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无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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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前一秒全身抽搐痛得麻木躺在血泊当中,下一秒便漂泊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尸体仿佛不相关的路人。 何立冷眼看着之前还被千人拥护的自己死后连尸体都无人理会,倘若还活着他动动手指便能让这些人忽略自己的人死无葬身之地,而如今他连想要触碰自己的尸首都难。 主动来找他的人虽算预料之外但也是合情合理,他看着你提着衣摆飞速跑来时面上难掩的诧异,那透明的魂魄走到你的面前你却全然不知,你对倒下的两具尸体一声叹息,手里拿着一块白布跪坐在地竟是先把瑶琴的尸身盖上,对她说道:“你等一会儿,会有人给你安葬的。” 随后才看向他的尸体,把不远处的诡刃插回何立腰间鞘中,顿了一顿,居然说:“真该死啊你。” 或许是因为灵魂能感知的情绪很少,或是死了便觉得无所谓了,何立听了你的话竟没有感到恼怒,看你只觉得讽刺,他以为你一直以来的爱慕全是伪装,你肯定高兴得不得了,这么久以来把你囚禁起来你虽然面上很乐意但心底必定是恨死了他。 但你说着话时的表情却不像是高兴,反倒红着眼睛又摇头感慨:“真该死啊我。” 现在连看守你的士兵都已离开,只剩这空荡的刑房留着两具尸体和一个活人,何立看着你合上了他死不瞑目的双眼,提出一桶本打算用来刑罚张大的井水,将衣摆撕扯下来一段布沾湿,擦拭他死前吐在嘴边的鲜血。 “真是糟糕啊,何立。”他尸体脸上的血污被你擦净,何立还是第一次听你叫他的的本名有些稀奇,他低头看着你不明白这番你的举动意义。 “你瞅瞅你坏事做尽,到最后连收尸的人都没有,你也不给我些钱就想把我困着,看吧,我也没钱给你收尸,”你说得小声,他为了听得更明了弯腰靠近,你看不见他还一直嘟囔着,“就希望那个秦桧大难不死之后还有点良心给你下葬,不然我离开了也没办法赚钱给你安葬哪。” 说着说着你又是一声叹息,何立看见你的面上的表情有许些惊愕,这时也不得不承认你确实对他是有着真情。 “你说你咋就死这儿了?要死就应该死房间躺着,最安逸,你瞅瞅这儿肯定全是被你害死的冤魂,阴气重得嘞。”你抹一把泪水听到士兵们开始齐声复颂《满江红》,何立听见了这首诗感到荒谬,他的死只为了这首诗?真是不值当。 但看看你脸上带着泪痕闭着眼睛像是在仔细倾听的模样他又放下了心底的鄙夷,抬头看逐渐被太阳照亮的天空,听这背后无数鲜血尸首才得以重见光明的诗。 诗完,天彻底亮了。 你耳朵动了动,听似乎有人过来连忙躲在了门背后,何立站在自己的尸体旁清楚地看见孙均发现了你的存在却没有理会,或是觉得你这样一个没出息的女人没必要他动手。 待他们抬着瑶琴的尸体走后你才敢出来,何立看你木着脸也不知在等待些什么,最后绷紧的脸一松,说:“算了,还是我想错了,以为只要活到这儿就可以回去了。” 他看你从怀里掏出什么瞳孔放大,还未出声制止你便拔开毒药瓶塞一饮而尽,药效没发挥你便自顾自躺在了他的尸体旁,脑袋垫在他的的胸口上。 “希望秦桧那狗玩意儿能把我的尸体一起烧了,反正就顺手的事儿。” 何立看着你闭上眼睛好似睡着了,他全然不觉脸上的表情竟是带着微笑。 一生中倒是从未有人待他如此痴心。 他以为可以等到你彻底死去后看见你的魂魄,想着或许可以安慰你一番承认你殉情想要和他做一对亡命鸳鸯的决心,而他不必再担忧活命的问题你也可以真正成为他的软肋,想着想着却一阵天旋地转,睁眼时双手被上了手铐,入眼一片火光身旁皆是有罪的魂魄受到苦难后鬼哭狼嚎的凄惨叫声。 到地府了。 他的罪孽,终究是要赎的。 ——————————————— 你死后便回来了。 回是回来了,但没全回。 你穿越了多久这里的身体便死了多久,连骨灰都按照生前随口说的意愿撒在了海里,现在是以一个魂魄的状态在人间游荡。 你去看了在乎的亲朋好友后便开始你作为幽灵的旅游,偶尔见到有些刚死的人灵魂会在原地徘徊一些时候便会原地消失,吓得你以为这世界的灵魂终有一天会消散,结果碰上了有正规户口回阳间看亲人的鬼魂,按照她的说法便是魂魄在阳间不能多待不然会魂飞魄散,死后就会到地府看你是否需要受罚之后再论投胎。 你一听投胎被吓得够呛 ,还不如魂飞魄散呢,得再做一次人类还会失去属于自己的记忆,那其实也与魂飞魄散没有区别啊?! 于是你开始了真·临终旅行,虽然吃不了东西闻不了味道但看了不少风景和美女俊男,有一天突发奇想想去看看国外的风景和俊男靓女,结果上飞机后刚飞入境外凭空冒出一双阴差你便被当场逮捕。 你在地府的拘留所内直呼好家伙,生前没进过局子没想死后还被拷了。 你差点因偷渡坐了牢,但阴差看你懵懵懂懂的模样翻了翻你的生死谱后发现你死后失踪了四年之久,你甚至一次地府的登记记录都没有,唯一的记录便是半年前突然出现在猝死前的房间内,而出现后便一直在阳间游荡。 “你不能再去阳间了,”那阴差将生死簿合上,“魂魄在阳间最多只能逗留5年,不然就会成为没有任何思想的游魂最后消失。” “那我去哪儿?”你心想总不能去投胎吧?那消失在阳间倒也是个选择。 “你可以选择投胎,”阴差一说完后就见到你那副拒绝的表情又替你出了主意,“你死后亲人好友给你烧的东西一直未去认领,现如今那些东西全都充公了没钱安置长期住所,我看你的命里是有一段姻缘,那有缘人还在地府未去投胎,你可以去找他试试。” “姻缘?”你震惊地张大嘴,“我没结婚哪?!” “姻缘与结没结婚无关,只是说你与那人是注定的缘分,”阴差不知为何脸上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我可以给你那人的地址,你要去找他吗?”她笑得好不开心,“我可想见他吃瘪的模样了。” “你认识他?”你没什么头绪,虽内心是有人选的但怎么想都不可能。 “你去吧,去就知道了。”她并不想告诉你,明显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你揣着地址被放出了拘留所,一路走过这既古风而又现代的地府,人来人往既有人穿着古装也有人穿着现代,让你几乎以为你还活着只是到了横店,甚至还久违地闻着了各式各样的美食感受到了饥饿。 一路问过去找着了地,你看这莫名眼熟的建筑风格感到有些不妙,从外看这后院似乎是比你待的时候小了很多,但住个六七号人是没问题的,你面容纠结最后决定还是算了,等地府把你身份的事情办妥了找个工作也不是不行,还是别再去当金丝雀了,主要是出不了门怪麻烦的。 刚转身便看见那熟悉的绿色青衣,除去腰间没有诡刃外近乎和活着时一模一样。 你清楚地感到自己和他对视了,内心“突突突”跳,马上将手揣到睡衣兜里把死后一同跟过来的手镯遮住,立刻转身打算当做什么都未看见撒丫子跑路。 何立见到你内心的震惊不亚于你,要知道他死了得有近千年,爬到现在的位置除去受刑的三百年剩下的日子全在这地府苦苦挣扎,混到如今地位可谓说是一个奇迹。 问为何不去投胎? 那投胎抹去人的记忆与让人再死一次有何区别? 他并不是没找过你,虽不上心但好歹还是翻过他那活着时与他有过关联的所有女子,但无论如何也找不着你,时间一长后便搁置了。 而现在你穿着粉色的星黛露睡裙找上门是让何立怎么也想不着的重逢场景,但谁能想到,再次相见竟要隔千年。 “哎————”他看出你的逃离之意,唤道,“这位姑娘,不想再尝一次蜜水?” 死了半年滴水未进也没钱买吃的你没出息地停下了脚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为了吃食的可以再当几天金丝雀。 你默默地往回走,低着头站他面前不敢看他,“我想先吃饭,再喝蜜水……” 他轻笑一声,将手里的扇子插入腰封上,牵起你的手推开院门,低头见你手上那对手镯又笑,“你看我说得对罢?这手镯,就算你烧成了灰也跟着你。” “是呀,你死了我也跟着你。” 你这句话让他对活着时模糊的记忆开始逐渐清晰,联想到你见他死后喝下毒药的时刻抿唇笑,他挑起你的下巴吻上,半真半假道: “姑娘是让我等得太久,可是迷路了?” 在等我? 你闭着眼睛回吻,嘴里死前刷牙的薄荷牙膏味依旧存在,你想现如今已是现代,何立还在地府待着,难不成真在等你? 那得多少年啊?! 俩人对彼此都有一个美妙的误会,他以为你为了他殉情,你以为他为了见你等了上千年,彼此内心都十分满意。 你环住了他的腰,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瞎蹭蹭着: “对啊,我就是迷路了才能遇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