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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丝在空气中飞舞,碧绿的落叶从枝头惊颤落下,在空中打着转儿,翩跹下落。惬意的林子,顷刻间变得剑拔弩张。“高坚,你这一出手,可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厉渊立于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高坚,高坚阴厉一笑:“我这一出手,就没有想过要回头!”“厉渊!当年屠杀张校尉一家时,就该想到今天!”高坚眸子在一瞬间淬炼出血光,一字一句,皆是咬牙切齿。闻言,厉渊眉宇间略有疑色:“张校尉?他以权谋私,死有余辜。你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关系?我高坚本就是一个孤儿,六岁的时候流落街头,风餐露宿。后来承蒙张校尉慈悲之心,在八岁的时候将我收为义子,我高坚才有了一个容身之所。后来,拜你所赐,我又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哈哈哈,聂姜有太子,炼狱本无心!真是好一个无心啊!杀伐决断,毫不留情!”高坚面目狰狞,他嘶吼着,咆哮着,揭开严肃的面具,终于露出了底下的真面目。厉渊冰冷的眸子直视疯狂的高坚,脸上冷沉依旧:“你说的这些,即使我知道了,当时还是会毫不犹豫地诛杀你义父,因为,他罪不可恕!”“好一个罪不可恕!今天,我便为我义父报仇,取了你厉渊的狗头!”高坚双手一挥,衣袖中顿时飞出数十枚银针。厉渊目光一凛,衣衫翻转,飞跃至空中,躲避那细小的银针。马匹来不及躲避,那细小的利刃刺入骏马的皮rou里,于是,清幽的林木中立刻惊起一阵嘶鸣。银针悉数飞去,厉渊自空中而下,他的手经过受惊的马匹,带过了马鞍上的那把黑色长剑。厉渊哂笑:“想杀我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于此同时,长剑出鞘,铮铮作响的剑刃直指高坚。高坚长眉一挑,他双手一拍,无数黑衣人立刻从四面八方涌来。“给我……上!”高坚放缓语气,咬牙切齿。一声令下,所有黑衣人立刻行动。厉渊握紧了手中的长剑,下一刻便进入了激烈的鏖战中。厉渊身手不凡,但到底高坚人数太多,一时之间,竟难舍难分。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迷雾森林里,亦棠背靠树木,一颗头摇摇欲坠,整个人昏昏欲睡。“怎么还不来……”亦棠眸子半睁半闭,小声地呢喃着。“都过去半个小时了……”“莫非……”“出了变故?!”想到这里,亦棠心中一震,猛然站直了身体。她的目光落到前方,然而面前除了一片氤氲的迷雾瘴气,什么看不到。恐怖的念头就如同种子,一旦在心底滋生,便会不断生长。亦棠攥紧手心,瞅着面前的迷雾,最终按捺不住,迈开了脚步。迷雾森林的不远处,高坚的黑衣人已被斩杀得差不多,而厉渊的身上也挂了几道血印子。站在远处的高坚眼见形势不妙,眉头轻微皱起,但他今天是有备而来,只见他从衣襟中拿出一个玉哨,然后放到嘴边轻吹。哨音落下,不过多时,又一波黑衣人从碧绿的林木中飞来。这些黑衣人手持长剑,下手狠戾,身手较与之前那波,更为高超。这样的刺杀者,一看就是精心培养的高阶死士。若是平常,这些死士自然不能奈厉渊如何,但厉渊因为和之前那波黑衣人鏖战,已经略有疲乏,且高坚的死士又多,所以一时之间,厉渊被这些死士纠缠,竟不能脱身。亦棠从迷雾森林走出,还未走多远,就听见了刀剑激烈的撞击声。亦棠眸子下沉,脚下步伐加快,想看清楚前面的状况,可还没走了几步,就看见远处一抹蓝色与众多黑色纠缠。那抹蓝色身形矫健,亦棠一眼认出,那便是厉渊。而那纠缠着厉渊的黑色,不用想也知道是高坚的人。亦棠站在那抹林子里,看着那抹熟悉的蓝色,脑子里又回想起原书的剧情来——厉渊与刺杀者交战后,奄奄一息地倒在了森林里。奄奄一息地倒在了森林里……正想着,只见穿梭在众多黑色身影里的那抹蓝色身影倏地地顿住了。亦棠后怕着抬头,紧接着厉渊站在那黑色的包围圈里,肩膀被一支长剑贯穿。再然后,亦棠看到了黑色包围圈外,站在高坚身旁,一袭黑色甲胄的星宿。高坚笑得阴鸷,而星宿的手中正拿着一把红色的长弓。一瞬间,亦棠又心凉了几分。是……星宿啊……醒悟过来后,亦棠背后忽然冷汗涔涔。从原主的角度来说,她没有办法阻止星宿。可是,她不是原主楚涟,不是禾息国的公主,她是亦棠,只是亦棠。而面前中箭的人,是她腹中孩子的生父。这一刻,亦棠才发现她高估了她自己,从她和厉渊拜了堂,有了夫妻之实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没有办法独善其身。至少,这一刻,她没有办法独善其身。黑色的包围圈中,厉渊眉头深蹙,他左手握住插在右肩上的长箭,然后猛然一扯,以极快的速度拔下了嵌入血rou中的长箭。一瞬间,殷红的鲜血洇透了他的半边肩膀。高坚站在包围圈外哂笑:“厉渊,别挣扎了,今天便是你的死期。”厉渊忍住肩膀处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嘴角扬起了一抹阴鸷而苍白的笑:“死期?现在说这话,恐怕还为时过早。”说完,高坚只见面前蓝色的身影一闪,原本站在包围圈中的厉渊早已不见了踪影。高坚双眸一凛,正要行动,忽然发现面前的是一个岔路口。一旁的星宿开口道:“高将军,厉渊这狗太子行踪诡异得很,眼前有两条岔路,我往左去,你往右,兵分两路,这样一来,想必他也逃不过我们眼。”“好!”高坚点了头,不再停留片刻,便带着一半得暗卫往右边去了。与此同时,星宿马不停蹄地带着另一半暗卫往左边追捕。左边的岔路口不远处,厉渊在荒僻的小道上缓慢地行走着,这是众多小道中的一条,小道只有几尺宽,两旁生着及人高的野草,碧绿葱茏的一片,恰是一道好的防护屏障。厉渊轻一脚重一脚地行走在路上,一身蓝色的衣衫被撕了数十道血口子,有血迹从他肩头的伤口中涌出,汹涌的鲜血浸透他整只蓝色的长袖,然后顺着袖口下垂,最后一点一滴地滴下来,滴到路面上。滴滴答答,速度适中,仿佛一场小雨。脑子昏昏沉沉,厉渊感觉感觉自己的四肢逐渐僵硬,仿佛血液正在一点一点地凝固。单是中箭地话,应该只是疼痛,断然不会有这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