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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知道我在破庙里的。”亦棠奇怪地看着厉渊。厉渊瞥了她一眼:“你用那么大的声音叫我的名字,我想不听见都难。”亦棠:……“那个,昨天……我是没带伞,我没什么别的意思,你……”“你现在赶紧上路吧!”亦棠左顾言而右其他,支支吾吾地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经历了梦中的一切,以及破庙里的那一幕,她可是巴不得厉渊走,他走了,她横死的机会也就少一些了。厉渊静静地看着亦棠,没有说话,顿了几秒,然后道:“我也没有住处去,就先在这里住几天。”语气清冷,不容置疑。亦棠讪笑:“好、好……”好个鬼啊!我是哪根筋搭错了,胡乱担心他,人家可是主角,有那么容易死吗?厉渊从亦棠的房间里出来,出了客厅,瞥着窗外一片萧瑟枯木色,心里忽然有点失落落的。刚刚亦棠那双惊恐的眼眸以及那副不可思议的面容一直盘亘在他的胸口,仿佛一条小蛇,吐着红色的信子,啃食着他的血液,在慢慢长大。他从不养痈成患,可是那条蛇仿佛就在他的心里住下了,赶都赶不走。那天,在破庙里,看到亦棠衣衫凌乱的样子,不知道为何,他忽然就难过得不能忍受,这种场景,仿佛在多年以前就经历过一般。似曾相识。他想让那个男人死,不是简单地死……而是碎尸万段。念头只是念头,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可以真的在一瞬间变得那么凶狠残暴。他那天,杀人了。他以前,也杀过人么?厉渊下意识地推开门,寒风扑面而来,在一瞬间灌满了他的白鹤黑袍。满目萧瑟,他闭上眼,心中仍旧是一片荒原。他的从前……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很让人害怕么?从前、从前……他探寻到了一片冰冷,然后忽然的疼痛,从头颅袭遍全身。他用手扶额,眉间紧紧蹙起,身上仿佛被千百只小虫啃噬,细小而钻心。下意识地压制,然而疼痛却一波高过一波,来势汹汹。厉渊感到天旋地转,脚下仿佛失了重心,一个踉跄,往后坠下。就这样坠入黑暗……也挺好的……不用想了……厉渊闭上了眼睛,任凭身体下坠,然而,倏地,一双柔软的手托住了他。“你怎么了?也感冒了?”惶急而惊恐的声音,心里仿佛顷刻间注入了一股暖流,从心脏到四肢重新有了力气。微微睁开眼,看到的是亦棠紧张的眉眼,他嘴角勾了勾,想说一句:“没事”却终究敌不过上涌的黑暗,坠入了昏迷。第6章黑暗料理(一)房间内,厉渊躺在床上沉睡,而亦棠在用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厉渊的额头。“明明没有发烧啊……这是怎么了?”亦棠一边擦一边在心中想着。“不可能是中毒什么的,寻常的毒根本伤不到厉渊,这可是作者大黑天给厉渊设置的的金手指之一。厉渊在皇宫中就被下毒过无数次了,后来年少时征战沙场更是中了血毒,各种毒素相互抑制,相互制衡,厉渊虽未达到百毒不侵的地步,但至少,一般的毒药对他是没有影响的。”“那么厉渊是怎么了呢……”亦棠疑惑,转身放下毛巾,擦了擦手。再回头时,原本在床上躺平的厉渊已经蜷缩成一团,整个身体都缩在被子里,就像一只蛰居在壳里的蜗牛。可是尽管这样,他仍然眉头紧蹙,丝毫不曾放松。嘴唇紧抿,睫翼轻轻晃动,似是在梦魇。亦棠静静地打量着他的面孔,不知不觉已经在床边坐下。厉渊的脸色苍白如纸,眉头微拧,像极了一个病入膏肓的孩子。“脆弱……”亦棠居然在厉渊的身上联想到了这个词。他这样的人,估计也只有在梦中才会脆弱吧……“冷……”轻声的呓语,像是露水滴在竹子上,扣动人的心弦。亦棠放轻了被子,小心翼翼地给厉渊掖着厚厚的被角。明明平时只着一件单薄的袍子都没喊过一声冷,现在,盖着这么厚的被子,居然说冷么?亦棠有些怅惘,厉渊这人,实在让他捉摸不透。厉渊再次醒来时,亦棠已经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站在他的身边。热气氤氲,亦棠的脸看在他的眼里有些不真切。亦棠将面轻轻放下,骤然一抬头,看见厉渊正睁着眼睛盯着她,心中一骇。讪讪地笑道:“你醒了啊……”厉渊挣扎着想要做起来,亦棠刚忙用手去扶。“我,睡了多久。”厉渊眼中一片迷惘。“不多啊,才两个小时而已,嗳,对了,你刚刚是怎么了?”亦棠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像两颗闪烁的星星,看得厉渊胸口积蓄的阴霾缓缓消散。“没什么,就是有些头晕。”厉渊表面风轻云淡,对在梦中经历的一切只字不提。他梦见了,梦见自己被封锁在荒芜的冰原里,触目皆是冰凉。明明没有一个活人,但是却有绝望而破裂的嘶喊在他的周围响彻,仿佛无数头发狂的巨兽在咆哮,在撕心裂肺的吼叫,一声一声,绝望而破裂。叫声回荡在冰冷的上空里,经久不绝。亦棠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她没有追问,而是顺手拿过了放在一旁的那碗rou丝青菜鸡蛋面。晶莹纯白的面条,泛着油花的汤头,码着绿油油的青菜,黄澄澄的溏心鸡蛋,还有青翠欲滴的细碎葱花。看起来就令人食欲大增。亦棠做饭的技术别的不怎么样,但是面条绝对已臻化境,因为她从小就在开小面馆的外婆身边长大的。亦棠把面端到厉渊的面前,厉渊静静地看着亦棠。亦棠细眉一挑,道;“别看了,没有你讨厌地香菇。”说完,就手把手地将碗交了过来。厉渊没有说话,吃了几口,又抬起头来,忽然嗫嚅道:“你怕我么……”没来由的一句,亦棠以为自己听错了,道:“你说什么?”厉渊瞧着亦棠亮晶晶的眸子:“你……咳,算了。”说了半句,忽然又黯然垂下头去。像个灰心丧气的孩子。“不怕。”亦棠的声音忽然响起,像溪涧里的泉水。“什么?”厉渊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亦棠笑笑:“我说不怕啊!这有什么的。”这自然是为了讨好的男主的“善意谎言”亦棠自己是绝不会去信那鬼话的。然而厉渊却是呆呆地,怔怔地看着亦棠发愣。她有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