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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奈何一直不得,如今见他掷,便暗自想道:“他若掷得四点,方是我掣签。只是这四点也难,想来又要空过去了。”正在想时,却闻得众人喝彩,往那骰盅里看时,正是四点不差。陈也俊笑道:“可算到了。”一面那小戏便递了签筒过来,谁知手上一滑,签筒侧斜;恰有一支签落出来,正正掉在瑧玉面前。众人皆笑道:“好!这一回也不必掣了,就是这支的是。”瑧玉也自笑了,将那签拣来看时,竟是一枝朱槿,上题“映日灼华”,诗云:焰焰烧空红佛桑众人又看注时,道是:“得此签者必居高位,在席共贺一杯,桂花、昙花陪饮一杯。”众人算来,方才薛蜨掣得桂花,一小戏掣了昙花,于是斟上酒来,水溶笑道:“哥哥他日若登高位,切莫忘了我们。”说得众人又笑了。于是几人喝了,瑧玉掷了个十九点,算该水溶掷。水溶笑道:“可算是到了我。”一面伸手来拿签筒时,却不想将之拂倒,正有一支滑将出来;便笑道:“我也不必掣了,就取这支。”便将那签取来看时,却见面上一沉。众人围过来看那签时,乃见上面绘着一簇杨白花,题“此身何为”四字;诗曰:坐令宫树无颜色众人正在惊疑此签不祥,又看那注时,见写是:“得此签者,必有奇缘,祸福无门,子其慎慎,座中女子共陪一盏。”水溶看了一回,便将签丢下,自斟酒饮了。众人因也觉这些言语多有不吉,是以皆不再提,乃看水溶掷骰。水溶一掷,偏是个十七点,数来又该他掣。水溶迟疑半晌,从中抽了一根,见是画着玉蕊花,题“洞宫长闭”,诗云:日暮落英铺地雪又翻过来看注,见说是:“掣此签者,心如琉璃有七窍,令其出谜题一则,猜中者赐饮一盏。”水溶笑道:“这倒有些意思,待我想来。”如此想了一回,道:“泉底残花落颍川。猜一字。”众人皆想了一回,陈也俊便先猜得了,是一个“顺”字。于是复又归坐行令饮酒,至晚方散。却说瑧玉自从北静王府回去,心下暗忖道:“水溶今日多有怪异之处。听他那话,定是知道些甚么的;只是最后那个字谜可有深意也不?若说是归顺之意,倒也罢了;只是终觉有些不对。”如此想了一回,却终不得其意,因暗想:“文起或也听出其中端倪;改日自然同他商议,再做打算。”如此自往家中去了。那厢黛玉闻得人报瑧玉回来,忙出来迎了,既见是吃了酒来的,忙教人将先前备下的醒酒茶倒了一碗来,又问道:“哥哥觉得有酒意不曾?”瑧玉笑道:“我并不曾吃醉,不过白喝了几杯,你休担心。”一行说着,却又想起那个谜来,乃随口笑道:“我说一个谜语你猜罢。”便将水溶所作之谜同他讲了,见他垂目细想,笑道:“你且猜来。”只不知黛玉猜中与否,却待下回。第124章第一百二十四回【第一百二十四回】无心言偏能触心事·有意举自应动意情却说黛玉闻得瑧玉说了那谜语,未几便笑道:“是个顺字。”瑧玉笑道:“正是了,你猜得到快。”黛玉笑道:“实不是我猜得快。方才刚接了忠顺王府王妃下的帖子,教明日往那边去的,是以这字尚且眼熟。”谁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黛玉本随口一说,听在瑧玉耳中,却似醍醐灌顶,当下大笑道:“meimei实是有大才之人!”黛玉不防他这一声,倒唬了一跳,嗔道:“你还说不曾醉酒。这可不醉了,连说话声儿都高起来。不过猜了个谜,值甚么?唬了我一跳好的。”瑧玉忙笑告罪,又将今日行的酒令讲与他听。黛玉闻得“真玉”“假玉”之语,倒笑了半日,又闻得掣签之事,乃笑道:“想来这签子是有灵性的。依此看来,哥哥他日定然成事。”瑧玉笑道:“傻丫头,席上顽的也是信得的?”黛玉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照你方才说的,其他人的却也作准;况这签自掉到你跟前儿,可不是有灵么?”一行说着,见天色已晚,恐瑧玉乏了,便道了一声,瞧着家下人搀他去了,方自回房歇息。却说瑧玉回得房中,乃自想道:“玉儿这话却是提醒了我。水溶此语定然同忠顺王脱不了干系;或是要提醒于我甚么。横竖小心无差。”因又想道:“水溶今日所为,分明是对我之身份有所察觉;只是他从何处得知,尚不得解。”如此想了一回,却忽地猛醒道:“我却当真忘了最重要的一节。此事却并不简单;改日且先同文起商议,再寻机向今上说了,才是正理。”一时想定,方才睡下,如此无话。及至明日,瑧玉便往薛家而去,将自己所想同他说了,道:“水溶此举未必不是今上教他试探于我。纵不是,也该上奏天听,若咱们自专,或有祸事。”薛蜨闻言深以为然,道:“正是这话。水溶此人在书中便不知是那一党,咱们也着人盯了他许久,竟不曾有甚么蛛丝马迹;还是小心为上。”瑧玉笑道:“我却有个想头。莫不是他也非此中之人么?”薛蜨闻之倒为一惊,前前后后想了半晌,摇头道:“这却难说。若当真如此,咱们却有些难办;恐他立意要坏事,届时可不掣肘。”瑧玉道:“不可不防。然看他昨日分明是示好之意;况他并非皇家血脉,对大位无可争竞,倒像是个要保自家的光景。”薛蜨闻言,乃点头不语。瑧玉又道:“昨日他出的那个谜,或同忠顺王有甚干系。改日进宫去,便一齐同圣上说了才是。——霦琳昨日却听出来甚么不曾?”薛蜨笑道:“他如今也学乖了,只低头在那里吃饭,水溶看了他半晌,约也不曾瞧出甚么。幸得他肠胃宽大,若换了别个,只怕吃不到一半,便已饱了。”两人笑了一回,又一同用饭罢了,瑧玉方才告辞回去。过了几日,果然瑧玉进宫,将此事向今上禀告了。今上闻他说罢,乃笑道:“你不必管他。水溶虽不及他父亲,倒也稍有可取之处;不过年纪尚轻,行为放诞些。”瑧玉闻言心下稍定,却又听今上笑道:“说起他来,倒又想起一桩事。如今他年纪也大了,却并不曾婚配;你妹子这不也出了孝期?朕瞧他两个倒也般配。不若将你妹子指与他去;水溶或还可助你一臂之力。素日冷眼也曾看了,你妹子自然是极好的,水溶生得却也不差,林卿若泉下有知,料也遂意。这话你却是不好直接同他讲的;改日便教太妃缓缓地同你妹子说了,先教他心里有个成算,寻个吉日下旨指婚罢。”瑧玉听了这话,却如雷轰电掣了一般;见今上兀自含笑看他,忙道:“陛下所看定然是准的。只是儿臣却有个自己的小心思,要待大事定了之后,再议他亲事,也是给他面上添些光