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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熬过寒冬,迎来初春,经历过几场比赛就又到了期末考试。今年的魁地奇杯拉文克劳可以说是势如破竹,一路连胜到决赛,这让小鹰们走到哪里都是抬头挺胸的样子,恨不得展示自己身上的每一根羽毛。赫奇帕奇与格兰芬多一样,今年表现都可圈可点,值得一提的是斯莱特林,他们状态从来没有那么低迷过,你猜是因为被格兰芬多打败,大大刺激了他们脆弱的小心脏。

    进入决赛的最终是格兰芬多与拉文克劳,格兰芬多以十分之差败给了拉文克劳,比赛结束后,没能抢先抓住金飞贼的查理被你们集体欺负了半天,满脸都是各种涂鸦。不过没人真的那么难过,被当做出气筒的查理也全程笑得很开心,要知道,这可是近些年来格兰芬多打的最棒的比赛了。

    和小鹰们的比赛酣畅淋漓,几乎把你这学期全部的激情都耗光。熬完“格兰芬多终于进入决赛”的庆功宴,你接下来几天都昏昏沉沉的,一直到上了火车也是这样,随便靠着个人就睡着了。被你倚着的伍德浑身僵硬,最后还是查理看不过去,把你抱起来,跟伍德换了个位置,靠在角落,还贴心地给你变了个抱枕和毛毯。

    告别了伍德与丽兹,今年的暑假你还是要去韦斯莱家。听金妮说,两个双胞胎在去年暑假几乎要把陋居的房顶都掀了,因为你去年一整年都没去看他们,还准备了一系列报复你的小玩意儿。不过现在这么困倦的你,真的提不起精力去跟他们斗智斗勇了。

    借用壁炉回到陋居,你草草跟韦斯莱夫人和双胞胎,还有小罗恩打了个招呼,就在金妮的照顾下去卧室睡觉了。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你睡了那么久醒来,还是觉得浑身难受,你才发现自己可能是感冒了。头疼脑热,干呕恶心,喉咙发痒,思维停滞……前些天的疲惫让你没精力注意到这些,现在爆发出来你才知道这次的感冒有多严重。

    好在双胞胎还算有那么一茶匙的良心,不会趁着你生病来恶作剧,偶尔还会非常好心地来帮你倒个水送个饭,但每次都被韦斯莱夫人误会他们要对生病的、可怜的小露比做什么很恶劣的事,最后被赶出去。于是照顾你的活计就交给了金妮,查理,还有小弟弟罗恩。

    有时候你都会觉得,韦斯莱夫人的心总是向外长,虽然双胞胎很欠揍,不过真的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可怕。最起码不会到洪水猛兽那样让人避之不及的程度——当然,如果你真的跟他们结了仇,那就另说了。

    总之,在一家子红毛的照顾下,用了一个多星期,你的病终于完全好了。梅林知道伍德和丽兹那两个小笨蛋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自从你让查理帮你代笔写信给他们,告诉他们你生病的消息后,那两个人每天都像你要命不久矣一样发来各种问候,梅林的感冒魔药啊!他们真的没有一点“病人并不是时时刻刻都精力十足的能阅读比论文还长的信件”的常识吗?!那些被你搁置不看的信件在一个星期只内堆成了一座小山!每一封都需要你去看好几分钟!

    好吧,他们毕竟也是关心你。你也花了半个钟头给他们俩各回了一封大长信,这才抑制住他们马上要亲自过来接你把你送往圣芒戈的冲动。

    在二年级末尾进行的选课中,你,丽兹和伍德都选择了保护神奇生物课和占卜课。要知道《神奇动物在哪里》可是你从小就在看的书,你可太喜欢里面讲述的各种奇异美妙的神奇生物了。而剩下那门课,你们仨都不是特别热爱学习的家伙,枯燥的麻瓜研究和算数占卜,还有极难的古代魔文,对于你们来说都不是好的选择。只有占卜课,在你经过多方面打听之后了解到,这是最好通过,也最容易混个名头的科目,只要你具有足够的想象力。

    今年双胞胎也到了该入学的年龄,你在屋外的空地上抓包了想要藏起霍格沃兹录取通知书的两个小捣蛋鬼,他们大声地控诉你背叛了你们的友谊,最后还是你答应把光轮借他们玩两天才平复了双胞胎的愤怒。哦,拜托,明明是他们先做错了事,为什么最后反倒是你吃亏?说好的兄弟情呢?好吧,如果不是他们想起通知书会让可爱的小金妮也担心,你才不会去管这两个家伙!

    九月一日,你和伍德还有丽兹如约在站台汇合,带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倒霉蛋,还有小倒霉蛋的哥哥大倒霉蛋,坐在靠后的一个包厢。伍德比暑假前高了好多,刚看到他的时候你甚至都有点没认出来。之前你们的身高差还没那么明显,现在可以清楚的看到你比他矮小半个头。丽兹没太大变化,只是比之前瘦了一些,还把头发扎成了两个小麻花辫,显得更是可爱。

    珀西去找他在拉文克劳的朋友了,你听说他选了算术占卜、古代魔文和麻瓜研究三门课,这很值得高兴,因为你们终于能在选修课上避开彼此了。韦斯莱家的大哥比尔在去年毕业后,进入了古灵阁银行担任解咒员。那份工作的待遇算得上非常优越,毕竟比尔可是在O.W.L.s考试中成功获得十二个证书的好孩子。

    列车到站,你们与即将参加分院的双胞胎告别。这一路上,丽兹和伍德都深刻体会到了这两个小家伙过剩的精力与奇特的思维,一会儿要去车厢探险结果差点和斯莱特林的人打起来,一会儿借口去买零食却悄悄给零食车上的巧克力蛙施了“鹦鹉学舌”的恶作剧魔法。要知道他们在来霍格沃兹之前一本教科书也没看过,倒是先把那些恶作剧魔咒学了个遍!

    你跟查理一人提着一只红毛,把试图混进你们的弗雷德跟乔治扔上船,这才匆忙上了马车。分院仪式果然还照如往常,这两个家伙很快被分到了格兰芬多,他们还在那里可惜没能多跟帽子说几句话。你几乎已经预料到接下来几年这对双胞胎能捅下的篓子和惹出的乱子了,希望他们别把格兰芬多的学院分扣到倒数第一,如果真的扣了太多,你保证会是第一个动手揍他们的。

    今年的魁地奇院队招新可以说是一无所获,去年入学的那一拨小狮子没有一个是看上去能顶事的。英格丽德和迪普斯明年就要毕业了,而凯蒂、查理和科曼都步入了六年级,能分出的精力也并不多。你们不得不面对魁地奇球队青黄不接的事实。好吧,现在似乎也只能寄希望于今年入学的小巫师们了,弗雷德和乔治一定会入选球队的,他们飞的很好,配合也十分默契。

    既然选拔结束没有合适的人,你们还是保持着去年的阵容进行练习。不过在位置分配上,有一点小小的改动。伍德和凯蒂交换了位置,由伍德担任守门员,而凯蒂作为击球手。经过了那么多次实验性质的练习赛,你确实也发现伍德更适合作为守门员,他把球打回去的角度甚至能方便下一次追球手的进攻!

    不过新的阵容依然需要磨合,凯蒂在击球手的位置上缺少一点果敢,英格丽德正在努力训练她,而你也迎来了一个大问题。

    某一天的训练结束后,你肚子突如其来一阵疼痛,起初你还没有在意,等到你回了宿舍想要洗澡,却发现自己身下满是血迹。菲奥娜稍微给你讲过这些,关于女生的生理期,但细节方面你忘记了不少,于是你快速洗好擦干身子,垫了几张纸巾就独自去往医疗翼。

    庞弗雷夫人见过太多第一次经历这些的小女孩了,她给你说了很多注意事项,什么不能剧烈运动,不能吃冰的,不能吃太过刺激性的食物,勤更换护垫,保持卫生,记录好周期等等等等。你在医疗翼的盥洗室更换好护垫,庞弗雷夫人让家养小精灵帮你把你买的那一大包护垫送回了寝室。女孩子们总会有不想被看到和问到的事情,这能够理解。

    此刻天色已晚,你去往猫头鹰屋给菲奥娜写了一封信,路上提醒了自己好几次不能奔跑不能奔跑。白兰还是那个拽上天的样子,你总是忘了给它带零食。在你向它保证好几遍明天一定会带来之后,它才放过了你的头发。你快步往回走,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跑起来。黑夜已经到来,残月的光芒并不明亮,晚餐时间已经到了,这种时候的室外总让人觉得心慌。

    可在你经过草药课教室的时候,兀然看到了一抹微小的光亮,就像是荧光闪烁。

    你不由得感觉背后一凉,但出于格兰芬多勇敢求真的心理,你还是忍不住走近了几步。那里是第一温室,你们一年级时上草药课的地方,借着月光,你仅能看到绿色的植物

    “有人在吗……?”你冲着声源处喊了一声,但你才想起来,温室的透明墙壁被施加了隔音魔法,以防在处理曼德拉草之类的有声污染的植物时会误伤外面路过的学生或教授。很显然,你的声音传不进去。

    那抹光亮还是如此,既然没办法用声音传达信息,你就尝试着用光。你也释放了一个荧光闪烁,贴近温室的墙壁。里面的家伙明显看到了那抹光,以光作为引导,你终于看清了究竟是什么在里面。那是个赫奇帕奇的新生!哦,别问你为什么知道他是新生,他就在双胞胎前一个分院,你对那张脸稍微有点印象。

    你赶快对温室的门用了一个阿拉霍洞开,推门进去,一个满脸泪痕的小男孩举着他的魔杖站在你面前,魔杖尖端还闪着那抹光。

    “我以为、我以为不会有人……过来了……呜……”小家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谢谢……学姐……”

    男孩脸色苍白,声音沙哑,连肩膀都在抖,不知道是害怕成这样还是被冻的。你快步过去把他揽进怀里,果不其然,他的手指冰凉僵硬。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你学着以前比尔安慰被打雷吓到的金妮说过的话,“不哭了,乖……”

    你给他施了个保暖咒,揉了揉小孩柔软的头发,搂住这个可怜的孩子,轻声安慰着。直到他心情终于平复一点之后,才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去礼堂。成长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曾经一年级的你也是这么握着伍德的手,但那时你还没有意识到,原来十一岁孩子的手可以这么小,你能用手掌包裹住他整个拳头。

    小男孩坑坑巴巴地告诉你,他是在下午草药课后躲在角落处理植物,不小心忘了时间,碰巧他的那个位置还是视觉死角,等回过神就已经被锁在里面了。现在是十月份中旬,天气很冷,可他还没学到保暖咒和开锁咒,在里面使劲喊也没有人能听见,只能一遍一遍地用荧光闪烁,祈求有人注意到这里。

    幸好你看到了。

    否则他可能会成为霍格沃兹第一个刚开学不到两个月就被冻死的新生。

    你在礼堂门口松开了他的手,给他施了一个清理一新,弄干净他脸上的泪痕。

    “好了,去吃饭吧。”现在你也要去吃晚饭了,一通折腾耽误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长桌上还剩几个人。

    “等、学姐,等一下!”小孩急忙扯住了你的袖子,又腾地脸红了,“我能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吗?”

    “露比·贝克。”你对他说,“你呢?”

    “我叫塞德里克,”他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已经全然看不出来刚才小可怜的样子了,“塞德里克·迪戈里。”

    “好,那我记住你了,塞德里克。快去吃饭吧,我想我们都饿坏了!最起码我是这样的,从下午训练完到现在,我一点东西都没吃!”

    你把他推进了礼堂,自己也快步跑到格兰芬多长桌。很好,你看到伍德在那里了!他也看到了你,正在向你挥手。

    你自己都不清楚这股奇异的欢喜是从何而来,但你没有犹豫,完全忘记了什么生理期。

    你奔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