…那把「琴」…… 「…不然我干嘛特地去找你回来?」伊亚拍了拍古洛的背:「你就只有这个最拿手。」 「嗯…」古洛将琴身翻转,上下观看:「不是很难没错,希丝卡学姐应该有带简易工具吧?只要有二十分鐘就可以换好琴弦和清理完毕…再给我十分鐘就能调好音准了。」 「而且…得要有个安稳的场所吧?」希丝卡代为补叙,不管如何,这些精密的作业不可能在马车这样狭小又混乱的位置上进行。 「二十分鐘…!」伊亚气冲冲的扭了扭古洛的腰:「你晓不晓得现在是什么紧急情况啊?」 「啊,那个…」希丝卡忙着为其解困:「这样吧,伊亚小姐要借用我的琴吗?就像那天一样…?」 「不行。」伊亚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停下手,表情沉了一下,皱了皱眉:「如果只是表演一下就算了,「那东西」不是只用半吊子的『歌』就能打发的。」 也就是说,古洛和希丝卡这种半路出家的半桶水当然也是不行的。 希丝卡再次开口问道:「一定要鲁特琴吗?」 「也不是一定要鲁特琴。」伊亚以指尖轻触琴身,温柔的抚在琴面上:「这东西是中央的那位大歌姬送我的,被称为『终焉雷鸣』的宝物,除了它其他鲁特琴我都弹不惯。」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希丝卡在心中大喊,却不好意思说出口。因为伊亚手上的那把琴,有着光滑亮面的轻薄琴身与三粗二细的琴弦,别说是像鲁特琴了,那个外型,根本就是古书上才有纪录的某个乐器…… 「终焉雷鸣……」在两人的谈话中,古洛若有所思的取出了调律盘。「是这个音色吗…?」 在调音之后,古洛轻快的按了几个旋律,如同雷兽般低吟吼叫的声响,就这样从他的手中缓缓传出,那音色单单只是弹奏出声,便连绵不绝,馀音彷彿远方天空的雷鸣一般,古怪鸣耳,却又震撼人心。 「这…」希丝卡略为吃了一惊,贝斯的声音虽然和这个很像,却没有如此的鸣动与震憾。 「这是…」伊亚更是大为诧异,以往只在自己手中传出的音色,居然能以另一种方法表现出来。「为什么你弹得出这种……」 「我只要听过一次就弹得出来。」 看来连确认也不用,古洛调整了一下音域和广度,这回所弹奏出来的音质,是轻快柔软,让人听着连耳朵都感觉到搔痒,虽然不失鸣动,却令人感觉舒服的曲调。 「这…」「你…」 在简单的弹奏之后,眼前的两人,同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古洛同学…你忘了现在的状况吗?」 「笨蛋…!你太得意忘形啦!」 古洛一时忘了此时眾人正身在前往巨兽的脚下。仅仅只是短短的一瞬,那美妙的音色也只在一下就吸引了空中那巨大沙球的注意,开始往这里移动过来。 从这个距离看,简直就像会走路的移动高塔一般,女僕很快的注意到,减速且转了个弯,将马车驾往一旁的岔路上,远离它接近的脚步。 「没时间了…」伊亚连责骂古洛的时间都没有,对女僕发出了简单的指令:「停下车,找个高一点的平房!」 女僕闻言在一户三层楼的石屋前停下了马车,然后为防万一,也将马的固定索解开,让牠们在必要时还有机会逃走。 伊亚跳下了车,指示眾人跟上,从屋旁的阶梯,登上了晒衣的空屋顶。 「听好了,机会只有一次…你应该知道该弹哪首歌吧?」 闻言,古洛小心翼翼的深呼吸了一回,弹起在两个人的练习室中,伊亚所教的那首曲子。就像是那一天,伊亚所弹过的一般,短促、急切,彷彿试着追上某物的急迫。这首曲子,确实很适合这个乐器,也非常适合伊亚的情感。 「笨蛋!谁叫你弹这个?」 在希丝卡也取出贝斯准备加入伴奏时,伊亚大声斥责了古洛。 「你在中央都学了什么!给我听听你的歌,让那傢伙听听你的音乐。」 「自己的歌」…古洛试着苦思,但是,从回忆中,古洛能记得自己所真心以自己的话去詮释的曲子…就只有那么一首。 这两年来…只有一首。 「希丝卡学姐。」 「嗯?」 「可以请你…把手借我吗?」 「咦…?」 虽然不明白古洛想作什么,希丝卡仍是不加思索的伸出了手,轻叠在古洛伸出的手掌上。 古洛仅仅只是闭起眼,静下来彷彿听着什么一般,就像是…那一天希丝卡将手叠在他的手背上的那一刻一般。 从希丝卡的手里传来的脉搏,让他想起了一个安定的节拍,一个安稳的旋律。这是从那一天,肩并肩,手碰手的那一刻,才终于想起来的,从他人身上传来的节拍。 这是从某人那里传承而来的旋律,是自摾褓中就拥有的最初的回忆…… 是从某人的心跳声中,待在某人的双腕中所听到的安眠曲。 是伊亚所没办法给予,也永远没办法令他想起的曲子… 古洛轻轻的敲起了旋律。 这就是那一天,在希丝卡第一次教会他的琴音中,所初次听到的曲子。 和之前破碎的曲调不同,现在的他已经明确的知道这首歌的节拍,是跟随着某人的心跳声而唱的。重要的不是曲子,而是那个时候,那个人的心情…… 「就是…这个…」 希丝卡想起了为什么那一天会对这首曲子如此入迷。 也想起了在哪里听过同样的音色。 因为那时,终于又再一次听见了…母亲的心跳声。 原来自己是听着这个声音中长大的,是在这个怀抱中长大的。 即使这一切不復在回忆之中,但仍旧刻在每个人心中最深处的部位。 古洛从自己的祖母那里,听到了这样的歌声。然后在希丝卡的身上找回。 希丝卡从母亲处继承了这个节拍,然后在那一刻传达给古洛。 从两个家族所继承下来的东西,此刻结合为一构成了这首曲子。 这首曲子没有名字,但此刻,它确实存在这里。 「想做的话也做得到不是吗」伊亚对共奏的两人,低声自语着露出了浅笑。 弹奏着的古洛,和弹着贝斯的希丝卡,在两人的身边,也出现了小小的,微弱的光色与音场… 「不过…你们还年轻,不需要踏进神曲的领域里头。」伊亚背向两人,像是在以背影说话一般,起脚踏上了高台的围墙上。 「让我来唱…就够了。」 在语毕之后,伊亚哼起了歌声。 顺着两人的伴奏,唱出了自己的歌。 在歌声中,伊亚将周围的音场全部化为了自己的顏色,如同火炬一般,如同晚霞一般,那火红又微微混入了黄昏时分的色泽,让笼罩整个国家的音域,都化为了伊亚自己的音色。 希丝卡和古洛吃了一惊,毕竟无论如何,也无法想像音场居然能够扩大到这种程度,然而对伊亚来说,却只是习以为常的小事。 只要在自己的地盘之中,歌姬就是万能的。这一刻的现象彷彿让全部的民眾再次理解了,这个国家的歌姬回来了,能够拯救任何人的圣女,又回到这个地方了。让所有人又再次安心下来的那个光色,一瞬间就以温暖和柔软的音场包围了整个国家。 「古洛…你要好好记住…」 在伊亚的身旁,沙球所喷落的沙尘与粒子集合起来,环绕在自己的周围。 傍晚的微风所吹起的沙砾,全都集中在伊亚的身旁,在一瞬间就将伊亚包围起来。 古洛不确定是自己的目光出了问题,还是眼前的沙尘遮蔽了视线。 因为,应该正在唱歌的伊亚,居然就这样对着自己说话。 因为,应该在眼前的伊亚,居然在一眨眼失去了姿态。 『歌姬叙述歷史,就会成为传奇。 歌姬描绘英雄,就会成为史诗。 歌姬歌颂神灵,就会成为神话。』 「这就是…你真正的祖母所待过的世界。」 没有停下歌声,从哼着歌的伊亚口中传达出的话,就这样越过耳际直达心里。 耳里听着的歌声明明未曾中断,却另外有一道声音传达到演奏着的古洛心中。 古洛还记得…那道声音的来源。是在自己还很小很小的时候,曾听过一次的声音。温柔而成熟的大jiejie一般的嗓声,和伊亚的声音或祖母的声音都不一样。 那是和平时在谈话时的稚气嗓音不同,只有在伊亚唱歌时会出现的嗓音。 短暂的风在一瞬间,就将伊亚的身影埋没在沙尘之中, 那身影只在转眼间就跃至远方的屋顶上,跃到了巨兽般的沙球前方。 那名让一头长发随风飘扬的女性,和古洛与希丝卡所认识的伊亚都不同。 除了那头显目的红色长发外,在围绕身旁的沙尘散去后,如同被烧灼而出般,从一片红色中所出现的红发女性,有着高挑的外貌,玲瓏有致的身形,修长而白晰的双腿,与几乎要及地的长发,即使只是背影,但不论是身上的哪一样特徵,都与两人所熟知的伊亚远远不同。 然而,那身影却是歷史所长久记载,无数次拯救国家的圣女,拥有不变的美貌与永久的生命。 真正的,永存人们心中形象的,赤色的歌姬。 「来吧。」已经不需要任何咏叹词与歌声了,此刻在此地的歌姬本人,就是传说本身的存在。 即使只是简单的一个举手的动作,也足以将沙尘与粒子聚于手中。 「吾人的一击…」取过鎚子的伊亚,起身飞跃起来,比民房还高,比城墙还高,以远比十层楼高的势子,让巨鎚落于巨大沙球的面上。 「即是雷神的一击…!」 如同雷鸣的巨响一般,巨鎚敲在巨球上的一击就像是敲碎山脉,击毁城墙的一击,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雷击声响。 将无数的沙砾,在一瞬间全都抖落至地面上。 巨鎚消失的同时,伊亚再次高举右手。 将此地所有的沙砾,以比球状物更强大的吸引力聚至手中。 所有的沙尘重新化为长枪的形态后,伊亚将其远远向远方掷去。让原本需要花上三天的路程,在转眼间就回到了远方的国境之外。 然后在国境中,插入沙中的长枪,在风吹起之时又再次化为了碎屑般的沙漠。 明明应该这样就将一切结束了,然而,在伊亚的上空,无数的蓝色光球正在飘着。既像是鬼火,又像是磷光一般,光球在城镇上方环绕着,就如同仍有未完成的事一般不愿离开。 即使知道那个在等着的事物已然不在,却也迟迟不愿散去。 「真是的…」伊亚不情愿的搔了搔头:「我可是不保证能唱得一模一样。」 然而,此刻也只有伊亚能代为作这件事了。 顺着古洛与希丝卡弹奏的曲子,伊亚缓缓的唱了起来。 「我的宝贝,宝贝,亲爱的宝贝……」 这个就是那个人所留下的曲子,就是那个人所传下,唱予孩子们的安眠曲。 这是伊亚永远无法模仿的演奏,是伊亚一直办不到的情感。 只有现在,由那个人所传承下来的古洛代为传递才终于能够唱出的情感。 从古洛的手中,那首即使只听过一次的乐曲,一点也没有任何变化的缓缓奏出。就连曲子里的情绪,想传达给某人的这个心情,也丝毫没有失真的传达出来了。 「睡吧…睡吧…在我的怀里轻轻睡吧……」 伊亚继续唱着,让眼前无数的光点,慢慢的聚到自己的身旁。 「依欧拉、珍娜、希瓦娜、妮贝伦、还有卡米沙……」伊亚一个接着一个,不断唤出了某人的名子。 而就如同被点到名似的,蓝色的光球一个接续一个缓缓往天空飘去。 就如同烟火一般,在渐黑的天色中发出了让人们眼中为之一亮的光芒。 纯蓝色光泽的圆形球体,一个一个不断的往上攀升。 直至天空最高之处的月光身旁,直至再也无法看见形体为止。 「这样…就行了吧?」伊亚将手握在胸口闭起了双眼,同时也再次回到了原本的身形:「我有守住…和你的约定吗?这样就算是实现你的愿望了吗…?」 只有在这一幕,希丝卡和古洛才终于真正明白伊亚话中的意思。 半吊子的歌是不行的,只用蛮力也是不行的。 只有歌声才能渗透人心,也只有歌声才是它们所期望的东西。 甚至…只有这首「歌」,才是它们真心所想要追求的事物。 三人赶至伊亚的身旁,望着天空逐渐散去的一切异象,和恢復原貌的伊亚。 才终于有了事件结束的感觉。 「刚刚那个人…是奶奶的朋友吗?」 「啊?」 古洛却突然的,冒出了一句让眾人摸不着边的问题。 「就是刚才那个大姊…好像对我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又好像对她没什么印象…」 伊亚回过神来,和他身后的两人互相望了望,三人同时不以为意的叹了口气。 「古洛同学…我想那个应该是…」 「算了,别告诉他好像也挺好玩的…」 「但…但是…」 伊亚像终于回到现实一般,伸出手摸了摸古洛的一头乱发。 然后被伊亚催促的希丝卡,也不得已跟着在他的头上摸了摸。 似乎是觉得很有趣似的,女僕也跟着伸手摸了一会。 「…?」还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古洛,就这样呆立在现场让三人当起玩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