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总输他,覆雨翻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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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书婷还没有成为大嫂之前,高启盛是很喜欢她的。 这女人优雅漂亮,是个为了孩子倾尽全力的母亲,让他想到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的哥哥,也让他想到深埋在童年记忆中的mama。 甚至,她是那样的强大而有力量,不像染血童年里那个懦弱到只能挨打的母亲,她看起来就是能反过来给男人来上几巴掌的样子。 对高启盛来说,这是一个完美到梦里才有的母亲形象。 幸又不幸的是,对于高启强来说,陈书婷也是如此。 所以,高启强和陈书婷结婚了。 两情相悦,举案齐眉,皆夸般配。 那是高启强的良辰美景,高启盛的断井颓垣。 以哥哥为宇宙中心的世界,就此一点点崩毁。 他一瞬间就恨上了那个女人,恨不得持枪给她眉心来一个洞,哥哥就还是自己一个人的;他转念又恨上了那天多嘴的自己,好东西自己知道不知足,非要拿出来炫耀。 这一炫耀,就成了别人的了。 酒精漂浮,灵魂蒸馏,浮世繁华,如同炬火。 曾经他疯了般想和哥哥一起有钱,现在他却恨起这有钱,那栋宽阔豪华的别墅如此冰冷折磨。 那不是家,他不愿回,几多醉生梦死的夜晚就在白金瀚度过了。 昏沉间,只是高歌,只是大笑,只是花天酒地左拥右抱。 半滴泪,他也是不肯流的。 又是一个春风沉醉的夜晚,酩酊沉沦之人被忍无可忍的哥哥堵在了白金瀚的包厢里。 其他人等都识趣地溜出了包厢,没人敢不知死活地旁观老板教训弟弟。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高启强薅起弟弟的领子,将他按在门上质问,“发什么神经!为什么不回家?” “唔,嗝~”褪不去少年感的青年人靠着门,微扬起头打了个酒嗝,笑得很开心,“我哪儿有家?哈哈哈哈,我没家,我没家……” “说什么胡话,我家不就是你家。” “我哥不要我了,我哪儿来的家?哈哈哈,哈哈哈哈……”满脸红晕的高启盛笑得快喘不过气来,眼泪却簌簌落下,把他哥哥的心都打湿了。 “怎么会呢阿盛,怎么会呢?”拽着领子的手一下就松了,高启强开始反省,自己新婚这段时间确实对弟弟关注不够,他想起爸妈刚死时候时刻都要拉着他的手,睡觉都要黏着他的小男孩,那种强烈的自责感让他手足无措,语无伦次,“我带你回家,阿盛,我这就带你回家。” 醉到人畜不分的青年还要挣扎,却被高启强箍着带出了白金瀚,娇养长大的读书仔自然抗不过他能把活鱼按死的哥哥,不由分数地被塞进了车里,高启强给他系上安全带,这醉鬼好像也没了力气,终于安分下来。 男人松了口气。 一踩油门,黑色的宝马X5往旧场街飞驰而去。 路上,高启强的翻盖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闭着眼躺在副驾驶的弟弟,接起手机压低了声音,“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强哥,不好啦……” 挂掉电话的高启强叹了口气,伸手摩梭了一下弟弟的发顶,手底下的触感,从曾经毛茸茸的柔软,变成了发胶固定后的冷硬。 方向盘一打转,回到了他和陈书婷的别墅。 昏黄的立式夜灯旁,女人斜靠在沙发上,一手撑着脸假寐,丝绸质感的红色睡衣泛着流光。 “才回来呀,你看看几点了。” 高启强架着高启盛一进门,陈书婷闭着眼就是这句。 “抱歉啊老婆,我错了,以后一定跟你报备。”男人喘了口气,不由地笑起来。 女人白了他一眼,“小声点,孩子睡着呢。”走过来想扶住高启盛。 “诶诶,不用不用。”高启强把弟弟打横抱起,不让陈书婷沾手,“我很有力的,我没问题。” 两个人边走边小声说话,一前一后上了二楼。 一拐弯,那是一间高启强精心布置过,却从没人住过的客房。 “老婆,我临时有点事,你能帮我照顾下阿盛吗?”他把弟弟放到床上,转身抱歉的地笑笑。 陈书婷抱着胳膊打量了片刻,“行,你去吧。” “我老婆真好,全天下最好的老婆竟然能嫁给我,真是我天大的福气。”高启强一向是能说会道的,边说着,上去抱着陈书婷就亲了一口。 “你行了,什么花言巧语。”她嘴上嫌弃,脸上的笑容却抑制不住。女人又为男人整了整领带,“注意安全,钱什么时候都有的赚。” “知道啦,老婆。”高启强又亲了一个,两人好不恩爱,好不甜蜜。 下楼送新婚燕尔的老公出了门,陈淑婷回到客房。 本来是打算叫阿姨来给高启盛收拾收拾,但她又怕把儿子高晓晨吵醒,也就作罢。亲手给嘴里嘟嘟囔囔的小叔子脱了鞋和外套,盖了被子,也就算完成任务了。 “……哥,我好疼……”抽烟喝酒也没有毁掉那一副清亮的好嗓子,此刻像小猫一般带着哭腔,细细地呻吟。 这儿没观众,谁也没必要演给谁看。女人嗤笑了一声,扭身儿关了灯,就打算走人了。 “我疼……妈,爸打得我好疼……疼……” 陈书婷的脚步顿住了,犹豫片刻,回头看了一眼。 月光下的青年人半睁着眼睛,刚大学毕业的他看起来唇红齿白,甚至有几分天真无邪的孩子气。 此刻他似是被幻象所困,眉头紧锁,眼角的泪一颗颗往下流,好不可怜。 这让陈书婷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候那个乖崽,怕得都发抖了还敢来找她对付徐江,一双眼睛红的快掉金豆了,说话却是那么的逻辑缜密,步步攻心。 谁成想,曾经那么聪明可爱的顺毛小犬,如今成了到处乱咬人的疯狗呢? 她陈书婷不是热脸贴冷屁股的人,别人跟她抢、讨厌她,她还要上赶着。 “妈……我好疼……”他又啜泣了一声。 女人抱臂站了半晌,啧了一声,坐到了小叔子的床头起。用手背擦了擦那满眼的泪,她把毛茸茸的脑袋抱进怀里,就像母亲抱着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嘴里念着,“好了,好了……” 她的声音并非一般女性的柔美,而是带着一点后置的微闷,这又让她的声音显得如此宽厚,如此包容,如此有力量。 红衣,红唇,如同暗夜中的炬火。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