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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孙老交代的，一日得按八回，还得连着按个三五日。 云砚之苦着脸坐在鹤栖云门口，支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估摸着一个时辰过了，云砚之便站起身，轻手轻脚的进了屋，无可奈何道：“阿云，我...帮你按下肚子。” 鹤栖云浑身疼的要命，半分挪动不得，眼睁睁看着云砚之挽起袖子，修长的手轻轻覆在他肚子上。 袖子挽起后露出的，莹白的小臂上还有一片淤青——那是他一个时辰前留下的。 “很快便过去了，我尽力快一些。”云砚之踌躇片刻，虚着声说道，进而还未等鹤栖云反应过来便下手按着他肚子。 又是一番痛吟哭喊，直到忍不住要咬下唇时，唇边再一次递来物什。鹤栖云想也不想，张口便狠狠咬住伸到他嘴边的小臂。 云砚之疼得一抽气，却没有移开手，直到按完鹤栖云自己松开口方才放下衣袖盖住隐隐渗出血迹的手臂。 “你...你滚...出去...”鹤栖云脱力地躺回床上，云砚之拿来帕子想帮他擦脸却被他一掌挥开。 云砚之敛下眉目掩去失落，按住他手轻声道：“我滚，我帮你擦完就滚，别生气。” 鹤栖云想挣开云砚之按着他的手，努力了半天却是未挪动分毫，气得他咬紧毫无血色的唇瓣，颤声道：“你说过不再迫我的...” 云砚之动作一顿，倏然撒开按着他的手，无措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怕你着了风寒，我只是想帮你擦擦...”解释了两句，云砚之突然闭了嘴，停顿了片刻又道，“抱歉，你打我吧。” 鹤栖云扬手便是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从房中响起，两人都愣住了。 云砚之没想到他说打就打，鹤栖云也没想到他躲也不躲。 鹤栖云瞪着眼瞧他，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云砚之看了他一眼，莫名笑了声，低下身微微侧过另一边脸道：“还打么？打完让我帮你擦擦好不好？” 鹤栖云动了动指，云砚之顺从的等在原地，等鹤栖云扬起手来，等房中再一次响起巴掌声。 这一次，鹤栖云只是动了动手指拉开衣领，并未揍他。 云砚之等了半晌没等到熟悉的巴掌落下，便听鹤栖云不自然道：“...你擦，擦完滚出去。” 云砚之一怔，接着便喜笑颜开的拧来热帕子帮鹤栖云擦去一身黏腻。 “我喂你吃完再滚好不好？”等擦拭完，云砚之又觍着脸凑到鹤栖云面前，小心翼翼的道。 得寸进尺说的便是云砚之这模样。 鹤栖云气得喘了两声，咬着牙恨恨道：“喂完给我滚。”要不是他动弹不得，早就让他滚了，何至于又妥协于他。 云砚之得逞的笑了两声，顶着巴掌印出门端粥。 路过的弟子瞧见了，面上不显只投去敬佩的目光，心里寻思他们这师兄这是又怎么招惹人鹤道长了？竟能把刚生产完的人气的起来扇他巴掌。 喂完了粥，鹤栖云斜睨着他，道：“可以滚了？” 云砚之想了半晌还真没有能留下的借口了，见鹤栖云精神比前几日好多了，便赔着笑顺从道：“滚，滚，我这就滚。阿云你有事便叫我，刀口还未好，千万别乱动。” 鹤栖云不理他，闭着眼休息。云砚之便从善如流的滚出门去。 滚出门才想起他还答应了带闺女出来玩，连忙交代了门口的护卫若是鹤栖云叫他就差人去喊他，交代完便急急忙忙跑到奶娘们的屋子。 照顾闺女的奶娘见他来松了口气，埋怨道：“你这当爹的怎么言而无信呢，愣是不肯睡，哭了半晌，方才将将停下哭声。” 云砚之苦着脸合着手告饶，他是真忘了还有闺女。好在奶娘埋怨几句后也不再说什么，把孩子交到云砚之怀中。 “你这小崽子，这才几天就晓得认人了？”云砚之抱着闺女，一手垫着屁股一手托着后颈，让孩子趴在他胸口，四平八稳的走出门去。 出了门，外头阳光明媚，云砚之怕她伤了眼，忙撩起兜帽将孩子挡住，只余下一条缝隙让她能看着外头。 “乖乖，爹带你去看花花。”云砚之颠了颠女儿软软的小屁股，十分满足的眯起眼，儿女双全的快乐怎是寻常人能懂的。 云砚之怕鹤栖云叫他，也不敢走远，抱着闺女踱步去了花海。娇艳的花与人齐腰高，在太阳下摇曳着散出一阵阵若有若无的香气。 云砚之在树下捡了块干净的草地席地而坐，抬手勾来一朵开得正好的花捧到怀里的闺女面前哄道：“乖乖，看，花花，香香的花花。” 也不知是哪个字逗乐了怀里的人，小孩咯咯笑了起来，脑袋一转藏进了父亲怀里。 云砚之也笑了，放下花将女儿捞出来托在臂弯，小心着不让阳光直射到。 树旁是一汪清澈的湖水，父女俩坐在树下，对岸是几头鹿在饮水。 云砚之有些恍然，这样的日子是他从未想过的，美好的仿若在做梦一般，若是鹤栖云也在就好了。 云砚之想了想鹤栖云抱着儿子，他抱着女儿，一家四口在湖边玩闹的情形，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等他笑够了，低下头握着女儿软软的手去碰那娇艳的花瓣，又笑道：“你爹爹比这花还好看，你是他生的，你也是，你比花花还漂亮。” 等孩子对花失去了兴趣，云砚之便手一扬，将花抛进湖水中。那花落入水中却未沉下，滴溜溜的在湖水上打着转。 怀里的小人儿目光立马被转圈的花给吸引过去，云砚之一怔，接着便抬手又薅下旁边一朵花抛入水中。 第二朵花入水后打着转撞了一把第一朵花，将第一朵花又推的远了些。 云砚之听着闺女的笑声，一朵接一朵的薅着花抛入水中，愣是将两人周围的花枝都薅秃了方才罢手。 云砚之看了一眼光秃秃的周围，以及快被花填了的小水泊，若无其事的抱着还兀自笑得开心的闺女站起身，拍拍屁股一溜烟的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